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德负手而立,环视众人。
王允见孟德面上似有嘲讽之色心中大怒,表面却不动声色:“孟德因何到此”
“听闻司徒宴客,在下不请自来,想向司徒大人讨上水酒一杯”孟德向王允拱了拱手。
“今日是老夫寿宴,特召一些同僚来家中小座”
“呵呵!在座之人具是灵帝旧臣,蒙陛下恩宠,在下当初也舔居西园八卫一职,也算得旧臣阁僚,司徒大人为何不请在下,难道是因为瞧不起在下出身么?”孟德先是呵呵一笑,最后面上以是阴沉下来。
“孟德,今日是王司徒大寿之日,你若是来贺喜,司徒大人岂有不欢迎之理,只是知你军中公务繁忙故此没有邀请”御史大夫吕疆急忙为王允解围。
“原来如此,那诸位为何面有凄色,可是在哭董相国么?”孟德话语一出,满座皆惊。
“孟德玩笑了,我们哭董相国作甚?”太尉周忠勉强笑道。
“哭董卓残暴不仁,哭少帝蒙冤而死,哭我大汉江山将亡于贼手”孟德勃然色变朗声说道。
“孟德且住”周忠吓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拉住孟德。其他人等更是唬得面色苍白,双股微颤。
“满朝公卿,不想如何除贼,却在这里如妇人搬哭泣,从今夜哭道明日,从明日哭到后日,难道能将懂贼哭死不成”孟德满面嘲讽看着高居上座的王允。
“孟德能有今日,亦是祖上萌荫,受食俸禄,为何不思报国,却取笑我等”座在王允下手的袁隗暗暗于王允交换了个眼色,王允见袁隗微微点头,一脸怒色的问向孟德。
“吾只笑诸位无有一计可杀董贼,操虽不才,愿提董贼人头悬于东门之下,以谢天下”孟德一脸豪气,直视王允。
“请孟德移驾后宅,某要亲自与孟德把盏”王允长身而起,右手伸出做出请的手势。
孟德也不推辞直接跟王允步入后宅。
二人落座之后,下人奉上茶盏,躬身退出屋外。
“孟德有何高见,但说无妨,若是能够除去董贼,孟德当为大汉第一功臣”王允一脸恳切的看着孟德。
“某近日与董贼,实欲趁机图之尔。现今董贼颇为信任在下,因此能近董贼之身,某想要趁机刺杀董贼,只是董贼长于搏斗,伍孚行刺不成便是如此,某闻司徒有一短刀,名曰七星宝刀削铁如泥,愿司徒借我,只要某近得董卓之身,运用此刀,那怕董卓用兵刃格挡,也将其斩作两半,若杀董贼,**而无憾”孟德一脸慨然。
“此刀当年也是一位异人相赠,说是以后必有大用,看来真的应验了,若孟德真有此心,某何惜一刀尔”王允捻须直视孟德,似乎想要将孟德内心看透。
“某与司徒沥酒盟誓,不取董贼人头而回,某绝不生还”孟德双目炯炯毫不退让。
“好,孟德真乃忠勇之臣,老夫在此为天下人谢过孟德”王允起身向孟德一拜。随后命人取酒,与孟德盟誓壮行。
次日孟德将刀藏于怀中,来到相府,问从人曰:“相爷何在”
“相爷在阁楼中小歇,小的这就去禀报”从人认得孟德,急忙讨好的笑道。
“嗯!”孟德点了点头。
不一刻从人回来请孟德入内。
孟德随从来来到小格之中,只见董卓身穿单薄的绸衣作于胡床之上,吕布立于董卓身边。
孟德笑着上前请安。
“孟德何来?”董卓亦是虚抬手臂,让孟德起身,笑着问道。
“因几日不见相爷,怕有事相召,特从营中赶来相见”
吕布斜眼撇了一下曹操,心中有些不屑,那里是什么怕有事相召,分明是无事来拍董卓马屁。
吕布收回目光的一瞬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当年吕布经常行强盗之事,对人观察极为细微,他发现曹操的衣襟似乎有些鼓胀得异样,而这种鼓胀并不是衣服自然形成的。
董卓听曹操一说,也是如吕布所想,但心中却是颇为高兴,这曹操虽然不是出身大族,但也可成为豪门士族,而且曹操本人素有贤明,自己也是多番拉拢,现在曹操亲自来见,看来是想投效于他,这让想一心拉拢公卿的董卓如何不喜。
“孟德何时出营”董卓为显亲近竟与曹操拉上家常。
“卯时出的大营”孟德一边同董卓应付着,一边思索如何刺杀董卓。
“卯时出营,为何现在才到?”董卓看了看屋内记时的漏壶
曹操心中一惊,以为董卓发现了什么,偷眼一看董卓神色依旧
“在下骑的是一匹驽马行的慢”
“哈哈,大将岂能无良驹,吾这里刚好有西凉进来好马,奉先可亲去拣一骑赐与孟德”董卓显然心情甚是高兴。
“诺”吕布不动声色的向董卓一揖。行礼而去。
曹操见董卓支出吕布,心中大喜,只等吕布走远就出手杀人。
董卓正待同曹操在说些话,忽然感觉内息紊乱,急忙运功调息,稳住经脉之后,一阵神思困倦,开口道:“孟德稍歇,吾不耐久坐,小躺一下。”
说着侧身向内躺下。
曹操见董卓如此,心内大喜,慢慢抽出短刀就想刺杀董卓。
董卓刚刚躺下,忽然心血来潮,睁眼一看,只见铜质的衣镜中曹操正手持兵刃而起,原本往日极为精明的董卓脑中却是有些迷糊,开口问道:“孟德这是何为?”
曹操见董卓转醒相问,原本抱着必死之志的他竟然心弦颤动,颇为恐惧,急中生智道:“在下偶得一宝刃,特献予相爷。”
董卓也是武人,听曹操有宝刃心下一喜。
“孟德可拿来让吾一观”
曹操小心献上,心内急转想如何脱身。
董卓见此刀果然锋利非常,尤其那刀身如一汪清水一般,董卓神智顿时为其所夺。此事吕布也牵着一匹青鬃马来到屋外。
曹操见董卓看得入迷,试探着说道:“相爷,奉先以选好了马,在下想要试试此马如何。”
“好,孟德自便”董卓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之刀,随口答道。
曹操强自镇定起身施礼而出,牵过吕布手中的青鬃马。
“孟德异日可不要忘了今日牵马之情”吕布将缰绳放到曹操手中笑道。
“他日定当宴请奉先”曹操着急离开,随口应付。
“孟德请”吕布向屋内看了一眼侧开身子,让孟德离开。
曹操急忙上马,来到相府门外放蹄而跑。
吕布回到屋内,见董卓还在看刀轻声道:“义父,此刀何来”
董卓听到吕布的声音,有如梦中而回,喃喃道:“是孟德献予我的”
“义父,既然孟德既然想要献刀,为何不早早拿出”
“嗯?”董卓略感浑浊的脑子开始逐渐清醒起来。
“吾儿所言有理,难道是孟德想要加害与我”董卓皱眉道,内心中极是希望此事是自己多疑,董卓非常欣赏曹操之才,屡次拉拢,此次曹操前来主动觐见,董卓心中欢喜异常,实不想因为其他事情失去曹操。
正在说话之间,李儒前来看望董卓,董卓将事情说与李儒。
“主公,孟德正是要刺杀与您”李儒斩钉截铁道。
“我看未必吧!孟德行事一向出人意表”董卓犹豫道。
“主公,孟德家人具都不在洛阳,就是行刺主公也不会有灭门之事,若是主公疑虑,可差人请孟德到此,若是孟德敢来,说明却是献刀,若是不来则是刺杀无疑”李儒也懂得董卓心思,想出了一个办法。
“好,就依文优所言”董卓点了点头,心中盼望此事自己料错。
差人去了良久,回禀,曹操已然不见。
伤心之下的董卓向吕布和李儒叹道:“吾每以真心待诸公,为何诸公却屡屡叛吾,伍孚如此,孟德亦是如此。”
“主公,此事必有同谋,若不查出后患无穷”李儒皱眉道。
“着人画影图形捉拿孟德,若有生擒者赏千金”董卓向李儒道。
“诺”李儒听董卓话中之意竟然不想杀了曹操,心下也是微微泛起一股酸意。暗中嘱咐下去,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却说孟德一路纵马跑出南门,昼夜小心行走,想要回到家乡谯郡在募兵反董,这一日途经中牟县,门吏上前查看,孟德谎称商人,官吏听曹操言自己时商人,想要索贿。
孟德只身而出,经过十几日的逃亡,身上那还有钱,门吏见曹操迟迟掏不出贿赂的钱财心下着恼,正想找借口收拾一番曹操,不想县衙的寻城经过,看到曹操,积年老吏的他眼奸非常,一眼认出曹操。
孟德有心反抗,但中牟乃是洛阳之外的重镇,门前有大批官军把守,强弓硬弩之下孟德岂能活命,思来想去之下,只能束手就擒,在想办法。
上得大堂之后,心中颇为紧张的孟德竟然称自己复姓皇甫,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来自己的老主管皇甫嵩。
那位三屡长鬓,面皮清雅的县官凝视孟德良久曰:“吾乃曹孟德,当年阁下杖杀张让叔父可谓名动天下,吾正好在京中求官,阁下日日寻城吾曾仔细看过阁下”
曹操听这县令如此一说,心下苦笑,想不到自己一心求名,熟料却是名声害了自己,真是造化弄人。
“来人,将此人收监,明日献予相国,定然重重有赏”县令说完转身而走,有小吏上前将孟德压入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