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山,她便开始和夙儿和奕儿渐渐地亲热起来。她起初住在昇夜君府上的一个月,夙儿和奕儿都在关禁闭。所以直到到了南山,夙儿和奕儿才发现,白菜会在晚上变成白色的猫咪。
自此,夙儿和奕儿对白菜的态度大大的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白菜觉得万分诧异,便去询问籽言。籽言扯了扯嘴角,“因为洛澹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便常常变成猫咪陪着他们一起玩儿。其实他们俩,一直是洛澹带着的。”
洛澹,又是洛澹。
到了南山的第七日,是南山吃巧饼的风俗。所谓巧饼,是以糯米辅上腌肉,豆腐,裹在南山特有的巧叶里蒸。蒸熟了之后,会有一股特别的清香。因为巧叶有驱寒的功效,所以深秋吃巧饼极受欢迎。
所以,一大早,籽言便轰了一屋子的人起来上山采巧叶。
夙儿和奕儿很欢喜,因为这几日因为总是和昇夜君处在一起,他们都快闷坏了。他们知道昇夜君一定不会跟着上山,所以对于可以在山上自由自在的嬉耍,很是向往。
于是,籽言早早的便备下了吃食,带着白菜,睚眦还有两个孩子上山了。
两个孩子乐坏了,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白菜有些忧虑,俩孩子才一点儿大,万一摔着了可怎么办?
籽言笑道,“不碍的,毕竟是天君的子孙,别看他们俩才一丁点儿大,其实他们已经一千多岁了,昇夜君平日里很严厉,自然对他们的功课也抓得紧。他们好歹有点修行。在这里玩耍,不会有危险的。”
白菜有点愣神,看来是她白操心了。
睚眦一个巴掌拍到她脑袋上,“你还有空操心别人,我们这么多人里边,最需要人看着的是你吧。”
白菜扁着嘴,“我好歹有你十分之一的神力,你别小看我。”
“虽有神力,可你至今都不会用,连最基本的调息都不会,有跟没有完全没有差别。你除了吃吃喝喝,还会干些什么呀。”
“你去死。”白菜推了他一把,然后便嘟着嘴,忿忿不平的一股脑往前走,将睚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你们感情很好呢。”
“呵,”睚眦似是嗤笑了一声,“我怎么没觉得。”
“我看到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像洛澹。所以我才开玩笑的让她把头发扎起来垂到肩头。那天她梳了头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是吓了一跳。真的太像了。”籽言看着白菜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目光悠远。就是因为太像了,所以那一日昇夜君才会当场失态。
睚眦吊儿郎当的双手环胸,随意的采着地上的狗尾巴草,“是么,我怎么没觉得。”
“睚眦,你自欺欺人太久了。”
睚眦没有再接话,只是默默的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了一边。
“明天吟何君会来把药材送来,到时候,就开始试试洛澹当初留的一个方子。”
“话说,”睚眦话锋一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和吟何君,还是有往来的嘛。”
籽言斜着眼看他,“是。”
睚眦笑的更是邪恶,“要是他明天送药来发现昇夜君在这里,他一定会气死的。”
巧叶很好采,漫山遍野都是。夙儿和奕儿在树林间挥着巧叶打来打去,白菜便在一旁给两个玩累了的家伙递吃的。
中午,五人在山腰处的亭子里吃了些籽言备着的糕点,便一同下山了。下午便是和籽言一道准备做巧饼。
夙儿和奕儿很能闹,俩人很喜欢玩儿水,便一直把浸在水里的巧叶甩来甩去。睚眦被泼了一身水,便揪了俩孩子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睚眦便一个人回来了。白菜歪着头,有些疑惑,“孩子呢?”
睚眦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在外面玩儿呢。”
白菜和籽言都没有放在心上,便继续做巧饼。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便见着昇夜君一手抱着一个进了屋子。俩孩子眼睛哭得红红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你又骂孩子了?”籽言皱着眉,将手心的水渍擦干,便要接过昇夜君怀里的孩子。
昇夜君面色如常,“没有。我刚才出了书房,便见着夙儿和奕儿被人定了身,挂在树枝上。风一吹,他们俩就随着风晃来晃去。”
白菜捂着嘴,眼睛瞪得滚圆滚圆。不用想了,太明显了,是睚眦干的。她本事以为睚眦要被骂了。却闻昇夜君道,“这个主意不错,日后回府,他们俩再不听话,我也这么试试。”
瞬间,屋子里的哭声又响了。
这一日吃罢了晚饭。籽言便叫了白菜进屋子说话。白菜有些紧张,这些日子虽说处的还不错,但是她还从未跟籽言单独相处过。
“明日,就要准备开始了。”
白菜蓦地便明白了,“嗯。好。我知道了。”
“明天的那个方子,是洛澹留下的。明天地府的吟何君会送来一味药,我熬成汤药。你喝了之后,你的魂魄元神就会被定住。此时你会有意识,但是不会再有感觉。然后睚眦便元神出窍进入你的元神中,收集你体内的神力。”
“危……危险么?”
“不危险。这个方子对神仙用很危险,因为仙与仙的元神,会彼此吞噬。而凡人不会吞噬仙人的元神,你对睚眦的元神没有威胁,睚眦的元神自然就不会加害于你的元神。所以,明天这个方子是安全的。”
白菜听完籽言的解释,蓦地便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其实很害怕。万一取不出来,我就得死。甚至灰飞烟灭。”
“放心吧。不会的,”籽言笑道,“这个方子,是洛澹的方子呢。我当初见她用这个方子给一个凡人取体内残余的妖怪魂魄。如果这个方子行不通,我就再想法子。”
“好。”
“白菜,”籽言的眼光意味不明,“其实,你现在很安全。就算神力真的取不出来。你也不一定会死。”
“为什么?”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籽言的笑容有些淡淡的忧色,“你有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像洛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