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太唇角微微勾起,手中折扇一甩,如同下了一道命令般,尉迟太、苏云太带着几十人涌上,江吟雪欲上前,公羊太闪身挡住她的去路。
白衫心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只得尽力设法拖延,拉着晓烟踏起逍遥游步法,见缝插身,实在无处可钻时,拦腰甩起晓烟,晓烟两只脚便如雨点般砸落在周围敌人的腮帮子上。
苏云太见状,一声令喝,二十来人迅速后退,将四人围在中央一片白地,白衫道:“你躲一边去,这两人让我来对付!”晓烟也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听话地站在一旁,白衫喝道:“狗崽子们,来吧!”
苏云太以手撑地,一个筋斗便凌空翻到了白衫眼前,由上而下,一只手径向白衫抓来,白衫矮身从其身下掠过,本想从其背后袭击,谁知苏云太在空中竟能借力翻滚,另一只手斜拍而下,白衫只好出掌招架。
掌手交接,白衫擦地后划几丈远,忽觉屁股被人狠踢一脚,原来尉迟太一直伺机偷袭,趁白衫身形未稳,报了当日一脚之仇。白衫被他踢了一脚,反而借势定住身形,他双拳虚扬,腿上却猛地扶地使出一招“横扫落叶”,却不料尉迟太下盘极稳,根本绊不倒他,尉迟太借机一脚踩下,白衫扑地一滚躲了过去,谁知被赶来的苏云太踩住,一脚踢在腰间,将其踢到尉迟太脚下。
晓烟见哥哥不敌,被两人戏耍,急得团团乱转,又见尉迟太接过手下扔来的钢锏,急忙抢上欲挡,白衫见了大急,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受下这锏,怎生了得?当下翻滚着抓起一颗石子,以“乱石穿空”射出,击中尉迟太手腕,尉迟太手一松,钢锏“铛”地一声落在地上,晓烟因此躲过一锏,她弯身就要扶起白衫,尉迟太可不给这个机会,甩起一脚将钢锏踢向两人。
白衫眼尖,立刻将晓烟推开,半蹲的身子仰跌于地,只见钢锏带着风声擦鼻而过,恰巧此时苏云太正在这边双手撑地,想要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砸晕白衫,几十斤的钢锏恰不偏不倚砸在他手上,登时如一直断翅的鹰,狠狠摔倒在地。
白衫当然不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借势拾起钢锏,起身对着苏云太便是一通乱砸。
“七哥!”尉迟太怒吼一声,赶来相救,晓烟上前拦他,却被推了个跟头,白衫想到江吟雪说苏云太的手厉害,心想废了他两只手,看他还怎么厉害,于是将钢锏狠砸苏云太的左手,只听咔嚓一声骨裂,苏云太痛呼一声,白衫正要接着砸其右手,一只钢钳般的手已死死得掐住他的脖子。
是公羊太!
“这位小兄弟,做人可不要太过分!”
公羊太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衫余光扫了一下,却见江吟雪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挣扎,当下怒火中烧,也不顾颈间的手,挺锏直插其腹,公羊太冷哼一声,衣袖轻轻一摆,便震脱了白衫手中的钢锏。
蓦地白衫浑身一麻,公羊太点了他穴道,扔给已经制服晓烟的尉迟太,来到苏云太身旁,喂丹接骨,输气疗伤。
尉迟太在东北山时三番两次地中白衫的诡计,早已恨极,用力甩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拿过绳子正要捆他,忽觉耳膜微震,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响“谁敢动我表弟!”
白衫、江吟雪、晓烟眼睛同时一亮,王洛!
危难时刻,白衫听到王洛声音,大为惊喜,但转念一想,此时对方人多势众,纵然他来也只不过是送死,忙叫道:“表哥,你打不过他们,快走!”
话音刚落,王洛已跃到空地,只见他扛着一副又细又长如同粗棍般的棺材,双目圆瞪,尉迟太苏云太等人见只来了这么一个人,心生轻视,只有公羊太眉头微皱地看着他。
公羊太执扇施礼,道:“不知阁下是?”
王洛道:“卖棺材的!”
尉迟太噗嗤一笑,道:“我说,卖棺材的,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王洛喝道:“管你什么人,抓我表弟就是不行!”
尉迟太怒喝一声,挥锏上前,锏还未至,王洛横起棺材一扫,尉迟太未及招架,连人带锏被长棺材给扫中,倒飞而出,累及四五手下一齐跌到河里,苏云太心头一震,一边暗惊:“此人好大的力气!”一边伸出未受伤的那只长手,将尉迟太等人从河中捞起。
尉迟太冻得手足哆嗦,唇乌牙颤,一众手下叠衣成被,盖在他身上,才稍稍缓和一些,尉迟太气急败坏地叫道:“不要命的,空明城你也敢惹,二哥,替小弟教训他!”
公羊太纵身而起,王洛舞起棺材向其扫去,公羊太身法灵活,直如一只猿猴,进退趋避,无半分压力。他欺近身形,“唰”的将折扇一合,劈向王洛硕大的头颅,王洛掀开棺盖,挡下一击。
公羊太离得近了,长棺材便无用武之地,王洛从棺材中抓出一把稻草,将棺材往外一抛,登时砸翻七八人,公羊太只当他从棺材中拿的什么暗器,忙开扇而避,凝目一瞧,竟是一把稻草。
王洛趁此机会,闯入人群,逮人便抛,许多个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王洛满天抛掷得如同下了一场人雨。
公羊太无暇顾及他人,凌空飞起一脚,踢在王洛肩头,王洛退了数步,举起两个碗大的拳头与其战在一处,凭着力大一时间竟缠得公羊太移不开手脚。
江吟雪之前与公羊太交手,公羊太本无意伤他,但瞥见师弟苏云太势危,为了救人,才陡然发威,用折扇将她抽翻在地。
实际上江吟雪并无大碍,趁王洛与公羊太激斗,她起身解了白衫与晓烟的束缚,白衫先跑到裹得严实的尉迟太身旁,还他几个巴掌后叫道:“回你的温柔乡去!”说着将他一推,尉迟太便又掉进冰寒刺骨的河里,江吟雪也将苏云太等人揍得落花流水。
公羊太见江吟雪等人不知好歹,终于发飙,王洛登时败下阵来,只见其身上脸上遍是脚印,再看公羊太,却是毫发无损。
白衫看着狼狈的王洛,感激道:“多谢表哥相救!”
王洛憨笑道:“嘿嘿,表弟,你要的棺材忘记拿了,我给你送过来!”
江吟雪沉声道:“公羊太,你我并无深仇,如今只剩你一个孤家寡人,我三人合力,恐怕你不是对手!”
公羊太思考了会,转过身去,道:“你们走吧!”
白衫闻言一愣,却听吟雪道:“多谢,这个人情,我江吟雪记下了!”说着拉起晓烟率先去了,王洛扛起棺材与白衫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