初一的时候,我跟着太后接了好多内命妇的朝拜。心觉,权利这个东西怪不得沾上就会上瘾,每天都众星拱月的照顾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说一没人敢说二,真是太爽了。
不用学习的日子,我整日就是想着找什么玩,开始还只在长兴宫玩,后来玩腻了,动不动就叫佩兰抱我去御花园。有时还会碰到父王带着新欢或是宠臣,初三下午终于见到了自从说要叫我枪法就消失无踪的忽律叔叔。
看我不逮着你。我挣脱佩兰的怀抱,从拐角小跑上去,先规矩的行礼,然后抱着忽律叔叔的大腿开始扭:“忽律叔叔……”
他也是习惯的伸手就捞我进怀里。重山在他身后咯咯直乐。
父王在旁轻咳:“看到阿挚连爹爹也不要了么。”
我歪头眨眼:“爹爹是吃醋呀。”然后把身子伸到他面前:“爹爹抱~”
他接过我,呵呵的笑。我趴在他身上,对旁边的长安和重山做鬼脸,重山就乐的更傻了,豁牙都露出来,长安也忍不住笑起来,比以前温暖多了。
“阿挚,看玉娘很喜欢你家的儿子么。”
“皇上,公主与臣相处二月有余,与犬子也曾一处玩耍过。宫里没有和她亲近的玩伴,看到犬子自然开心。”
“阿挚,你要和朕做亲家不?让玉娘嫁到你家好不好?”这话一出,瞬间冷场,这可不是能轻易接下的话题,我好紧张呀,但是更不敢表现出来。
“爹爹又不要玉娘了么?要把玉娘送给忽律叔叔了么?玉娘以后一定先让爹爹抱才让忽律叔叔抱,不要不要玉娘好不好。”忽律一家都不说话,就连傻乎乎的重山都不笑了,只能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傻瓜,你知道什么是嫁人么?”父王慈爱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可是要是现在知道了就更麻烦了。遂,从善如流的摇头。
“嫁人就是给你忽律叔叔当儿媳妇。”
“什么是儿媳妇?”
“就是给长安或者重山当娘子。”
“什么是娘子?”我已经可以写出一本百科全书了。
父王先滴了滴汗,无力的解释:“就是皇后和爹爹这样,皇后就是爹爹的娘子。”
拜托,正常人都会说就像爹爹和娘那样,谁会对着自己女儿拿别人和自己配对呀。
看他心情还算不错,我决定揭他老底:“那娘呢?娘是什么?”
“额……”看,卡壳了吧。
看着父王求助的目光,忽律叔叔放弃了当哑巴:“公主,你娘也是皇上的娘子。”
“哦,淑妃德妃贤妃王昭仪周修容陈修媛邓充仪李充媛孙婕妤蔡才人武美人林美人……”我还没有把人物报完呢,父王又咳了。
“不用都说出来的。”
“哦,可是玉娘还没有说完呢,那爹爹,这些个妃嫔是不是都是你的娘子呀?”我故作天真。
“咳,是的。”唉,真是的,有这么多老婆我也没说你什么,这么害羞干什么呢。
“哦,那玉娘不要嫁给忽律家的哥哥当娘子。”
“为什么呀?”
“以后忽律家的哥哥也会娶那么多娘子,玉娘管不过来的。”哼哼,我的丈夫怎么能让他娶其他女人。
众人默。
“玉娘不用担心,你是公主,不管谁娶你都不能娶其他娘子。”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那爹爹为什么能娶那么多娘子呢?”
“这个……”他又开始向忽律求助。
“公主可知前朝**之中有多少妃嫔吗?”
我摇头。“4万。”
哇啦,我惊讶:“这么多?爹爹,你真是勤政爱民又不贪财好色的好皇帝。”
狠狠的给父王挑一个大拇指。
众人又默。
“父王。”涣晴仪态万千的走来,她已经可以梳起双螺髻,看上去很俏皮可爱,髻尖上有一串紫水晶孔雀步摇,据说是多别国今年的新贡。
我还赖在父王的怀里,所以没有给她行礼。
“涣晴,不是说你母亲受了风寒么?怎么,是你自己出来玩的还是陪你母亲呀?”忽然觉得父王有点腹黑。
听阿魏说,每个月初一十五是祖宗定的,皇帝要歇在椒房殿,其他的时间随皇帝高兴可以去任意宫里,年二十八那天父王去了椒房殿,不知道贤妃是怎么了,居然来报受了风寒,要请父王去她的晨露宫。皇后随意说了两句,父王对贤妃很生气,命少监去传话:“既然受了风寒,那就好好养着,大过年的,不要随意出来了,免得给宫里过了病气,省得晦气。”
贤妃听到这句话,吓得连忙给父王赔罪,还再三保证养好病再出门。还是皇后给求的情,不然年三十我们还看不到“病中”的贤妃母女呢。
父王这句话,若是涣晴陪贤妃出门那么就是贤妃装病挨罚,若是涣晴自己抛下了病中的母亲出来玩就自己背个不孝的名声吧。也不知道贤妃做了什么,竟然惹恼了父王。
涣晴一听也是知道其间利害的,连忙带着身后一排宫人呼啦啦跪下,咚的一声好响:“是女儿糊涂,想着明日又要去学堂了,今天就偷摸出来玩耍,还瞒着母妃,没有照顾母妃,是女儿的错,求父王责罚。”
父王冷哼一声:“那就在这里跪一个时辰,再回去照顾你母亲吧。”
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石子路,就算冬衣穿的厚也难免受伤,而且还要跪一个时辰,要是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后爹呢。
看涣晴瑟瑟发抖的身体,同情心油然而生,我就是见不得美人受苦:“爹爹,涣晴姐姐知错了,奶奶也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不要罚她啦,让她回去照顾贤妃娘娘吧。”
“好,朕的玉娘就是善良,涣晴,今次是如玉给你求情,否则朕一定罚你。回去吧,今后只要用功读书,其他的事情不要瞎参合了。”也不知道不要瞎参合的是涣晴还是贤妃。
“是,谢父王。”诶,是我求的情,怎么不谢我。
她扶着膝盖起来,腿一软,就往长安身上靠去,长安眼急手快,还就扶住她了。涣晴看到长安温润如玉,居然羞红了脸。可恶,一看到这样的景色我就心里来气。
瓮声瓮气道:“涣晴姐姐看到长安哥哥脸都红了,不如嫁给他当娘子咯。”
涣晴脸红的更加厉害,长安面色一白,收回手,束手站定,低头说:“小人不敢。”
本来么,长安十二,涣晴十岁,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可是我心里就是不开心,好像自己的玩具被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抢走了。
父王笑了两声,也不接话,径直带着我们走了,留着涣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