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把陈悍给问住了,他当然知道函城的县令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跑上门来。
仡侃无强一看顿时也就明白,道:“那么小王爷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贾封依旧正视着仡侃无强,道:“小王此番前来是为了休兵而来,其实一开始,我们便没有丝毫打算和你们打仗的意思!”
“你们定时害怕我们!”
仡侃珍珠插嘴道。
“对,老族长,这是他们的缓兵之计,现在函城可能已经被打下了!”
陈悍也帮腔道,现在他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害怕起来,生怕在如此说下去贾封把仡侃无强给说动了,到时候自己借刀杀人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仡侃无强的心里同样也有自己的考究,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还尚不得知,来人啊,把他们押下去,好生看管!”
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还是需要好好的核实一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也不能贸然的行动,毕竟此人是个王爷,即便陈悍在旁边极力的劝说,仡侃无强也丝毫没动声色。
这次出兵,本来心里仡侃无谓并不愿意,可惜终究挡不住其他那些宗主的固执,更有人说要把十年的仇一并报了,岂不是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换过起来,如此一来只能招来更大的灾祸。
目送贾封等人被押走,仡侃无强心里微叹口气,自己也老了,终究说不定哪天一闭眼就走,可现在如此局面,自己即便死也难以安心。
“阿爹,要不让珍珠把他们杀了!”
仡侃珍珠跟了上来,恨恨的说道,她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王爷,就知道是敌人,牵着自己的鼻子在林子里面逛了很久的敌人。
对自己的女儿仡侃无强异常的清楚,沉声道:“珍珠,不准胡来。好了,你也下去,好好换身衣服睡一觉!”
仡侃珍珠嘴一瘪,然后狠狠的一跺脚,气呼呼的离开。
仡侃无谓目送她离开,才转过身,朝屋子里面走去,前方的战事到底如何同样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仡侃珍珠气呼呼的朝自己家里走去,刚走出没多远,陈悍就闪了出来,挡在他的勉强,笑眯眯道:“珍珠姑娘!”
仡侃珍珠杏眼一瞪,不悦道:“干什么,让开,我现在很不高兴!”
陈悍并未让开,而是依旧笑道:“珍珠姑娘,让我猜猜,姑娘不开心是不是你父亲不让你杀掉那几个汉人?”
仡侃珍珠歪着头,道:“是有怎么样?不是有怎么样?”
陈悍眼中狡黠的目光一闪,左右看看,低声道:“珍珠姑娘,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不如换个地方说,如何?其实我也认为那几个汉人该杀!”
仡侃珍珠一想,道:“就在这里,你说!"
陈悍连连点头,道:“那好,其实那个人的心肠异常的歹毒的,他先前那番话可是在蒙蔽你们,一方面让你们别打仗,可另外一方面呢,他又让人到处袭击你们,目的就是为了等着朝廷的援兵,到时候援兵一到,你阿哥的那些人马全部都会被杀,如此歹毒的人怎么能留他?更何况他可是狡猾得很,诡计多端,居然用一百多个人就把珍珠姑娘人拖在了林子里面……!”
边说他也边留意仡侃珍珠的表情,果然异常的难看,俏脸上满是阴云,当下更加卖力道:“珍珠姑娘,你想想,要是留着他,他又花言巧语,这样下去上当的人可就不仅仅是你了……!”
“够了!”
仡侃珍珠气呼呼的叫道,一甩头就走,心里原本就火大,陈悍的一番话无非是火上浇油一般。
看着她气呼呼的离开,陈悍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刚要走,却和仡侃畏碰了一个正。
仡侃畏看到两人说话,又看到自己姐姐气呼呼的走,心里也起了了疑心,问道:“你给阿姐说了什么?”
陈悍苦笑道:“没说什么,也就问了几句,不过没想她今天好像很不高兴,问了几句就生气,哎……!”
“真的?”
仡侃畏疑惑道,有些不相信。
陈悍道:“当然是真的,要是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你阿姐,不过现在她可在气头上,我看你还是别触这个霉头,我这有点事,先走了。”
也不等仡侃畏答应,他自己立马转身就走。
仡侃畏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下,追上了自己阿姐。
仡侃无强是仡侃总支的族长,但族长很大程度上是种身份和地位,却并不代表他有更多的财富。
木质的澡盆现在已经蓄满了热水,腾腾的蒸汽弥漫在整个不大的房间内,仡侃珍珠缓缓的褪下身上的衣服,衣服下的肌肤白皙如白璧一般,即便仅仅才十八岁,少女的身体已如娇花一样傲然绽放,处处透露着成熟的魅力。
不多时,她身上便无一物。
头上繁重的头饰也取了下来,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垂在了背后。
赤着脚,缓缓的走进了浴室,弯腰试试水温,这才轻轻的抬起脚,小心翼翼的跨了进去。
澡盆中水面顿时上涨,越过了盆面,泌了出来。
仡侃珍珠并未在意,热水轻吻着她身上每一寸娇嫩的几乎,身上的每个毛孔这时仿佛都在欢呼雀跃,多日的疲倦也慢慢的消失。
可心里却没丝毫享受的意思,坐在了水里,曲起双腿,头枕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小退,心里却是一团怒火。
这些天的遭遇就如走马观花一样不断的在脑海里面浮现,自己带着如此多的人马追击别人,到头来居然自己跑了回来,而他们居然才二十多个人,要不了多久自己一定会成为寨子里面人的笑柄。
想到这些,仡侃珍珠心里不觉气更大,狠狠一巴掌拍在水里,顿时水花四溅。
“阿姐,你……你没事吧?”
门外,仡侃畏听到里面的动静,低声问道,他也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情自己阿姐心里定然不舒服,而且那个汉人总让人感觉很不踏实。
仡侃珍珠气道:“没事,你少管我!”
仡侃畏一听这火还大着呢,又道:“阿姐,你别生气……!”
话刚出口,仡侃珍珠就不耐烦打断道:“好了,你那里来的那么多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说完,干脆把自己头往水里一闷,不再搭理。
仡侃畏犹豫了下,又道:“我……!”
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摇摇头,转身也就离开。
澡盆内的仡侃珍珠直到感觉自己仅仅还有一口气,才抬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本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阴沉的恨意,腾的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脸上的水滴就如珍珠一样滑过白皙的脖子,婀娜而又结实的躯体,匀称的大腿,最终滴落回了水盆之中。
跨出澡盆,擦拭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紧紧的关上了门。
取出挂在脖子上面的竹笛,有节奏的吹了起来,不一会,一条蛇从窗口爬了进来,窸窸窣窣的爬到了仡侃珍珠的面前。
这蛇仅仅只有一支笛子大小,长约一尺半,全身漆黑,黑色的鳞片就如打磨的镜子一般,带着一丝妖异的光彩,三角形的蛇头,蛇嘴里面信子不住的进进出出。
仡侃珍珠珍珠伸出手去,它便顺着手爬了上来,在她的手臂上缠绕了两圈,抬起了蛇头,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也和仡侃珍珠对视一般。
仡侃珍珠轻抚蛇头,低声问道:“小黑,想我了吗?”
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蛇居然微微点头。
苗人生活在大山里面,异常擅长饲养毒物,蛇更是他们最常饲养的毒物之一,仡侃珍珠同样也不例外,这条蛇出身的时候她就养着,在她的眼里和一条宠物并没有什么区别。
仡侃珍珠脸色又是一沉,脸上的温柔尽去,恨恨道:“我被人欺负了,都是那个汉人,小黑,你要替我报仇,好好让他吃吃苦头,死了都没关系!”
房间的温度瞬间仿佛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