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接电话?我打了很多个。”谭纪泽还不等他说什么,便没好气的说道。
“在开会。”许宛淡淡的解释道,听出谭纪泽的不满,便转移话题道,“有点饿了,你来接我吧,中午去哪吃?”
终归是心疼的,就算没那么爱,也不愿这样深深地伤害。
“我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要不,我上去接你?”谭纪泽试探的问着,语意里带几丝死期待。
“不用了,我马上下来!”许宛挎上包,走下楼。
果然,她还是这般冷冷淡淡的。闭上眼,那个活泼俏丽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这两年,不管他对她怎么好,她还是这样淡淡的。
那朵俏丽干净的百合,在花农离开后,变成了冷艳的玫瑰,美好,却带着满枝的刺。
握上去,总是鲜血淋漓,可是,却还是这般喜欢到无可自拔。
还在沉思中的片刻,许宛已经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看着谭纪泽俊俏的侧脸,棱角分明,脸上还带着几分思索地意味。
平心而论,这两年,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已经够好了,可是,每当感动到不能自持的时候,为什么,胸腔里会有一个角落觉得空落落的?
这样的冷淡,什么都不会失去,如果一旦陷了进去,一无所有的女人,那样的飞蛾扑火,会遍体鳞伤的。更何况,这个人,岂是自己要的起的?
许宛直直的看着,眼睛一动不动,等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唇上触到软软的东西,抬眼一看,望进谭纪泽幽深的眼眸,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她。
许宛的手附上谭纪泽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知道许宛快要窒息的时候,谭纪泽才缓缓的松开手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
“走着,带你去吃好吃的。”
车子疾驰出去,暗处的一缕视线也随着车子的方向不断蔓延开去,终是落在远方的一点,迷离而又无错,只得紧紧的握着拳头,直到关节都泛着白。
谭纪泽牵着许宛的手,走进一家外表不起眼的小店,许宛任他牵着走,眼里有小小的疑惑,难道这就是谭纪泽所说的惊喜?
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真是别有洞天,精致的装潢,流露着现代建筑特有的气息,却又不免几分娴静淡雅,让人莫名的心安。
谭纪泽看着许宛,手下揽了揽她的腰,附在耳旁说:“我就知道你喜欢。”
珞阁,新开张的食府。
两人坐下点了餐,看到林子轩怀里搂着一个的女孩走进来,看到谭纪泽和许宛,便直直的走过来。
“你们俩也来着吃饭啊?”林子轩一脸痞笑的说着,余光里还带着矜持。
上次许宛和谭纪泽闹翻后,谭纪泽在流年里发疯的样子他还记得一清二楚,谭纪泽的这个宝贝女人,他是不想惹,也不想有过多交集,毕竟,他一直认为,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既然不喜欢也没有必须相互折磨。可是,这两个冤家,人家越是冷淡,他的兄弟就越是往上贴,毫无原则可言。
谭纪泽看了看他怀里的女人,不甚在意的说,“怎么?口味变了?”
“谁都像你,风流倜傥的谭大少今日成了痴情男子。我林某人是世俗之人,得食人家烟火。”林子轩说完后不顾怀中女孩的感受在女孩的唇上附上一吻。
“要秀甜蜜找地方去,别污染了我们宛宛的眼睛。”谭纪泽松散的靠在椅子上。
“嫂子不介意我坐下一起吧?”林子轩把话题转到许宛身上,咋听到这个称呼,许宛随即一愣,但还是礼貌的笑着,正准备回答时,
“哎,宛宛不介意我介意,你爱去哪去哪,就别在我这碍眼。”谭纪泽一脸不满的叫嚣着,只是谁都看得出他的笑意。
“算了,你一直都这么有异性没人性,看在嫂子的份上原谅你。”林子轩看了一眼许宛,笑着说道,“下周我生日,在流年里聚会,希望嫂子能来啊!”
谭纪泽的兄弟都知道,许宛这女人,清高安静,不愿参加他们这个圈子的聚会,亦不愿跟谭纪泽身边的人有什么交集,这清冷不在乎的模样,总是气的谭纪泽大发雷霆,却又总是不了了之。
“我们宛宛工作忙,才不像你这样的闲人呢!”谭纪泽深怕再从许宛嘴里吐出什么字眼让自己声色俱残,辩解道。
“可以啊,到时我会陪纪泽去的。”许宛看着为自己解围的谭纪泽,心下一暖,就这样不挺好的么?
谭纪泽听到许宛的话微微一怔,便是掩不住的喜悦,趾高气扬的对着林子轩说,“准备好好酒。行了,你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吃饭呢!”
发小的就是用来这样利用的,林子轩愤愤的想,拥着小美女便告别离去了。
“你说,这些围在你们身边的女人,是图什么呢?白白把青春浪费在不应该浪费的人身上。”许宛看着那个女孩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问着。
“每个人要的不一样吧,再有钱的人也是个平凡人,也有喜怒哀乐,也希望喜欢的人能够喜欢自己。毕竟,简单的生活,总是幸福。”谭纪泽切着手中的牛排,低低的说着。
“可是,不是每个平凡人都可以要的起你们这样平凡的幸福。”许宛在心里低低的回答,却是不在任何言语。
幸福总是如履薄冰,越是小心翼翼,越是让人断肠,久病成医,我们不断开解身边的人,却独独忘了,伤的最深的,是我们自己。
谭纪泽见她不再言语,将切好的牛排换给许宛,又低下头独自切着许宛的那份。
七分熟的牛排,还微微带着血丝。让许宛蓦然想到心脏,跳动在胸腔里的心脏,若是可能,真想切开来看,它是什么构造,能让人那般肆无忌惮的疼到恍然以为世界末日的到来,不,比这更甚。
一顿饭吃的很是无言,等到谭纪泽送许宛回公司的时候,临下车,谭纪泽低沉的说,“宛宛,我知道你在迟疑我是不是能给你幸福,你总是这么不安,你怕会在你进来后离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你的最后一站。我没遇到你之前也却是身边的人换了一个有一个,但是我从没说过爱谁,也没有这样整日惴惴不安过,如果,你说这不是爱,我不知道作为人我是不是还有人的情感。但是,我知道,在遇到之后,我变得不一样了,相信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谭纪泽在认真的时候,眼角总是闪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光彩,仿佛这与生俱来的自信,就像是影子般的如影随形,可是,说完这些话后,他的眸子却逐渐的黯淡下去,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无措又无力。
许宛傻傻的看着谭纪泽,一动不动,只剩眼里的眼珠还偶尔的转动,忽闪忽闪的,有种格外的青春涌动。
谭纪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用七上八下来形容人的心情,心上的两个天平,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在不大的空间里生生拉扯着,扯得心也不得不跟着一阵阵的疼痛,还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寂寞失落。
谭纪泽不明就里的拉了拉许宛的衣角,许宛撅起嘴,娇俏的撇了下眼,“别动,我在回味下。如果我把这段话卖给报纸,明天谭纪泽就会是各大报的头版头条。”
谭纪泽的心终于在无限下坠的过程中被许宛轻轻一抻,便见到了洞外的无限阳光。没有什么比许宛这样的表情更能说明什么了,他的宛宛,他爱的宛宛,终于回来了。
可是,许宛的呢?那些散落在曾经的,会回来么?还回得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