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冥离渊景致迷人得很,行走其间,仿佛在某个不知名的豪门大宗内闲庭漫步。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廊园塘桥独具匠心,纵观天下宗门,无论占地面积还是建筑设计,无一可与其相提并论者。
亭湖公子不太理解强力党的含义,但他够聪明能猜个大概,不多言语了。岳升也不多话,欣赏身周景色,思忖着自己的计划以及憧憬景宁宗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等等,这层会不会就是景宁宗啊?
转头瞧瞧亭湖公子默默无语一点也不在意周围的样子,心里自己否决了自己。此事根本无须怀疑,若冥离渊二层就是景宁宗,大家还费劲找个毛的线索。
但是,不是景宁宗不代表一定跟景宁宗没关系,在原世界的经验中,很多秘境中都有另一些秘境的映射,此地说不准会是景宁宗的映射呢。
岳升便留心观察记忆建筑的模样和通路位置,万一日后某天找到景宁宗,进去后发现一模一样,那便派上用场了。
结果,记了半柱香后,结果大出意料。没发觉哪跟景宁宗有必然关联,到是越看越像昙元宗玉牌曾经展现给他的那一副画卷。
就是在南涧城中鼓弄玉牌时,曾用破境口诀在昙元宗玉牌内提取出偌大的阵法图画,太凌宗主殿和其他建筑分毫不差皆一一在列。
离开南涧城到了丹玄门后,与兔子讨论过,兔子说太凌宗是个阵法,此图画应该是太凌宗的最终形象。
现在,所谓的最终形象被人不知早了多少年提前建设在了这。
我咧个……乖乖冥离渊,苏宗主真心不骗人啊,你真是另一个天令虚府啊。老子学了天令诀才能从玉牌中提取出图画,而你直接把实景给老子建好了是吗?
此类意外对经历了兔子各种含糊其辞后的岳升来说已经毫无感觉见怪不怪了,如果抓出兔子来问,兔子准会说你注定要来冥离渊走一遭。如果再往远了问,它没准还会说注定要去五狱天注定要封印泰魔呢。
保护世界和平岳升毫无兴趣,如果没宝物没报酬,能不去尽量不去。但面对现成的实景模型岳升却不会错过,对二层大动手脚,边走边偷挖墙角,悄悄收取不少石头木头和建筑物的边边角角,甚至收了一整座装饰用的小木桥,全部放进太凌宗,照葫芦画瓢开始建设。
行走了两三柱香的工夫,身后雁过拔毛地许多建筑都变得缺零少件,而太凌宗内多了两幢新建筑和一座桥。
云溪老人跟郑秋萍聊得热火朝天,俩人从方才全力拼斗的对手瞬间变成了挚友,云溪老人毫无遗漏仔细问了郑秋萍遇见之人的样子以及来龙去脉,郑秋萍也打开话匣子事无巨细一一相告。两人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宾主欢愉。
他们关系越好,对岳升的计划越有帮助,岳升半点不打扰,思考了一些计划细节后,捅了捅亭湖公子道:“这么半天都没飞行,看来这层是不让飞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告诉告诉我。”
亭湖公子施展拿手的火灵术正给白水涯解冻,已经七七八八了,道:“没什么太需要的注意的,就是禁飞剑和飞遁,下一层不能使用五行遁术,金木水火土风雷遁全不行,也不能飞,之后全不能飞;到了四层,灵性道具全失灵;五层之后不知道,没人进去过。”
其实在商丘镇开怀畅饮时提过,因喝得太过尽兴,也没刻意强调,就变成耳边风了。岳升听完想了起来,点点头道:“你原来计划用老白的灵性道具绕过妖兽什么的,肯定不能在四层用了,要用在哪里?”
“就前面,沿着路走,大约半个多时辰就会见识到大肉包子,有你的护山灰,不需要小白那时灵时不灵的道具。然后在三层入口处有号狶,再用灵性道具绕过它。”亭湖公子道。
岳升再次点头,“老白不是想吃大肉包子么,既然有元婴高人组队,就想办法干掉,如果可能话的,把号实也干掉,算是造福后人。你肯定觉得我抽风了,其实我是想看看妖兽和元婴老鬼的实力。”
“你如果不解释,我真以为你抽风。”亭湖公子蹙眉道,“妖兽的实力马马虎虎,没什么好看;元婴老鬼的实力刚才不是看过了么,还看什么?说起来我还是怀疑得很,此女修明明可走西南近路,为何要饶来这边?不行,我得上去问问。”
岳升还有话要问,一个没拉住,亭湖公子窜上去了,三言两语后,就见女修一副不屑的笑容,娇哼道:“我就是从那边绕回来的,那条路已经毁了!魔门不知哪个幻神期的老不死的在那里尸解了,整条通路变成了毒池骨林,没有个一两百年时间不会散掉。这一趟所有人都只能走这条路,你不高兴?你走魔门那边去啊!”
亭湖公子疑神疑鬼,问云溪老人道:“于前辈,你可知有此事?”
“不知。”云溪老人也狐疑地盯着郑秋萍,“上一遭魔门并未有幻神期修为大能前来,如何会坏掉那条通路?”
“我听说有个深谙土遁的家伙终生钻地寻找冥离渊,我猜就是他。”郑秋萍嗔道,“他是魔门中人,以前寻了十一年的冥离渊,后来是闭关了还是怎么样我不清楚,消失了一阵子后又出现了,又继续钻地寻。这一寻就再也没人见过他的踪影。然后,我在那边通路处发现了标志性的土遁痕迹,猜测他终于在冥离渊开门前钻了进来,却有入无出,最后心狠手辣把心一横尸解于此,毁了正道一条路。”
“那得多精神病啊……”岳升嘟囔了一句,“这么费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都有人干?”
“你说什么?”女修瞪眼厉声道,在元婴高人面前小声嘟囔跟大声嚷嚷没区别,“你的意思是我诓骗你们?我与你们素不相识骗你们作甚!”
云溪老人和亭湖公子默不作声,看脸色都在思索女修有没有骗他们的必要。岳升淡然道:“晚辈只是奇怪,而非怀疑。此话题太无谓了,就此结束吧,您是雪千的长辈,我相信您。”
话音没落,身后忽然响起寒暄声:“这不是于道友吗,怎么?当起小辈们的保姆了?”
声音透着冷傲,令人在脑中勾勒出一张自命不凡的脸孔。云溪老人冷着脸回头,“魏道友,你第一个进入冥离渊,怎么姗姗来迟啊?”
“去南边绕了一圈,发现有人作祟,道路受阻,不得不兜了个圈子返回。”冷傲的声音给女修做了证,“另外见到几位新道友,与你相熟,便同路而行。”
岳升回头去望,见冷傲声音的主人长着一张马脸,模样不难看,只是蓄着一把长须,把脸拉得更长了。身形极瘦,说好听的叫仙风道骨,说难听的叫风吹就倒。一双凌厉的双目闪烁阴鸷的光芒,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听两者的口气,该人就是在开门前与云溪老人拼斗了一场并要做领头羊的那位了。
“于师兄,等得你好苦啊。”从姓魏的身后走出四人,其中一人朝云溪老人抱拳,声音不冷不热,“我领着徒弟在南边苦候,左等不见右等不见,原来于师兄早知此路不通而提前走西北这条路,于师兄,你知情不告,这可不应该啊。”
亭湖公子瞥见此人,登时面色泛寒,再朝此人身后一望,手上一加劲把白水涯烫醒,传音道:“快起来,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