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燕突然眼泪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哭道:“郭大哥……”
柴荣山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龙燕突然扑在他怀里大声哭泣起来。钟离七霸和钟云也显得十分伤感。钟云道:“都查过,没有查出可疑之人,看来还得再查一回。”
钟明月道:“等救出我爹,我们便离开洛阳,明月商铺就留给王世充,我们不要了,人平安最重要。”
袁白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解掉你的毒。钟二叔值得靠钟二哥舍些银两稳住王世充,等解了钟姑娘的毒之后再想法子救他。明天我们就去安葬郭智兄,龙燕妹子和柴兄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钟云道:“明月身上所中的毒很厉害吧?你打算怎么解明月身上的毒?”
袁白道:“我打算去找下毒的人要解药。”
钟云道:“若需要银子尽管说,尽管现在明月商铺现在已远不如从前,但收买几个人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袁白道:“在白狮帮还有许多金银,如果不够我自然会向你要。”
当晚龙燕和柴荣山在那里歇了。第二天,袁白便要和龙燕、柴荣山去白狮帮安葬郭智。钟明月、马兰和李勇进爷坚持要去。于是六人乘坐马车向白狮帮驶去。钟明月腿脚麻木,袁白给她扎针,自不必说。很快,马车便到了白狮帮驻地,路长青热情接待他们。寒暄过后,路长青道:“我们已将那位公子入敛,灵柩就放在屋外,只等你们前来安葬。”
袁白道:“我们还得去给明月找解药。得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去安葬郭智兄吧。且开棺让我们再见他最后一眼。”
于是众人来到外面郭智棺材处,两帮众缓缓将棺材盖推开。龙燕想到就要见到郭智的尸体,不由得心里一酸,双手抱着柴荣山的左臂又哭了起来。柴荣山不停地安慰。龙燕转过脸去,不敢向棺材里看。
“咦!”棺材渐渐移开一个口子,众人不由得惊异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棺材很快全打开了,里面除了一柄长剑,哪里有郭智的半个影子?
袁白道:“这是怎么回事?”
路长青道:“我可是亲眼看着帮众将他放入棺材中的,当时易大哥、梁小姐、尤将军和左副帮主等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左心同道:“难道有人将尸首偷走了?他们偷走一具尸首有什么用?”
梁若君道:“一定是有女孩子见他长得俊俏,不忍心他被埋入地下,于是将他偷了去。”
她本想说个笑话,可谁也笑不出来。左心同三弟道:“只怕世上没有这么好色的女子。”
袁白道:“没想到郭智兄侠肝义胆,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
梁如梦道:“其实帮主不必悲伤,这位郭公子尸首不见了,说不定是成了仙;也说不定是他的毒突然解了,然后他便爬起来跑了。我不是瞎口胡说,你们想啊,天下有哪个无聊的人会来偷人家尸体?”
龙燕突然破涕为笑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没见到尸首,就不能说明郭大哥死了,他很可能还活着。”
袁白却觉得他们太过乐观,他想一定是有人觉得他尸首有用,或者某个疯子觉得好玩,便将郭智尸首顺走了。他不想让龙燕本来愉快的心情又变糟糕,道:“或许他真的成仙了。不过他若成了仙可能就不会再和我们相见了。所以,我打算给他造一个衣冠冢。龙燕妹子,他可还有衣服在明月山庄?麻烦你和柴兄回去一趟,将他的所有东西都带来。”
龙燕道:“成了仙,应该修庙祠啊,怎能砌坟墓?”
袁白道:“古代许多成了仙的人都有坟墓。你看太古的三皇五帝,西周的姜子牙,汉初的张良和他的师傅赤松子,都是有坟墓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们见不到的人都要给他们造坟,所以你快去将他的遗物拿来吧。”
柴荣山和龙燕答应着去了。钟明月道:“你打算将他的衣冠冢建在哪里?”
袁白道:“本来该建在他老家,但他已家破人亡,过年过节也没人看他。若将他建在明月山庄,这似乎与理不合。她有个姐姐在江都,但离这里太远,况且他姐夫未必愿意将坟修在他家。我看就在这附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坟吧。”
袁白于是和众人去寻找山清水秀适于造坟的所在。钟明月由于行走不便,待在了屋里。马兰和梁氏姐妹留下陪她。他们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土丘,那里风景优美,土丘两旁各排着四棵柳树,如八位大将守在土丘两旁。土丘的一段还有泉水渗出,是一块绝好的风水宝地。于是众人决定将衣冠冢建造在那里。
袁白等人回到了白狮帮驻扎的村落,等着龙燕和柴荣山回来。无聊时,他们谈起了有关白狮帮和两寨前途的事情。左心同道:“单凭我们的力量对付王世充还是不够的。最近我听说李唐的二公子不但文武双全,而且为人宽厚,天下归心,想将来天下必定是他的。我们看是否派人带着帮主的书信去见他,让他早日带兵来洛阳攻打王世充,我们与他们里应外合,前后夹击,必能大败王世充。我们报了仇,也有个好的前途,他们得天下,这是双方都有利的事。”
袁白道:“写信可以,不过得等我将明月所中剧毒解了再说。当然,我也可以先将信写好,等你们去办。”
左心同道:“要不你来处理帮务,夫人交由我来想办法救治。”
梁如梦道:“不行,帮主夫人是什么身份,怎能很陌生男人朝夕相处?”
左心同道:“可是……”
袁白道:“她中的毒非同一般,你能保证一定救好她吗?”
左心同道:“只要你能做到,我想我也就能做到。”
袁白道:“我也没有把握,但我一定要做到。我觉得我的胜算要比你大些。”
左心同道:“就因为你的武功比我好?”
袁白道:“这与武功无关。”
左心同道:“就因为你是帮主,而我只是副帮主?”
袁白道:“当然不是。我有更多的朋友在王世充身边。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收买其中一部分人,包括那下毒的人。”
左心同道:“你就算昔日在王世充身边有很多朋友,但现在你和王世充各走一边,你的那些朋友都和你反目成仇了。我却有一个比你更大的优势。”
袁白道:“什么优势?”
左心同道:“我比你更在乎她,为了她我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性命都不要。你能做到吗?”
左心同的大哥道:“二弟,你可不能犯糊涂,她可是帮主夫人,你怎能说这些话?”
梁如梦道:“人家是有主的人了,你为什么对人家还念念不忘?”
钟明月道:“谢谢左副帮主的好意,只是我实在不值得你这么做。”
袁白道:“我明白你对她的感情。只是要解她身上所中的毒,不是你什么都不顾就能做到的。就算你不要你的性命,不能解掉她身上的毒,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确实比你更有把握治好她。因为我在这里朋友比你多……”他突然想到钟万里还没解救,继续道:“现在明月的父亲二庄主尚在王世充手上,如果不能将她救出来,明月也不会安心。”
左心同道:“那么我去找人替夫人解毒,你去设法救二庄主,然后去见李二公子,让他早日引兵来剿灭王世充,这样不是两不耽误吗?”
钟明月道:“谢谢左副帮主的好意,只是我不愿跟陌生男人待在一起。还请见谅?”
左心同道:“可是他……”他本想说袁白也不是他丈夫,不也是陌生男人吗?但想到此事还得保密,最终没有说出来。
梁如梦道:“现在你应该死心了吧?夫人是什么身份,是你也随便可以占便宜的吗?”
左心同道:“夫人,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
钟明月道:“我腿脚不方便,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左心同道:“可是……”他想说可是她与袁白不是夫妻这件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他道:“现在郭公子不在了,对吧?”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你的未婚夫已经不在了,你总应该给我一次机会了吧。钟明月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她道:“他虽然不在了,但永远活在我心中。”
不知情的人还听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一个帮主夫人既然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吗?左心同听她如此说,感觉有些丧气,道:“他武功不在我之下,人又比我俊得多,我自然是远比不上他。”
梁若君道:“夫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着那郭公子,你可是我们的夫人呢。这样……这样也太不合适了吧?”
梁如梦道:“姐姐,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钟明月道:“我哪里想着他了?我想他只是当朋友想他,你们不要误解。我心里只有你们帮主袁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