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莫沫手指点动,醒来,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还活着?”
浑身的疼痛感消失了,代替之的竟是一股令人陶醉的、晶莹的力量之感。莫沫十分惊讶,这一切,难道,是因为,那道光?
看起来他这是躺在一个山洞之中,周边几块巨大的夜明珠点亮了整个山洞。
莫沫舒活一下筋骨,心中不由得挂念起娘亲,不由得一阵愧疚与思念:不知,娘亲这几日如何?因为我这个不孝子,终日担忧……娘亲,对不起。
莫沫一下子坐起,正要回家,却蓦然发现,山洞的门口,是一道紧闭的巨大石门。
莫沫飞也似的跃起,几步跨到石门前。这是一堵做工精细至极的石门,莫沫用尽全力推了一下竟是丝毫未动,最少也要数十万斤以上。
“咚”
莫沫一拳砸在门上,跪倒在门下。才以为逃出虎穴,不想又入困境。古朴的石门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
娘,孩儿何时才能再见您?
“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轻轻地敲着石壁,轻轻地,轻轻地。
曾为最挚爱之人毅然赴死,却难料生缘未尽,竟是柳暗花明。光芒之中起死回生,最想做的,哪怕只是看她一眼,记住她的模样,记住她还在身边,却无法。
泪雨晶莹,情深炽烈,此生牵挂,仅你一人。
娘。
泪水填埋了石缝,一滴滴,一滴滴。
突然,石缝间清丽光芒破晓般出现,一瞬息,一卷晶莹如玉的竹简悄然出现在石上。莫沫不觉一惊,擦去泪珠,轻轻碰触,一股庞大的意识洪流涌入脑中,莫沫闭眼——
他幻化作了一个虚影,只身立在一片光亮之中。缓缓地,光亮开始变化,渐渐有了山水的形状,只见得一片壮阔的瀑布从万丈悬崖之上倾泻下来,仿若天河一般,坠入偌大的湖,四周重峦叠嶂,铺满了清脆的生命,淡淡的,镌刻着自然的绮丽。莫沫渐渐陶醉其中,忽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瀑布之下。只素衣丽影,淡泊垂手,万水飘过衣不沾,千山漠然指掌,天地之间,静静的,静静地,闭目伫立。
莫沫完全怔住了,旋即仿佛被指引着,也默默闭上双眼,任由意念散出,慢慢的,慢慢的。
意念在无形之中竟然又一次凝聚,幻化成人影,落在一座荒凉的土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道人影在远处一步步踏上虚空,一步步,走向落日。站在辉煌落日前,张开双臂。单薄身影,却与天际同宽广。
莫沫不知为何,意念又一次散出,漂泊。慢慢的,慢慢的。
意念一次次凝聚,万般景象飘摇而过,万仞,海日,血土、冰封、孤雁,江河……
过了许久,又仿佛只在一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