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到了自由安排的时间,我不乐意呆在桃花居不动,便往村子里走去。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乐于随随便便打转,看几眼。
我走着走着,穿过几户民房,跑到对面山脚下了,沿着山脚走,总之里里往往都是桃花。不久,便看到雪白花朵加淡青小叶陪衬的花:李子花。
家乡不乏这种李子花的,可如今是难得见到了,待些日子,往家里写信的时候,一定写上这一笔。
二
阳光暗了一下。我走的小路,没能遇上一口水井,村里的水井是相当有趣的,如果在小镇里呆久了,喝惯了自来水,矿泉水,恐怕就会忘了水井的,我却不能忘记水井。
我很喜欢看水井。到了一个地方,看那个地方的水井,就可以看到很多东西,那里的水井如果是干干净净的,那里的民风就不一。否则,那里的民风就值得思考了。
我私下里这样看的,水井是很宝贵的。对水井都不珍惜,就实实在在有不小的问题。而许多村民都在梦想使用自来水:他们不知道使用自来水的缺点。
如果让我发表看法,我还是认为,多挑水吃,爱护水井,有益一些,走小道,村子里的小道,看见有人挑水,特别是看到他们精神的步子,实在是一种风景。我很后悔,回家却没有好好挑过水,现在想来,挑水也是一种享受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挑一担水呢?
三
当然,你要想,我也是懒的。看到一户人家,却不敢进去,更不用说做一点细探暗访了。人户很稀,走过好远才有人家。有人户的地方就有好几户或一户,没人户的地方就没有。
我仔细看了这些民房,不见一个成年人在家,只有小孩儿。不进民房去逗小孩儿,也有另外一层意思:我不打算将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带进民居去,“贿赂”一个小孩子,使他觉得连陌生人都是好人。我一旦使小孩子有这样的观念或想法,那小孩子可就惨了。
找理由,很容易。我慢慢儿过了一些人家,但没有进一户去细看,只是远观。
这里的村子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你无论如何跑,都不会迷路。抬脚就走,收脚又会回到你的出发点。晨间来的时候,大约成年人全都围在大路两旁卖花。
四
我的步子很慢,不像有些人走得快。独自一人在村子里游荡,幸好没有狗来吓我。既然没有狗,我的胆子也要大些的。
只是每经过一户人家,便要做仔细审视状,看里面有没有狗。不然,一旦我过路,那狗就从角落里哗地窜出来,抱住我的腿当晚来的午餐,那可是不敢想象的。
在家乡,我就没有这么胆小,我家乡压根儿就没有狗,被人打光了,吃完了。想不到在桃花源,也见不到狗,好不快意!
要想,没有被抱住撕抢危险的人,走路那等悠闲是难已估量的,走一圈,看一遍这样的小村,听觉中少了犬吠,觉得有点不足。其它的都有,“阡陌交通”,鸡犬之声虽然少了犬,但还是有家禽的,不碍事。
细思之,少了犬吠,固然可以高兴,但终究不合所谓古法。哎,如果哪一天又把那犬吠加上去,我就提心吊胆,不敢在村子里游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