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道:“现在天下大乱,反贼众多,你立功的机会多的是。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不要有什么疑忌,更不要有离去之意。”
袁白道:“大人说的是。不知大人什么时候出兵对付白狮帮那伙人?我想在大人讨伐他们时前去立功。”他这么说自然是想探听王世充攻打白狮帮的计划。
王世充道:“白狮帮那么几个反贼根本不用担心,等我哪天心情不好,带领几千士卒就将他们剿灭了。到时我一定通知你。”
袁白道:“多谢大人。只是有件事我还是不明白。”
王世充道:“什么事?”
袁白道:“大人曾说等末将立了功才将青青夫人赐给末将。而末将寸功未建,大人怎么就将她赐给末将了呢?”这问题他本早就该问,只是他自己知道王世充是派刘静静来监视他的,那段时间心情又不大好,所以没有问。
王世充道:“你对青青可满意?”
袁白道:“满意。”
王世充道:“你的病治好后,心里一定想发泄。我想红莺一定不能让你动心,所以就让青青来代替她。没想到你果然动了凡心。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你现在没立功劳,将来总会立的。你放心,你立功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袁白心道,立功的机会倒很多,但接近他的机会就渺茫了,这该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只有等,等机会表现自己的忠心,已得到王世充的信任而留他在身边。他道:“我去练兵了。”抱拳行礼离开了。
袁白来到王世充让他训练的这支队伍前。邓仁正在那里训练。袁白在那里看着看着又陷入自己的沉思。王世充为什么会突然不信任我了呢?原因有许多,比如自己那晚在白狮会劫营自己突然消失以及陈芳等人出来指认自己等。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应该是那天下午陈芳突然来攻击自己,而自己与他斗了那么久也没丢掉性命,从而暴露自己可能隐瞒武功这一事实。一个人如果撒谎,那么他一定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怎能不引起别人怀疑呢?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证明自己没有撒谎?那么怎样解释那天自己竟能和陈芳大战那么久?就说是他酒喝多了,但他们会相信吗?要是他们来试酒后陈芳的武功,自己岂不一下子就穿帮了?就算他们不试,你和他解释了这件事,他就会突然信任你吗?袁白突然想出一个法子,既然解释不清这件事,不如索性前去承认自己隐瞒了武功。说自己隐瞒武功只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了忌恨自己。可是如果他问自己是否曾与陈芳大战,是否曾杀了他的侄儿陈达,我该如何回答呢?难道也承认吗?袁白心想那时自己不认识王大人和红衣会,所以才起了冲突,才杀了陈达,说不定王世充会原谅他。而陈芳不得人心,王世充一定不会帮他,会阻止他报仇。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一个人撒谎往往会被人怀疑,而一个人诚实往往会被人信任。他兴奋起来,恨不得马上飞到王世充面前,将此事告诉他。但他正要去找王世充时,又犹疑起来,万一事情和我预想的不一样怎么办?他再三犹豫,忽然尤人山走了来。尤人山道:“方兄弟,你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呢。”
袁白道:“我在想,王大人为什么还是不信任我?你不是说他不信任我是因为我不好色,不碰女人,可是现在我和青青夫人如胶似漆了,他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呢?”
尤人山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其中缘由,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
袁白道:“这是自然,你说吧!”
尤人山道:“其实大人对你突然有了兴致很是高兴,但他害怕你跟白狮帮有关,所以迟迟不敢留你在身边。你也应该知道,你做了许多让他怀疑你的事。我也曾劝过他,但他手下许多幕僚叫他谨慎些好。”
袁白道:“其实有件事情我骗了你。”他决定将隐瞒武功等事告诉尤人山,让他转告王世充,这样尤人山可以帮他说好话。说实在的,在袁白心里,尤人山是一个很够朋友的人。
尤人山道:“什么事?”
袁白道:“其实我隐瞒了我的武功。那日和你们红衣会交手的人其实就是我,我是为了去寻找一个女孩才找到你们红衣会去的。杀死陈芳侄儿的人也是我。”他一口气将三件事情说完,又道:“我骗了你,你能原谅我吗?你如果怪我就去叫王大人来抓我吧。你可能不知道,我隐瞒武功是怕有人嫉妒。而之前我也不知道红衣会跟王大人有关,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来投王大人了。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我不怪你!”
尤人山道:“你说的是真的?”
袁白点了点头。
尤人山道:“那么你跟白狮帮有关吗?”
袁白道:“你认为我与他们有关吗?”他本想直接否认,但又觉得对不起尤人山。一个真诚对你的人,你忍心欺骗他吗?可是他又是万万不可承认的。
尤人山道:“我当然相信你与他们是无关的。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个不世出的高手。”
袁白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本该早告诉你的。”
尤人山道:“你知道吗?大人不敢留你在身边的人就是因为你的深藏不露。像你这样一个高手,如在他身边有什么不轨行为,只怕他身边的将领很难及时阻止你。”
袁白道:“你觉得我该怎样做?”
尤人山道:“你应该去向他将这件事给他讲清楚。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你在他身边久了,早晚会被他发觉的,到时他见你骗了他,会更加不信任你。”
袁白道:“可是陈芳知道这件事,他会放过我?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我即使使出全力,也和他相差甚远。”
尤人山道:“我相信大人会为你保密的。陈芳虽武功厉害,但脾气不好,王大人会偏袒你。你要多说些你会忠心他的话。”
袁白道:“我想让你将这件事帮我向王大人解释一下,并帮我美言几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尤人山道:“好吧!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袁白道:“谢谢你!”心里却在想王世充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二天上午,袁白又来到练兵场。他正要到交由他训练的那支军队时,一个士卒叫他过去,说开王世充找他。袁白于是跟着那士卒到了王世充身边。王世充道:“人山已将你的事告诉我了。”
袁白忙单膝跪地道:“大人恕罪!”
王世充道:“起来吧!你说你怕人忌恨你,所以隐瞒你的武功实力,对吗?”
袁白起身道:“是的。当时我想:当时我若表现出的评审官的武功高出许多,只怕他心里会十分不高兴,要不就是找借口不让通过,要么就是等我进了府里,处处使绊子,为难我。”
焦虎道:“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打算。”
袁白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焦将军怎么会是小肚鸡肠的人呢?”
焦虎道:“我倒想见见你真实的本领,看究竟能强过我多少。”
王世充道:“看来你是一个很低调的人。要是有的人,只怕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你能这样做,倒是真难得。可是你为什么现在又将这件事告诉我呢?”
袁白道:“我怕事情隐瞒不住被大人知道了,会使大人勃然大怒。”
王世充道:“你一定怪我疏远你,怀疑你,于是索性将这些事告诉我。只是你与红衣会为敌,又杀了陈芳的侄儿,我能容你,红衣会的人以及陈芳则很难容你。”
袁白道:“要是我知道红衣会之主是大人,那是万万不敢去惹他们的。”
尤人山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不知者不罪。大人就将这件事跟陈芳以及那些红衣会的会员解释一下,或者干脆隐瞒起来。这样岂不显得大人心胸宽广、求才若渴?”
王世充道:“你自己承认了你隐瞒你的事,我本该相信你了,可是我想,你既然在这件事上骗我,那么极有可能在其他事上也在骗我。”
袁白道:“其他事情,末将万不敢欺骗大人。”
王世充道:“你的真实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袁白道:“不是末将夸口,末将虽比不上陈芳将军,但绝不在王仁则将军之下。”
其时,王仁则并不在这里。
王世充道:“这点我是信了,仁则曾来试过你的武功,发现你的武功本就不弱。”
袁白心想那杀他的黑衣蒙面人果真是王世充派来试探他武功的。只听王世充又道:“你有如此高深的武艺,的确是个人才,我将青青赐给你,也不冤了。只要你忠心于我,我不会亏待于你的。”
袁白道:“是!大人。”
王世充道:“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