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听他说这三个字,心里自然十分失望,但他怕引起他的怀疑,不敢再多言。看来王世充还是对他心存芥蒂。
袁白来到那支军队面前,观看邓仁训练。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让王世充相信自己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来。不过有一点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从王世充的语气中,他听出王世充有一些信任他了。他正想着,尤人山又来了,对袁白道:“王大人我来安慰安慰你,叫你不要多想,不要萌生退意,大人迟早会重用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袁白道:“我感觉他还是不信任我。”
尤人山道:“你是说他没有留你在他身边作他的护卫?你放心,到时打仗了,他身边将领战死沙场,没有将领,那时一定会留你在身边。”
袁白道:“你是说他其实是信任我的,只是现在身边有人,用不着我。”
尤人山道:“是的!当然继续考查一下你,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一定不要令他失望。”
袁白道:“可是一些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这算得上信任吗?”
尤人山道:“你是指什么事?”
袁白道:“比如攻打白狮帮的事。攻打白狮帮复仇是他迟早的事,可是他却不愿透露半点消息给我。”他虽是在抱怨,其实也是在询问尤人山相关的消息。
尤人山道:“其实这件事他的计划和打算也没告诉我们。”
袁白道:“一点儿也没有给你们说吗?”
尤人山道:“我记得他只跟我说过,现在皇上在这里,不好私自出兵,怕他知道他连打了三次败仗,从此不信任他。”
袁白道:“你的意思要等皇上走了,他才前去攻打白狮帮。”
尤人山道:“是的。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呢。”
袁白道:“我只是想早日立功,得到王大人的赏识。”
尤人山离开后,袁白又看邓仁练了一会兵,就回王府去了。刚走到王府门口,就遇上了郭智。郭智向他使眼色,他跟着郭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郭智道:“今天运气真不错,一到门口就遇上你回来了。”
袁白道:“你有什么事么?”
郭智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告诉了我一件事:就是王打算来春攻打白狮帮。”
袁白道:“我听尤人山说他现在之所以不出兵主要是顾忌皇帝在这里。难道皇帝要来春才离开。”
郭智道:“大小姐曾建议王早些攻打白狮帮,王却说现在天气寒冷,进攻甚为不便,再加上他新败,担心士气低迷,所以一定要等到来春天气温暖之后再说。如此看来,就算皇帝提前离开,他也最早要等到来春。而如果皇帝来春不走的话,他可能还会将进攻的日子延后。”
袁白道:“好,待易大哥他们来了,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她说让你到她爹身边去没有?”
郭智道:“她跟她爹说了,求了半天,王终于答应让我再次当他的亲兵。”
袁白道:“不知道我在来春之前能不能到他身边去。要是我也被调到他身边作护卫,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再配合白狮帮的力量斩杀王是大有可能的。想到来春白狮帮的力量应该很强大了吧?如果实在不行,可以让易大哥和军师再到其他各堂调些人手前来助战。只是我这里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想得很养好,但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一个人要成功,必须得经历无数次失败。上天要成就一个人,就要让他在一次次地挫折中进行磨炼。
日子一日日过去,一切似乎没有多大变化。易旦和路长青或者易旦一人到江阳县城来了几次,一面向袁白报告一些帮里的事情,一面听袁白传达一些有关王世充的消息。出了第一次他们传达的关于王世充来年春天攻打白狮帮的消息外,其他都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主要是确认头一次消息没有改变。他们到江阳县来主要是他们向袁白报告帮里的情况。由于没有官军的干扰,白狮帮发展迅猛,在第二年春天之前,能够与官军作战的帮众达到两千多人。各堂到江都来述职的日子到了,易旦和中长青提到此事,袁白道:“将此事暂时延后,等来年春天看能不能杀掉王世充再说。你们回去派人给其他各堂通知一下。”他现在一门心思在如何取得王世充的信任上,实在无心思来理会各堂述职的事。他十分担忧突然在与各堂堂主或副堂主见面时被王世充发现,那样的话他在王世充府中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在快过年的时候,一日,袁白回到他的住处,刘静静对他道:“你的朋友出事了,他被查出是白狮帮的帮主,混进王府,意图不轨。他得知消息跑了。现在王世充已派人追杀他去了。早知道他也与王世充有仇,我就该和他多亲近亲近,帮他探听一下王世充那里的消息,有危险也好通知他一声。”
袁白道:“你说王世充派人去追杀白智了?”
刘静静道:“他本姓郭,跟我妈妈一个姓。他们说他好像还有一个名字叫郭方,说他可能就是白狮帮的帮主。”
袁白道:“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刘静静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干什么?要去救他吗?”
袁白道:“我哪里是要去救他,我是要去抓他,这正是我立功的好机会。”
刘静静道:“没想到你对王世充这么忠心,他却……”
后面的话袁白便没听到了。他得赶紧去找到郭智,当然不是去抓他,而是去帮他。他不停地向各个方向的路或商铺老板打听有没有大批官兵经过。最后北方的一个卖衣服的老板对他道:“的确有一大队官兵从这方经过了。”
袁白道:“你可知他们干什么去了?”
老板道:“你问我就问对人了。今天早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慌慌张张从这里走了,后面就有几人带着一大批官兵来问我前面是否有慌张的人逃走。我便告诉了他们。所以他们一定是追那两个慌张逃跑的人吧。你是干什么的。”
袁白道:“我也是去抓那两人的。谢谢你的消息,为表感谢,我在你这里买外衣吧。”于是在他铺子里挑了一件宽大的外衣,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他,道:“不用找了。”
他没有立刻穿上衣服,只是将他拿在手里。当然他买衣服不只是为了感谢那老板,自然是为了救人时怕人认出服饰而把那件衣服套在外面。他想那一男一女,那男的自然是郭智,那女的又是谁?不管怎么说,那女的一定是看上了郭智,否则她怎么会同郭智一同逃亡?可是喜欢郭智的姑娘众多,谁能猜到她是谁。他边走边打听,又施展轻功追去,很快出城去了。城外有许多条路,他不敢再奔得太快,而是细心查看地面上踪迹,设想着他们可能走的路径,遇上樵夫、路人再打听打听。他追踪了快两个时辰,天都暗了下来,终于发现前面有许多人的踪迹。他将买的那衣服套在外面,然后用黑布将面蒙了,向前走去。他终于看见前面的一队官兵,领头的正是左封和欧阳化龙以及欧阳化龙的儿子和他的一个侄子。他悄悄地靠近他们。那里每人都手拿着弓箭。只听左封道:“这下咋办?我们射杀了大人的千金,我们回去,王大人如何会放过我们?”
欧阳化龙的儿子道:“怕什么,我们又没专门射她,怪只怪她自己看上了那小白脸。”
左封道:“话是这么说,可王大人死了爱女,还会给你讲道理吗?”
欧阳化龙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左封道:“我们不如逃走吧,去投王世充的对手,白狮帮也行。现在白狮帮帮主在这里,我们正好跟着他去了。”
袁白已走得很近,已可以看到他们的面貌。只见欧阳化龙向站在左封后面的儿子使了个眼色,欧阳化龙的儿子突然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将左封斩于地。欧阳化龙的侄子道:“我们杀了大小姐已经不好交代了,现在又杀了左将军,事情岂不是会更糟?”
欧阳化龙道:“你懂什么?我们回去告诉王大人,左封下令射杀了大小姐,又想去投奔白狮帮,我们已将他就地正法。现在我们杀了这白狮帮帮主,拿他的人头回去请功。”
欧阳化龙的儿子道:“我们甚至可以说左封早就跟郭智勾结,是他故意叫人放箭射死大小姐的,以让郭智逃走。所以,我们便擒杀了他。”
欧阳化龙的侄子道:“可是这里这么多军士看着呢?”
欧阳化龙道:“我说的难道是假话吗?”又大声问军士道:“大小姐是被谁害死的?”
军士道:“左将军……左封……”
欧阳化龙的侄子又道:“要是被他儿子知道是我们杀了左封,他儿子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儿子可是个狠角色,我们得罪不起。”
欧阳化龙的儿子道:“你能想到这一点,王大人也能想到这一点。他一定会想法保护我们的。左心同他们才跟大人好久,我们跟了大人好久了,他难道还会更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