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烟心中暗想,这下完了,大半夜私自出府,被大夫人知道了肯定要受罚的。她正低着头思考对策,却听见门后传来熟悉的笑声,“别吓她了。”就见明月拉着邱勇的衣袖从门后闪了出来,满脸笑意。
“原来是你们俩,吓死我了。”
“你胆子倒不小,这么晚了还敢自己一个人出府闲逛,也不怕遇着坏人啊。”明月故意吓他道。
“有咱们三少爷跟着,哪个坏人敢打她的主意。”邱勇在旁边接口道。
“哪有,就我自己,没有别人。”她急忙辩解道。
“不是三少爷,那就是大少爷了!”明月打趣道。
程紫烟知她一人难敌他们两张嘴,遂笑着说了句“不打扰你俩”便跑了。
翌日,府中皆忙着收拾昨日用过的各色布幔屏风、桌椅板凳、金银器皿等,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谁知前面传过话来说灵秀公主来了,据传话人那口气,竟是来者不善。
此话一出,不禁有人抱怨起来,“这谭府又不是皇宫,凭什么把咱们当奴才使唤。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是啊,每次来都把咱们糟践一番,老爷和夫人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咱们。”
“少爷们更不用说了,从来没给过咱们脸色。”
传话那人听了也是不住叹息,只是他奉了公主的命令,不得不催促道:“大家都别干了,都停停,先过去吧,省得她一会发了脾气,遭罪的还是咱们。”又指着程紫烟道:“姑娘这次可别与她闹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好,可这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啊。”
紫烟、明月她们几个有身份的丫头原本是不需要做这些粗活的,只因东西太多怕收不完,也怕那些小丫头们失手丢了砸了或是偷了,大夫人才命这几人过来帮忙,也暗中监督查看着点。
众人也便纷纷称是,“咱们且忍忍就是,犯不上跟她硬碰硬。她也不能天天来谭府。”
程紫烟笑而不语。府里的主子们早就知道灵秀的德行,除了三夫人爱看个热闹,其余诸人每每都是推脱不见,故她每次都拿着下人耍威风。
“这么慢吞吞的,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灵秀等了良久才见众人应命前来,心中着实不爽,尤其是看到领头的程紫烟,更是气上心头,“我听说紫烟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啊,不仅会画图样子,还会看病,听说大舅妈的咳嗽都是姑娘给看好的。”
“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我还听说,姑娘不仅有这些好处,更不知使了什么狐媚的法子,竟让从不曾对女人感兴趣的大表哥都失了魂魄。怎么,你还想当谭府的大少奶奶不成。”
“不敢。”
灵秀鼻子里“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大表哥怎么也不能看上你一个丫头,肯定是你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勾引他,才让他一时迷了心智。就你也配在谭府当主子,也不照照镜子!”
程紫烟依旧是笑而不语,心中半是不屑半是强忍。她在程府也是金奴银婢、千娇万宠的大小姐,长到如今除了她灵秀公主也无人如此辱骂过她,她不是不气,只是此时犯不上与她计较,为了调查真相她必须留在谭府,隐瞒身份、忍辱负重。况且今日芙蓉夫人虽没有同来,可灵秀身后却多了几位宫中特产——太监,所谓来者不善她不得不忍。
“本公主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是。”
灵秀像是发怒一般,几步走到地下,瞪着程紫烟吼道:“是?是什么?你是说你想当谭府的主子?”
程紫烟心中又气又怒,却强自忍着,“不敢。”
灵秀猛的回头,厉声道:“赵公公,你可看见了。”
那人便走出一步,阴着个嗓子,“公主,老奴都瞧在眼里了。公主只管放心,一切都交在老奴身上,保管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一听这话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神不自禁瞅向程紫烟。宫中太监的恶行,他们也是早有耳闻的,都说那些人因为身上缺了点东西,所有心理上难免有些不正常。据说皇帝专门找了那么一批不正常中的极品,让他们想些世人难以想到的惩罚人的法子,用来惩罚宫中不规矩的奴才。
赵公公一脸奸笑着走到程紫烟身边,“姑娘,受累了。”
程紫烟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却还是笑,“小的们,将那家伙什拿出来给这位姑娘瞧瞧。”
同来的那三个太监也是一脸奸笑。只是每人手中都拿了一个布口袋,每个口袋里都装的满满当当。
第一个人走过来,扯开口袋,拿出一把铁刷子,“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吗?不知道?那好,公公我告诉你,这是一把刷子,一把铁刷子,不过不是用来梳妆打扮的,而是用来抓肉的。姑娘你猜猜,抓什么肉?抓谁的肉呢?”
程紫烟一瞥间那一把沾满红色血肉的刷子,心中先是一阵恶心,倒一时想不到是做什么用的,“不知。”
“不知道?公公我来告诉你,这把刷子一共亲密抚摸过18个人的肉体,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就在昨天晚上,我还拿它刷了一个小宫女,那皮肉嫩的滑的,就连那骨头都长的那么小巧可人,公公我还收集了两块琵琶骨,留着当摆设呢。可是谁让她对公主不敬呢,对公主不敬就得受惩罚。姑娘,你说呢?”
那把刷子本就让人作呕了,谁知他竟然将那两块尤还带着血肉的骨头拿了出来,不止程紫烟,下面的众人瞧见了皆全力忍着胸中的不适,有几个胆小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只恐一时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人说完便后退几步,第二个便拿着口袋走了过来,“看,这是什么?短刀?匕首?对,你猜对了,不过你恐怕猜不到它是做什么用的。你说说看,它是做什么用的?”
程紫烟惊恐的摇头。
那人突然蹲下,用那把匕首敲着她的膝盖,笑道:“是削膝盖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