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我此时的笑容很难看。
“你在干啥呢?”
“没啥?”
“你不会在想怎么才能杀死我吧?”
“你知道了,你来问罪吗?”
“不错。”
“赛云,是你污辱了她吗?”
“是的。”
“那随雨是你杀的吗?”
“我知道瞒不过你。是我杀的。”
“你会暗黑魔法吗?”
“我会。”
“你何时学的?”
“在象牙塔时学的。”
“你这样做是为了王位吗?”
“不错,我恨你,因为赛云喜欢你,他不喜欢我,谁让你是王储呢?”
“你真的变了,丧心病狂。”
“我为自己着想,我做的没错。”
“但你今天要死了。”
我说着话,手指挥动间,我使出了魔法,是最厉害的魔法,这魔法叫风之圣剑,长剑呼啸着朝飞雨冲过去,在刹那间,我听见飞雨的惨叫声,他死在我的剑下,我瞧见他在死时的神情是那么忧伤和难过。
“哥,你还是杀死了我。”
飞雨临死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让我痛恨,也让我惋惜。
谁让你杀死随雨和赛云的,你不该杀死他们的,若你仅仅要杀死我,我不会杀你的,但你不该杀死随雨的,你不该的。
飞雨死了,我却病倒了,我病得很重,是心的哀伤和痛苦,我将飞雨的事告知了父王,请他原谅我杀死了飞雨。父王没说别的,他只是叹息着说:“飞雨,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真的让人好伤心和难过。”
我将随雨的骨灰送回了星落谷,那是随雨的家,他该葬在那里的。而赛云的死讯,我已派人去通知她的父亲风影。花无语说:“我对不起风影呀!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却死了。”
我说:“总算我替她报了仇,她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但飞雨的死永远是我的伤痛,每一想起,我便难过得要死,我总会想起小的时候,飞雨对我的亲近和热爱,他会抱着我亲吻我的眉毛,他总说:“哥,你能保护我一生吗?”
我说:“能,哥,保护你一生。”
但如今飞雨死了,还是我杀死的,我没能实现我的诺言,我没能保护他一生。那些日子我很哀痛,也只有风花能给我甜蜜的时光,只有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开心,每次想起他们的时候,我就会不住地弹琴,是琴声的呜咽安慰了我寂寞的心灵。
所有的人都说,我是星落王国里最寂寞的王子。那些日子,花无语他们总要想方设法逗我开心,但我就是不能释怀。因为我心底的伤痛太重了,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星落王国的冬天过去了,春天要来临了。我闻到了青草的清香,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我闻到了春风的荡漾。我的心情随着春天的来临,而变得有了生机。我开始弹琴唱歌,虽说我的歌声大多苍凉而让人落泪,但风花还是喜欢我的歌声,风花说:“王子,你的歌让我好喜欢。”但除了风花,别人对我的歌并不喜爱。风花真是我的知己。
27
我还是经常去落星坡,那里是我心灵的港湾。我会整夜整夜地呆在那里,我总喜欢看星星,它是我的最爱。满天灿烂的星光,让我的心好喜欢。
飞雨,你会在哪里呢?
我听婆婆说过,她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而飞雨,哪颗星是你的化身呢?
我找不到飞雨,不知那颗星是他的化身,他一定躲在暗处,悄悄地凝视着我,他一定在恨我杀死了他,但飞雨,你可知道?在你死的刹那间,我的心有多悲痛吗?飞雨,哥哥哪怕自己死了,也不愿你去死啊!假若你还是从前的飞雨,假如你还是我的弟弟,假如你没有杀死赛云和随雨、飞雨,谁让你变成这样的狠毒呢?是王位吗?假若你对我说:“哥,我要做国王,你能让给我吗?”那我会毫不犹豫地让给你的,飞雨,你怎么如此傻?
那些天里,我经常做梦,总能梦见飞雨哀伤的面容,我孤独得不能自拔,我夜夜弹琴,弹给我的弟弟飞雨听,我知道,飞雨爱听我弹琴,他有这爱好,虽说他不会弹琴,但并不表明他不会听,每次他听到欢喜的时候,他总会大声地喊叫。
但就在我要远离哀伤的时候,痛苦再一次打倒了我。
那天花无语来找我,瞧他的样子,我知道来了坏消息。
他对我说:“我的王子,有坏消息传来,烈日王国派出了大批杀手,想要刺杀你,你可得要小心一些。”
“他们想要我的命吗?怕不是容易事,让他们来吧。”
“我的王子,你还是小心些。我去通知月光明他们,你以后出门要带着他。”
花无语匆匆地走了,他的忠心让我好感动,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是我最好的兄弟。
过了没几天,我和风花一同去逛街,月光明要跟着我,被我谢绝了,我很少有这样的好心情了,我们顺着街道一条条的走下去,我真盼望着能有杀手突然出现,我好大干一场,发泄心里的闷气。
正走着,突然听见前面街上传来吵嚷声,我们拐过街口,瞧见前面围着一群人,我们挤过去一看,原来是跑江湖卖艺的,一个老头,一个壮汉,和一个姑娘。大汉在耍刀,姑娘在舞枪,喝彩声连绵不绝。
那大汉的刀正使到疾处,风花拍手叫起好来,我们往前挤了挤,挤到最前面去,那大汉边舞刀边饶着场子转圈,眼瞧着他转到了我的跟前,猛然间,眼前金光耀眼,一柄长刀堪堪递到跟前,这一刀真能要了我的命,换做是别人,怕逃不开这一刀。
急切间我的身形疾退,将这一刀躲了过去,刚躲过这一刀,便瞧见那少女和那老头持着兵刃攻上前来。
“杀人啦。快跑呀。”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从人群里跳出三个人来,朝我和风花围攻了过来。
我见形势危急,急忙使出魔法,召唤出防护结界,将我和风花团团围住。
“用魔法攻击他。”
28
“快!”那个老头大喊了一声,却见他们丢弃了刀剑,他们的手指连连挥动,但见黑色的光芒升起,一枝枝光剑和黑云朝我猛扑过来,我瞧见风花已经被光剑团团围住。眼看那防护结界就要被魔法攻破,我着急地大喊:“风花快走。”
但风花挪不动脚步,她被魔法困住了,我手指连连挥动,将魔法冰水咒使了出来,但见风雪飞卷而下,朝敌人猛扑了过去。飞雪如樱花般纷纷落下,霎时间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好家伙,想不到你的魔法如此高强,真是让人吃惊,但今天你非得躺下不可,谁也救不了你。”
那大汉恶狠狠地喊叫着,黑色的魔法气息越来越强劲,它如狂风疾雨,朝我席卷过来。但听见风花惨叫一声,我瞧见她的防护结界如阳光般被撕裂开来,接着我又听见一阵叫喊声,风花跌倒在地上。
“风花,你?”
我吓得朝风花猛冲了过去,我抱起了她,瞧见她的全身都是血,她的面容惨白,眼神无力地望着我,她轻轻地说:“我的王子,别管我,你快点走吧,他们会杀死你的。”说完她便晕了过去。
我心底的怒火猛地燃烧起来,我的魔法倾泻而出,那老头惨叫着死在我的手下,我用光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接着那大汉也倒下了,就在我疯狂地要将他们全杀光时,花无语和雪中梅,月光明出现了,他们围了上来,我听见他们的喊叫声。
我瞧见那个姑娘撒腿逃跑了,她是唯一逃走的人,其余的全死在花无语他们手下。
“我的王子,让你受惊了,你不碍事吧。”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朝风花跑过去,我抱起了她,瞧见她昏迷不醒。
我们回到了我的寝宫,在御医瞧过风花的伤后,他说:“伤得太重了,我医不好她,她怕是拖不下去了。”
我大吃一惊,我说:“真的没办法吗?难道一点生机也没有吗?”
御医说:“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去找医圣,他能救活她,那也说不定。我给她开张方子,但只能保她一时的性命,若是半月后,找不到医圣,那她就没救了。”
我问御医谁是医圣时,他笑了笑说:“让花无语告诉你吧。”
瞧见我急切的样子,花无语笑了,他说:“我的王子,我们星落王国有个巫医族,哪里的族人人人都会医术,其中医术最好的,便被称为医圣。”
“那巫医族,他们在哪里呢?”
“我听说他们在归云山中,在归云谷里,离此挺远的。”
“那我们快点去找吧。”
我抱着风花,用防护结界保护着她,我们一行离开了星落城,朝归云山进发。风花一直昏睡不醒,我真怕她永远醒不过来。但归云山到底在哪里?连花无语也不知道,他说:“我要去问一个人,那个人知道归云山的所在。”
我们疾驰了两天一夜,来到了水城,水城在星落城的北方,是西方的大城。人口众多,热闹繁华。
29
我们走在水城的大街上,瞧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感觉心灵在刹那间变得好温暖,我问:“花无语,我们去找谁呀?”
花无语说:“我们去找智者,他是无所不知的,他一定知道归云山的所在。”
“你见过智者吗?”
“没有。”
“那他会帮助我们吗?”
“我想他会的。”
我们走过水城的大街,依靠路人的指点,来到了水云峰。真是绝佳的所在,前有幽谷,后有溪水,峰峦叠翠,草木幽深,我们走上山间小路,瞧见前面一排房屋,依山而建。
我们缓缓地走上前去,接近草屋,花无语上前恭手说道:“晚辈拜见智者,有事请教。”
但茅屋里没有人回答,我们等了很久,却没人出来理会我们。我瞧了花无语一眼,花无语苦笑着朝我摇了摇头。
“在下片风,来自星落城,有事请教智者。”
但没有人回答,月光明说:“怕是屋里没人吧。或者是哑巴和聋汉,他们听不见。”
“谁说我聋哑呀?”茅屋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我一怔,大喜,我说:“在下片风,来自星落城,有事请教智者。”
“你来自星落城吗?”
“是的。”
“那你们进来吧。”
我们走进茅屋,却见屋里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他有着很清瘦的脸,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很长的胡子,个头很高,任何人若见了他的面,便会觉得他能让任何人相信他,那老人仔细地瞧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用冷淡的语气对我说:“你是王族吧?”
我吓了一跳,慌忙说:“在下片风,确是出身王族,有事请教智者。”
“瞧在你出身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你问吧。”
“在下一个朋友病重,想寻找巫医族的医圣救我朋友一命,想寻找归云谷的所在。请智者赐教。”
“你要寻找巫医族呀。他们在清云洲的东面,靠近云岭的。”
“谢谢前辈指点,在下谢过。”
“你们快点走吧,我这里不留闲人的。”
离开了茅屋,走出去很远,月光明说:“王子,他如何知道你出身王族的?我很是奇怪。”
花无语笑了,他说:“他是智者,岂有不知道的?你小瞧他了。传言说智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路地上的神仙。那是不会错的。王子,离清云洲还有三天的路程,我们快点赶路吧。”
我们长途跋涉,终于走进了归云山区,我们在远处瞧归云山,但见群峰耸立,云雾缭绕,草木葱翠,溪涧长流。
我感叹说:“真是人间仙境也。”
花无语说:“我听说归云山有三十六峰,峰峰奇绝无比呢。”
我说:“要是医好了风花,一定游览一番归云三十六峰。”
“但愿能顺利地找到医圣,医好风花。”
“医圣怕是个长者吧?”我问花无语。
“我的王子,我也不知医圣是啥样的人,也不知他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我想他怕是个长者吧。”
我们虽说走进了归云山,但一时找不到归云谷的所在,想找人问路,却找不到路人。眼瞧着天色已黑,却找不到住处,我们在山谷里停住了脚步,打量四周,月光明突然说:“王子,那边有房屋,该是能住的。”
30
我转过头去,瞧见山坡上一大片房屋,看起来黑压压的。雪中梅说:“王子,那怕是座庙。”
我说:“过去瞧瞧。”
走近了,我看清楚了,真是座庙,但从庙门瞧过去,发现里面有灯光,花无语说:“里面有人呀?”
我们走近庙门,瞧见里面大殿上点着火把,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正围着烤火,在他们旁边躺着一个老头,老头很瘦弱,好像有病在身,他不住地咳嗽。
我们一齐走进去,花无语上前说:“在下等人在山里迷了路,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那男的说:“萍水相逢的人,姓名不问也罢,几位尽管过来烤火。”
我抱着风花走上前去,在火堆前坐下了,那个女的不住地瞧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尽是怀疑的神色。我朝她笑了笑,招呼花无语等人坐下。一群人围着烤火,谁也不出声。那个老头不住地咳嗽,瞧他的样子病得不轻。
花无语说:“瞧贵友的样子,病得不轻吗?”
那男的嗡了一声,没说别的,那女的却说:“你们那位也有病吗?”她说着指了指风花。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你们来找人治病的吗?”
我说:“是的。”
“你们找医圣吧?”
我说:“是的,阁下难道知道医圣的所在吗?”
那个男的叹了口气说:“我们找了好几天了,却一时找不到归云谷的所在,真是让人心急,我师父又病得不轻。”
“原来你们也不知路径如何走?”
“是呀。”
“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在下正有此意,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这是在下等人的公子,叫片风,不知你们怎么称呼?”
“在下喜乐,师妹无花。”
我们在破庙里烤了一夜的火,在闲谈间,我知道了喜乐的来历,他们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他的师父跟人过招,受了重伤,不得已来找医圣医治。我瞧得出,喜乐是个直性子,他很健谈。而一旁的无花,却好像很有心机,她也不多说话,只是不断地去瞧在我怀中的风花。我抱着风花一夜不眠。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睡了过去。
是花无语叫醒了我,我们一齐顺着山路朝前走,喜乐抱着他的师父,我抱着风花,就这样着急地朝前走,想找到归云谷的所在。
走出去很远,但哪里去找归云谷的所在呢?我们走到一片树林前,听见前面传来吵嚷声,我们很奇怪,走进树林,瞧见前面一群人正在吵嚷,一个老头在说话,他说:“你们不是要去归云谷吗?我领你们去,不过每人需要拿出一两金子,我才能领你们去归云谷的。”
“啥?一两金子,你敲诈呀。那有那么多?”
“你领不领着去,你若不去,我一刀砍了你的头下来。”
“你吓唬谁呀?你不想去归云谷了,你若不去,怕你的病人熬不过几天罢了。”
“可我身上实在没有金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