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先去当出头鸟,他们一动手,不用我等行动,自然有别人沉不住气。”圆脸修士阴恻恻道。
“那,我们只空等?”老人道。
圆脸修士道:“只有沉得住气,才能笑到最后,听我的,等吧。”
老人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圆脸修士也没别的话可说,几人暂停了对话。
另一边的厢房里,几个人收回了贴在墙上的耳朵,淡然笑了笑,“断山门的家伙到是稳重,不急着动手,看来我们也得等待时机啊。”
说话的是那三十岁许,眉清目秀的男子,“果然他们也是冲着金牒来的,怎么金牒一事人尽皆知,听他们之言,连青桑门都知道了,那不用说,离渊门一丘之貉自然也是知道了。”
另一个高壮汉子接话道:“也说不准是假消息,今年帝皇蔷薇开花,可能有人故意放出假线索,引人去寻金牒,而忽略了天沐灵水。”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清秀男子道,“金牒原本是田宁元发妻之物,自从她杀妻弑子后,那金牒就遗落在了福荫境中,知晓此事的原只有合天门,十八年前才传到了齐严门,九年前还被霆宵宗严密控制不可外泄,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多门派知道金牒在福荫境中?”
汉子皱起了眉头,“这我就不知了。此事确实蹊跷,这条谣言来得突然,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听闻是从西边传来的。说来有意思,自从福荫西畔有个宗门被灭后,许多陈年的旧事都被翻了出来。”
“翻得也真够古老了,赶得上刨人祖坟了。”清秀男子笑道,“金牒关乎一个消失的宗门,消失了怕是有上万年,这陈年旧事,也怕是陈得太过分了。”
“若不是因为那消失的景宁宗,何以有这么多人惦记金牒。不用说,元婴期的气口争夺更是激烈,有谣传说另一件关联景宁宗的物品遗落在了福荫东的一处气口里。”汉子道。
“那可真是谣言了,哪会有那么巧,几样关键物品全丢在福荫境里?难道曾经怀有这些东西的人都商量好了死在福荫境里?太可笑了,就算他们想,追杀他们的人也不会特意等到福荫境开启时才去杀他们。”清秀男子摇头失笑。
“所以我也没能尽信,先静观其变吧,想办法让他们狗咬狗,我们坐享渔人之利。”汉子道。
“那个碍事的叶苏,要不要干掉?”另一个中年修士问道。
“干掉自然是要干掉,不过不能由我们先出手,要想想办法,煽动别人先下手才好。”清秀男子道。
“有理。”
“那就各自开动脑筋想一想,午宴时分,我们再讨论。”
几人点了点头,坐到床上打坐入定。
而房顶上,还蹲着两个人。
“黄大哥,这帮人够阴险的啊。”一人传音给另一人。
“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藐视我青桑门,让他们不得好死!”
“黄大哥,怎么莫名其妙来这么多寻找金牒的?那什么消失的景宁宗怎么回事啊?”
“事多了!宝物也多了!据说景宁宗的宗主玉牌有着无上神异,能号令天下宗门。若得到景宁宗玉牌,你就是天下第一掌门了,哦不对,宗主。你说,要来找的人得有多多!”
“哎呀妈呀这么好呢?那我们赶快杀了这帮人吧!可不能让他们抢走!”
“杀了他们能如何,不还有田家坐镇呢吗,你打得过吗?现在最重要的是靠住田家,寻到位置,把消息传回门派,无论田家得到得不到,都让门派有个数,回头上报宗门,让宗门出动大军,抢回来才是关键。”
“啊,黄大哥说得对。”
“先收拾了那个碍事的叶苏再说,有他在,谁都没资格。现在他破除了禁制,法器人人可用,谁活到最后,那资格就是谁的。只要他一死,这些互相观望的人肯定坐不住,就要斗,我们得替他们点这把火。”
“哦,然后呢?”
“然后轮到我们静观其变,看他们狗咬狗,待他们杀得差不多,我们就坐享渔人之利。”
“啊,对。”
“走吧,先去看看那叶苏住哪间屋。”
“喔,好。”
“嗯……你大白天怎么穿一身黑?”
“偷听不是该穿夜行衣的吗?”
“给我滚!”
如果这些人把“蝉”、“螳螂”、“黄雀”都占了,那岳升就不知道自己该算个什么动物了。
来到这片厢房之前,本想出动神识探探老人在哪间屋里,却不成想听到了一堆密谈。
原来这些人不是闲散的云游器修那么简单,而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他们暗藏到田家,是觊觎田家想要寻找的重要金牒。
之所以来寻金牒线索,因为它关乎着一个消失的景宁宗。能够号令天下的宗门。
岳升并不怎么相信景宁宗玉牌能号令天下,如果凭某样死东西就能执掌全部宗门,那大家就没必要傻鸟一般闷头修炼提升实力。
但玉牌对岳升不可或缺,很有可能九块仙灵血玉里缺少的那一块就是景宁宗玉牌,若是取得,天令诀将不存在遗憾。
除去天沐灵水之外,又多了一样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以神识暗暗扫了一会厢房里各怀鬼胎的人,岳升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这些人的一番密谋给他拓展了新思路,他想出一个更好更稳妥地确立探福荫境资格的办法。
或者说,借刀杀人的办法。
那就是把这些人的身份和目的透露给田家。以田家的心胸,听闻这些阴谋,定是要大开杀戒。
只要把竞争者都干掉,探福荫境的资格舍我其谁。
看来,该是给田家带些证据,证明这些人有问题的时候了。
午宴前就办好此事如何?
尽快让这些各怀鬼胎的家伙发现自己吧,你们一个个都想害老子,那老子就来推波助澜。
打了个晃,假装寻找自己的厢房所在,故意晃悠了很久,让各个屋里的人都发觉了自己的存在,神识纷纷锁定到自己身上,然后潇洒御剑起飞,慢慢悠悠朝北边深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