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殷,小殷------”
是谁在叫唤她,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迎面刺眼的灯光刺痛着她的双眼,一辆轿车疾速地冲她而来。
“啊!”俞殷惊呼地从床上坐起,满头大汗。
原来是梦!只是这个梦似乎经常会出现,在大学里住宿时,也常常是这样惊醒,惊扰了舍友。到底是谁的声音,让她经如此熟悉。可能是太劳累了,回国这一年多,这个梦出现的次数就更频繁了
俞殷打开床头灯,一看闹钟,刚好是凌晨两点,她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梳妆镜里的她,脸上挂着水珠,略显苍白。用手抚起额头上的刘海,一道很深的疤痕在右边太阳穴偏上处,足足有半个手指长,她一直留着刘海,就是为了遮住这道疤痕。家里人告诉她,这个伤口是小时候她和哥哥淘气,爬树摔下被树枝划伤的,伤口很深,当时流了很多血。
妈妈常说:“可怜的孩子,当时是那么的疼。”然后眼里就泛着泪光。
自己还会和哥哥爬树,俞殷笑了笑,看着镜子,摸了摸伤疤,没有任何的感觉,不过能留着这永久的疤痕,想必当时真的是很疼了,也难怪妈妈会这样。只是她却想不起这件事,也许是那时的她太小了,惊吓过度,怎么可能会记得呢?
回到卧室,俞殷毫无睡意,便掏出手提袋里的资料翻阅起来,过几天就要开庭了,这个离婚案就是方总白天找她说情的那宗,当事人双方本就愿意离婚的,只是财产问题争执不下,所以要闹上法庭。俞殷看着当事人姚蝶提供的资料,她要分割了一半的财产,以她老公李家声的服装厂生意来看,是可以分到很多钱的。只要他没有动手脚进行财产转移,一切都没问题。
打开电脑,这个时间哥哥俞施杰应该在的。果然,视频里出现了俞施杰那张帅得迷死人的笑容:“我家的小殷,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乖乖地睡觉吗?”
“哥,我又做噩梦了。”只有在施杰的面前,俞殷才真的像个孩子一样,所有的冰冷都卸下。
施杰紧张地问:“还是你大学时的车祸梦?小殷,你最近是不是官司太多了,累的?”
“你觉得那些官司可以累倒我吗?”俞殷骄傲地瞪了施杰一眼。
施杰看着俞殷那张白皙无瑕的脸,试探地问:“小殷,你真的要留在国内发展吗?要不回来和我们团聚好吗?”
“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来后就时常梦到这个,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叫我小殷呢?”俞殷自己对这电脑嘟囔着,她没留意到视频里的施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
“那肯定只有我们啦,那是我们家的专利,小杰,小殷,对吧!”俞施杰嬉皮笑脸地说着,把俞殷也逗笑了。
“爸妈身体怎样?”
“他们都很好,有你老哥我照顾着,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内照顾不好自己,抽时间飞回来,我们都有看国内新闻的,知道你在国内的知名度现在是直线上升,跟我的股票一样了,爸妈可是很欣慰的,只是你回美国发展就更好了。”这是施杰的结尾词,每次视频即将收尾时,他必然会拉出这段话,然后接下来就是:“客户在等着,下次见,来,让哥飞吻一下。”
每次和施杰聊完后,俞殷心里就会很温暖,其实她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样的目标,杰出的律师?这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尽力让自己的客户满意而已。国外都是顾客是上帝,花钱请她打官司的,都是她的顾客,她只是遵循着这个原则。
再看闹钟,已是清晨五点半了,梦里的那个声音,似乎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每次她都很努力地去想,到底是谁,这样有磁性的嗓音,她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小殷,小殷!”俞殷喃喃念着。
自己长长地舒了口气,换了身运动服,把秀发扎起,习惯性地捋了捋刘海,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的空气应该很清新,既然睡不着,那就去跑步吧,很久没有做运动了,似乎回国后,长久坚持下来的一些好习惯都在忙碌中销声匿迹了。自己可能真的是精神绷得太紧了,一直为官司而作战,才会重复着做着噩梦。
生命在于运动。这个不是毛爷爷说的吗?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天微亮,仍有些昏暗,未熄的街灯把两旁树木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俞殷朝最近的街心公园跑去,她记得那边有一个小摊子,卖的豆腐花很香滑,是林峰远买给她吃的,那时候她刚搬过来,对周围的环境不熟悉,峰远就带着她在附近兜了一天,还说从国外回来的人对国内的方向感都不好。所以还专门在本子上画着图标,重点是标明了哪里有美味的食物卖。
林峰远的确是很体贴!
如果不是他的帮助,她恐怕要花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熟悉国内的陌生生活。
“抢劫啊!有人抢劫啊!”俞殷还没来得及去张望,就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小男子手里拽着一个手袋与她擦肩而过。
以她的警觉心和判断力,她本能地追上去,两人的差距本来就不大,她很快就赶上了,“把东西还给人家。”
那男子见追来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便掉以轻心,直接拎起手上的手袋向俞殷砸过来。可是他没想到,俞殷竟可以躲开,并且侧踢了他的软肋一脚,让他疼得直跳,眼露凶光。
正在这时,后面的人追上来,还带着这个街道的治安员,那男子见形势不妙,只好丢下手袋,一溜烟地跑了。
“小姐,你没事吧,真是多亏你了。”那失主捡起手袋,高兴地对俞殷表示感激。
“不用客气,应该的。”俞殷客气地回应,定睛一看,那失主是她这次离婚案的当事人姚蝶。
姚蝶也认出是俞殷,吃惊地叫道:“你是俞律师?天呀,你这身打扮,和上次见到的你真是判若两人,我还真认不出你。”
俞殷看着姚蝶,一身名牌打扮,脸上还画着浓妆,身上还有浓烈的酒味,“姚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个朋友病了,我过来照顾一下。俞律师,我那件官司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姚蝶神色闪烁,匆忙地告辞,安静的街道上回荡着她的高跟鞋踩在沥青路上的节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