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忧对妖龙残灵无法,但对妖龙角锥的研究有了不小的进步。这些天,他几乎锥不离身,就是出门上学,都带着它。角锥经他测量,具体长度为四十九公分,锥体底部比成年人大拇指略粗,握着甚是舒适。
别人如果身藏这么个东西,可能会影响行动,但司无忧对自身机体的控制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他只是稍微操纵一下肌肉和皮肤,就能在大腿或背部藏起整个角锥,还不会被人发现异样。
整日里的气息渗透和神识洗练,角锥慢慢的和他发生了一些感应。这种感应说不清道不明,就像一个人突然间长出一根多出来的手指,虽然运用不灵活,但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就是自己的肢体。
角锥与司无忧之间就产生了这样的事情,或许与他的特殊体质和遭遇有关。毕竟,自他出生就与妖龙产生了无法割断的牵连。
他的先天体质与常人差异甚多,想来可能是吸收了妖龙散发出来的真元所致。而自他幼儿之时,就莫名的开始主动吸取池塘所透发出的妖龙元气,并逐渐的改进体质,如今更是把整个妖龙残灵都吞进了肚内,说司无忧现在就是个小一号的妖龙也不为过。妖龙角锥又怎不认他为主。
如今,司无忧能感觉到角锥内部存在一个无比庞大的冰之海洋,就和灵窍中的那个一模一样,但角锥中的是实实在在的由无量寒绝之气汇聚而成,想来,这就是妖龙不知多少年持续不断灌入形成的。
在知道这一点的时候,司无忧差点没吓得把角锥给扔了,这比随身带个核弹头还要恐怖,依着妖龙碎片中的记载,这些寒气要是爆发出来,莫要说小小的侯村,就是所在整个县区也绝不会留下半分生机。
司无忧无奈的要哭了,本以为找了个好玩的兵器回来,谁想这兵器厉害到能劈天裂地的份上,这让他怎敢再随意的耍玩。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扔了吧舍不得,留着吧心肝又有点发颤。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司无忧,直到他再次下水看石化妖龙时才想明白。这妖龙在这不知道多少年,除了身体慢慢的散化成元气回归天地外,这短角一直没有变化,在妖龙的印记中也得知,这短角内部的能量极其稳定,除非短角被人摧毁,否则,司无忧的担心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而谁又能摧毁这角锥呢?妖龙的对手不能,司无忧更不能。
司无忧现在连激发锥中寒气都无从下手。有时候,他还有些狂想,如果,仅仅是如果,他要是能够把这角锥中的寒气尽数给吸收了,是不是有可能再现远古妖龙的风采,那撕天裂地的威能实在太让人震撼和向往了。不过,按照现在的进展,司无忧想要完全掌控角锥,怕是还要等上几十年。
在这平静却不平淡的日子中,侯村发生了一件大事,为无风无波的乡村生活带来了几分波澜。
事情的起因是一起突然的车祸,车祸中死了一个人,他叫李乾郎。司无忧还要叫李乾郎一声叔,平常交往并不深,但怎么都算是熟人,对他的死,心里很是不舒服。
白爷爷几个更是心痛,李乾郎是他们死去战友的遗孤,由他们几个共同抚养长大。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一大憾事,司无忧怕几位爷爷伤心过度,就常常去安慰几位老爷子。在几位老爷子的谈话中,司无忧渐渐地了解了这位郎叔。
李乾郎今年不过三十九岁,正值盛年,也曾当过兵,但因脾气过于暴烈,不服管教,打伤了教官被开除了。
自小被白爷爷锻炼成长的李乾郎并不是个甘心平凡的人,回家之后就拉了一帮人在城里做起了黑色买卖。白爷爷他们不止几次的说教甚至打过他,但怎奈这也是个拗性子的人,一入**就再也不回头。凭着过人的身手和胆识,李乾郎很快就打下了一片天地,在县城里也是一位坐地分金的主。
在村里,李乾郎从不张扬,本本分分,外人看来就是个经常去城里干活的老实人,对白爷爷他们也是孝顺的很。
但在知情人眼中,李乾郎是个了不得的心黑手狠的大混子。这十几年来,周边几个村特别是侯庄从没遭过贼偷盗抢,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早先几个来村里犯事的惯偷不是断手就是残脚,下场凄惨无比,很是震慑了一批人。
侯村的池塘鱼是何等的滋补佳品,即使乡下人也懂得其中珍贵,但这几年没有外人过来打主意,当是李乾郎的护持功劳。如今,老一辈的白爷爷几个年纪大了,下一辈除了李乾郎又没有当得起大场面的人,侯村怕是要多事了。
虽然白老爷子几位言谈中豪气不减,大吹当年如何如何,为护持池塘与外人干了多少仗,家中几根白蜡杆子敲破多少人头,即使现在老了,来个三五十号人也只是等闲。
司无忧在一旁听了,只能随声附和,不敢与这老几位犟嘴,不过看这老几位的身子骨虽然都还硬朗,但毕竟上了年纪,不比当年。到了今日若是还要老几位出头镇场子,因此出个闪失,司无忧真不知该找什么把自己撞死。
“白爷爷,这池塘的鱼不是不惧捕捉吗?”
“用网子自然不惧,鱼儿往深水区一躲,网子过去就被冻裂。可是耐不住有些人心狠手毒,用**、电机甚至毒药招呼,这可是要坏了池塘的灵气的。村子的风水气脉全在池塘,坏了池塘就等于要断了村子的命脉,怎能让人胡来。”
“原来如此。”
司无忧又怎不明白池塘的重要性,这池塘散发的元气虽不能为村里人们直接吸收,但也滋养了这方水土,生养于斯的人们又怎能不受影响,这也是侯村名扬百里“长寿村”名号的根由。
村里的人们虽然不知池塘究竟,但总有些人能发现一丝半点的缘由,是以祖辈传下来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保护好村北大池塘——宁不要祖坟,不可失池塘。
池塘的灵异自然引起不少有心人的窥视,由于护塘而引发的争斗从来不曾断绝,直到白爷爷这一辈人强势崛起,方镇得四方,还小村宁静。如今白老爷子已老,亲手培养的护塘人李乾郎也没了,怎不惹得人心蠢动。
不出所料,没过几天,一连七辆面包车直闯进了村里。等司无忧得到消息赶来时,现场只有白爷爷几个老人,还没等他发问,白爷爷笑呵呵的说:“如今这岁月,和以前不同,就是争端再大,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粗。”
“他们就这样虎头蛇尾的走了?”
“哪能,这次只不过是威吓,拉一帮子人希望能吓住咱们,同时还拿钞票来砸。比以前可是进步多了!”
“拿钞票是什么意思?”
“说是承包池塘的费用,一年十万,一付十年,总共一百万。你还别说,那么多钱一块堆在那,还真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
“他们是什么来头?”
“听王家二小子说,是乾郎生前的对手,在县城里呼风唤雨的熊军献,能耐不小。”
“哦,是那个和乾郎叔有仇的人啊,乾郎叔进城的时候可是把县城地盘硬生生从他手中抢去一半,把他得罪不轻。”
“嘿,小后生不知所谓,来村里耍横,看到村里的人全拿家伙围上来,见势就跑,没个胆色。”
“白爷爷您也别大意,听说姓熊的手里有十几把私藏火枪,别让他给伤着了。”
“笑话,老子当年什么枪林弹雨没经过,日本鬼子制的,美国长毛造的统统伤不到老子半根毫毛,还会怕这区区几杆破统子?”白老头吹胡子瞪眼睛。
旁边的老王头,一听这个就乐了,道:“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位,屁股上连中两枪,却因为有女护士在场死活不肯脱裤子,非让我们强按着给扒了的?”
刘和尚和李家二位爷跟着起哄,“是啊是啊,那时候某人的脸可比他流满血的屁股都要红啊。”
白老爷子脸“腾”地一声就冒烟了,咬着牙瞪了刘王几人一眼,又顾忌司无忧在场,不好丢了爷爷的范儿,道:“咳,没影的事别瞎传,我怎么没听过。嗯,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家吃饭去了。”说完扭头就走,一眨眼就没影了。
老王头撇了撇嘴,道:“白老大真不禁逗,一说就跑。”
刘和尚拍了拍老王头肩膀,道:“你等会莫要激动,我同情你。”
老王头一愣,道:“同情什么?”
刘和尚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看看白老大去的方向,那边是你家吧。”
老王头一下子跳起老高,撒腿就往家跑,还一边高声喊:“白老头,你要是再敢偷我的鱼,我跟你没完。”
……
虽然白老爷子通告全村这一段时间要小心,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有几个出门走亲戚的村民被人打了,打人者明显就是前几日来的那帮人。
司无忧看过几人的伤势不由得怒火中烧,随着先后,这几人的伤势越来越重,看来熊军献等人要通过这种无形压力让全村屈服。
村里也跟以前不同,生活安逸的太久,失去了原有的血性,按着老王头的话他们年轻那阵早就拉人打上熊军献老窝了。
白老爷子几个不知怎地就逮住了几个在村边晃荡的陌生闲人,经过拷问是熊军献派来蹲点的,只要有村民单独出去,他们就通知打手出动。
白老爷子几个人火气不减,拎着家伙就要上城,却被儿孙死活拦住了。眼见一天天过去,村里的气氛越发的恐慌,人心不定,刘和尚坐不住了。
“白老大,这样下去太过被动了,迟早出乱子,要不然打电话吧?”
“打什么打,这点破事就要找战友帮忙我的脸往哪搁,老子的军刺几十年没用过了,也不知道生锈了没,嘿嘿,今儿晚上就让它发发利市。”白老爷子两眼一虎,嘴角一咧,露出满口森白的牙齿。
李家老二立即接过话,道:“是啊,我们哥俩的虎头砍刀早就饥渴难耐,可等着这机会了。”
老王头独臂一挥,道:“我老早就叫我家二小子找车去了,就知道白老大这两天要忍不住了。”
刘和尚啥话也没再说,看来早有所料。
“哈哈…”几人齐声大笑起来,仿佛回到了那热血沸腾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