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开会,选在一个仓库里,就是之前关阿良的地方,这一次,是卓小优要求的,阿昌阿文钢牙仔这样的小辈都可以参加。很显然,卓小优找到了真正的奸细,或是,她找到了救阿良的办法,三天的期限,她只用了一天,她只有一个目的,无论怎样,都要尽快救阿良出来。
仓库阴暗,周围有许多杂物,阿良就在这些杂物之中渡过了一天,虽受不到苦,但因为环境很差,卓小优还是不想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哪怕一秒。
进哥早早就到了,和卓小优阿良一起等待,Leo带着阿昌、阿文,还有钢牙仔,四位叔父陆续赶来,四位叔父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不满在这种地方开会,更不满为为了区区一个阿良开会。
“人都到齐了,曼琳,你可以说,谁是奸细了。”进哥对卓小优说。
卓小优环视四周,把每个人都看个遍,最后目光落到阿文身上,阿文显得有些慌张,卓小优突然冲她笑了:“阿文,听几个兄弟说,你家里有个老母亲,听说病了,哪天我去看看她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爸爸的兄弟。”
阿文大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十分不安:“曼琳小姐,我母亲病几乎好了,不牢您费心,而且,她不在国内出国治病了……”
“奸细就是阿文,爸爸。”卓小优突然对进哥说。
阿文面色苍白,忙解释着:“不是啊进哥,请您相信我,我怎么会是奸细呢。”
“曼琳,做事得讲究证据,你说阿文是奸细,得拿出证据吧。”Leo说。
“钢牙仔……”卓小优叫道。
只见钢牙仔从人后走到人前,面对进哥,说:“进哥,出事的前一晚,我看到阿文和毒品调查科的警察在胡同里谈事情,是他将我们接货的事告诉那个警察的。”
“你胡说,钢牙仔,你为了救良哥污蔑我!”阿文叫道。
“我没有污蔑你,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个警察是毒品调查科的江sir,那天穿的是蓝色T恤,我听到你告诉他我们接货的时间地点,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帮你母亲去国外治病,其实你已经帮了他半年了,我说的对不对?别否认,我有证据。”钢牙仔拿着一个录音器摆在他眼前,其实他没有听到他们谈话,更别提录音了,是卓小优让他这样说的,其实,这是心里战术。
“爸爸。”卓小优说:“刚才他自己也说母亲去外国治病了,这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奸细,这都不足以证明的话,那凭一张照片说阿良是奸细就太荒唐了。”
“进哥,你饶了我吧……”阿文听钢牙仔说的全是事实,吓得腿发软,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便跪到地上开始求饶。
叔父们不约而同唏嘘不已,一直没说话的阿良开口说话了:“我说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有几个胆子做这种事啊,可不像阿文哥,胆子这么大,Leo哥你说是吧?”,在场的人都听得出,阿良其实在暗示这事与Leo有关,进哥没有回应阿良,而是看着Leo:“Leo,这事你知道吗?”
罗叔突然站起来:“阿进,Leo肯定不知道,他从小就在社团,一心为社团好。知道怎么会不报告呢。”
“是啊进哥,你相信我,这批货是我负责的,我怎么会这么傻,我要是知道警察会埋伏,我怎么会派人去,害我们损失了这么一大批货,我最恨的就是这种奸细。”Leo说着,掏出枪,打穿了阿文的头,阿文还没反应过来,瞪着双眼,就倒下了,站在他旁边的阿昌,也吓得目瞪口呆,突然,子弹也打中他的头,同样的情况出现了,他也瞪着眼睛,就倒下了。
同样瞪着眼睛的还有卓小优,Leo就在她眼前,杀死了两个人,她突然发觉,原来,人命这么不值钱。
“Leo,他又不是奸细,为何连他都不留?”进哥问,语气平静,一点吃惊的感觉都没有。
Leo说:“警察知道他了,现在一定四处抓他,万一他被抓了,供出我们怎么办?”
进哥没有说话,卓小优对他说:“爸爸,我觉得这次最受伤害的就是Leo,有这样的手下,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也难为他了,不过奸细都除掉了,他身边的人应该都可信了,就算不可信,也应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这次的事就算了,谁也不追究了好吗?”
“好吧,这事过去了,都别再提了。”进哥说,他知道,卓小优在求情,他的手下是奸细,货又是从他那丢的,从哪一方面讲,他都别想彻底抛开关系,现在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了。
其实阿良也知道,她在为Leo求情,但他没有说,一直都没说,只是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她要帮他。
这次的事,对本来处境不堪的Leo又是一重打击,他把唯一的赌注压上了,本想翻身,不料,他又输了,现在,他剩的只有这个靠老爸得来的空位子。
而阿良,在仓库住了一天,出来后心情更佳,进哥对自己越来越重视了,现在社团上下,没有人见他不毕恭毕敬,就连除了罗叔外的叔父们,对他也和气的多,原本因为他上位太快招人不少口舌,现在,不但得到了地位,还得到了人心。
而除了阿良,社团没有人还会开心,上次接货,卖家方面死了一个人,不敢再与洪兴合作,无奈进哥只好亲自去A国联系新货源。他走时,将整个社团都交给了阿良暂时打理,如此可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工作得意,必有一方面失意,或许,这样才公平。
卓小优救了阿良,但总救不了自己的良心。
“阿文,我知道你是孝子,我知道你为警队做过贡献,可是,这条路,你既然走了,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虽不想你死,但你不无辜,阿良是无辜的,我必须救他,对不起了,不过你放心,你母亲,警方会保护的……”这样的话,她在心里对阿文讲过无数次,他倒下的画面一在脑海萦绕,她心里难过,她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
她看着阿良地位越来越高,路越走越顺,也越陷越深,她改变不了,只能让自己不再陷进去,她真怕,有一天,她会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