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对我而言,不止是兄弟,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我只对他心跳,只想要触碰他,只想看他笑,只不想让他受伤,只想一直呆在他身边。
这不是单纯的友谊,但友谊是维系这种感情最好的办法。
我也不愿意承认,也有过不想面对,无法坦诚的时候。
公司要求我跟他保持距离,但即便没有公司,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的,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是公众人物。
有时候流言能把人击垮,世俗的眼光比什么都可怕。
与其让全世界都成为阻碍,还不如一直像现在这样,至少可以远远看到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笑容,偶尔感受到他的体温。
所以我不敢和他对视,那些视频我也看过,有的东西,根本无从掩饰。
后来听到导演那么说,其实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或许只是因为王言刚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刚好跟我合得来,刚好陪伴了我那么长那么特殊的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会变得那么重要,变得独一无二。
但当另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我越来越无法说服自己。
其实不止是他,从小到大,只要有人亲近王言,我都会像这样,无法控制的难过。
我不喜欢他对别人笑,不喜欢他跟别人闹,不喜欢他看着别人,不喜欢他对任何除我之外的人不一样。
即便是伯牙,也只会为钟子期绝弦,但如果没有王言,我无法想象我该怎么活下去。
早在很久以前拍网剧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到了。
平常的相处还好,但有时候看到他,心跳莫名就会中止,然后跳得更快,甚至真的会产生一种奇怪的冲动。
即便不能,也会渴望更多的触碰,哪怕只是隔着衣服,轻轻地撞一下。
我甚至在体会那种奇怪的悸动,如同电流,有点发麻,还有点痒,欲罢不能。
他从来都会回应我,即便是这样难以启齿的原因。
我其实一直都明白,他把我看得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对我比谁都温柔。
如果我想要,他应该不会拒绝。
偶尔也出现过这种自私的念头,但我一直压抑得很好。
我不能这样做,这是不对的,我不能让他受伤,不能把我们都推到回不了头的境地。
反复跟自己这么说,心里像绷紧了一根弦,随时随地保持紧张。
以前我跟苏杰走近是因为和王言闹别扭,后来也是在为自己找寄托。
我必须想方设法引开自己对他的注意。
苏杰应该是知道的。对我们而言,他是真正的兄弟。
在他面前,我才可以放开一点,不必伪装得那么小心,相信王言也一样。
或许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走下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彼此陪伴,共同前进,实现梦想。
我坚信这是正确的,直到再也无法忍受,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把他压在身下,并不只是好玩,而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渴望这样的距离。
对他唱出那首歌的时候,我就明白,那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和我自己一个人练习完全不一样,浑身都在触电。
我在对他告白。
当时他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无比清晰。
眼里只有我的样子,喘息的样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任由我为所欲为的样子,还有仰起头时红润的唇和下巴到脖颈柔韧的曲线。
甚至让我产生想咬下去的冲动。
我不停找话说,想用生气压制这种可怕的感觉,却无法成功,只好落荒而逃。
跟那天早上一样,或者说,更强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再度后退,回到正常的状态,却怎么也做不到。
我无法忍受他说起另一个人,记者问起他床吻戏的传言,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笑出来。
后来的事我不想再回想。
王言答应我不再跟他来往,但真正的问题其实出在我身上。
克制的结果就是一边推开,一边拉扯,连我自己都觉得难看。
至少,应该先学会面对。
高考后,我跟苏杰也进了中大。
王煜兴在校外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我们直接搬进去,苏杰住侧卧,我跟王煜兴共用主卧。
白天拍了一天戏,晚上飞机高铁都不开,只好坐了两个多小时车,我早困得不行,把行礼一丢,进门就往床上扑。
“等等。”王煜兴拎住我的后领,“先洗澡。”
他找出毛巾和衣服,把我推进浴室里,自己则开始整理。
出来的时候东西已经归置完毕,衣服挂进他的衣柜,鞋子摆在他的鞋子旁边,猫趴在早就准备好的小窝里。
他还是没让我睡觉。
大晚上的,玩什么摔跤,意思了几下,我就被他推倒。
“你也太弱了吧!”王煜兴一边笑,一边转攻我的腰。
于是我不得不开始挣扎。
从床头打到床尾,充分满足了他的战斗欲望。
“可以了没我的哥?”抬起头,他正好也在看我,于是视线就定住了。
忍不住想笑。
王煜兴低头一咳,“好了,快睡觉,明天带你和苏杰到学校里逛逛。”
我“哦”一声,与他各占一边。
夏天这么热,当然是有多远隔多远。
“喂,王煜兴,我突然睡不着了。”
我侧过脸看他,那人同样侧脸过来,“怎么了?”
“开会儿空调吧?”
“不行,冷气对皮肤不好。”
我没再说话,蹿起来就去抢遥控器,王煜兴早有所料,一伸脚直接把我绊倒,然后坐在我背上,老神在在地教训,“你还是给我安分点。”
最终空调还是开了。
王煜兴瞟我一眼,“就半个小时。”
平躺在咫尺之间的左右,心跳开始加速,两只手的距离不断接近。
触碰到的时候,不约而同张开,一上一下,十指紧扣。
然后我回过头,正对向他,在黑暗里相视而笑。
一觉直到天光。
空调开了整晚,房间里的温度偏低,再加上没有被子,用的还是凉席,所以我们仍旧抱在一起。
“喂!”他捏捏我的脸,“起来了。”
“等会儿还得录节目。”
自己都还躺着呢,我不理他,转身用枕头捂住脑袋。
“傻子!”耳边听到王煜兴低嗤,然后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丢开枕头,看到眼前的手,我下意识握住,被他从床上拉起来。
一起洗漱,一起照镜子,跟从前一样,莫名其妙就觉得好笑,王煜兴同样笑起来,却转头问我,“你笑什么?”
“笑你啊!”我抓抓他的头发,“乱成草了。”
今天是我们大学生活的第一天,公司决定临时录一期节目。
由队长作为导游,带我们去学校里逛一圈。
隔壁那两个人一起来就跑到我房间里狼嚎鬼叫,看看闹钟,也才七点,真不知道他们一大早怎么这么兴奋。
我准备无视他们,一只猫直接丢了过来,忍无可忍。
只好起床。
跟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充分明白了一个道理,兄弟就是放肆,彼此就是克制。
虽然这里离学校不算太远,但公司还是派车把我们接了过去。
很平常的录制,就是去食堂吃早点,再到运动场呼吸个新鲜空气,然后参观了一下图书馆和天桥,到有名的情人坡做了次采访。
最后我们去校内街买了点东西。
如果不是围观者众多,其实跟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区别。
“对了,还有牙刷,还得去买个牙刷,还有个杯子。”王煜兴突然想起来。
他在这住了一年了,当然不会没有这两样东西,为谁准备的可想而知。
不用我问,后面自然有人出声,“今早上用的什么?”
队长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很容易掉坑里,好在还有王言,“是王煜兴要买,他原来那支太旧,要换新了。”
“用完才丢是吗?”
队长和王言对视一眼,莫可言状地说了个“是”字,两人同时笑起来。
到了外面,他们通常还是会保持距离的,所以除去这个小互动外,他们也没怎么大说话,基本上都会把我拎出来晾。
只是在下电梯的时候,王言被粉丝挤到后面去了,队长走到一半又逆行上去找他,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们无法距离对方太远,看不到了就要回头,对我而言,这是常识。
开学晚会上,我们一起唱了一首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大学才刚刚开始,少年的人生还有很长。
但我相信,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永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