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傀儡道人杀死后,梁辰在荒岛中待了大半个月。在这大半个月里,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凝练真气,只不过凝练的是先天真气而已。因为进入天罡境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凝罡,将后天真气凝练转化成先天真气。剩下的一部分时间他则是用来练习《挪移小剑》和《疯魔颠狂剑》的第一式剑镇山河。
这段时间里,虽然梁辰刻意埋头修炼,不让自己空闲下来,但还是总会想到京城中孤苦伶仃的母亲,心里饱受煎熬。
幸好他在吞吃了那一颗珠子之后没有感到饥渴,所以才能一直支撑下去,直到某一天偶然漂来一条渔船,梁辰才能脱离困境,重拾一线生机,有了回去的希望。不过非常诡异的是,这条渔船完好无缺,而且船上一切海上生活的东西都具备,就是没有一个人。
不过梁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这段日子以来遇到诡异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很干脆登上了这条没有了主人的渔船。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学过开船,所以只能随着渔船随波逐流,在茫茫幽海中到处流浪。
或许是苦尽甘来,或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梁辰对此嗤之以鼻,但在幽幽大海中,他竟然遇见了另一条正在打鱼的大渔船。
在经过一番交涉之后,梁辰以这捡到的条渔船为代价,上了那一条大船,并得到了一些银钱作为补偿。之所以这样做,一来他不会开船,如果继续随波逐流,凭着运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靠岸。二来他要这渔船也没用,还不如换些实在的银钱,毕竟他此时身上除了一柄断枪和一把古剑之外就身无长物。
此时正直中午十分,梁辰吃过午饭后准备继续修炼,但此时烈日高照,船舱内闷热得很,加上他突然感觉心浮气躁的,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干脆跑出船舱来到船头上想要吹吹风,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料此时风平浪静,梁辰站在船头上感受不到一丝的风,而且被毒辣的太阳晒得皮肤火辣辣的,更是觉得烦闷。
“少侠,来一个不?”
梁辰回过头来,看见是这条大渔船上一个叫王全的老汉。王老汉左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青苹果,右手正递过来一个完整的青苹果。梁辰想要拒绝,但微微一愣过后,还是顺手接过青苹果,说道:“谢谢。”声音干涩低沉,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王老汉见梁辰接受了自己的善意,那如沟似壑的皱纹不禁舒展开来,从腰间取下烟锅吧嗒吧嗒吸了几下,然后咔嚓咬了一口青苹果,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天气太过异样,哪里都不好待,吃个苹果也好止止渴缓缓这暑气。”
“嗯!”
王老汉见梁辰兴致低落,没有什么说话的意思,也不在意。他静静站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吃着苹果。
作为王家村资格最老说一不二的村长,王老汉近些年来已经不大管事也不大做事了,他更多的是在看,偶尔提点一下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但是每到捕鱼的季节,他总会放心不下跟着渔船出来。俗话说,宁上山莫下海,下海捞食总是比不上上山扒食来得安全些。下海捕鱼,小船经不起风浪,所以才会全村筹钱买了一条大渔船。
不过这次出来捕鱼却比平常走得远了些,主要是近些年来朝廷败坏,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那些高高在上的“衣食父母”只会捞钱却不做事,近海鱼多的海域都被一些“鱼霸”给霸占了,而远一点的海域又经常出现海盗。不能在近海捕鱼,又要避开那些掠劫成性的海盗,所以王全凭着大半辈子捕鱼的经验领着渔船来到了幽海边缘。因着幽海的缘故,附近几乎没有渔船出没,甚至是脑袋别在腰裤袋的海盗也不愿意来这里找食。
这一趟虽然冒着凶险跑得远了点,但非常顺利,而且收获也不错。正是满载而归的时候,梁辰驾驶着一条相对而言小一点的渔船出现了。
在王家村的渔民眼里,梁辰很是有几分神秘,面容清秀,皮肤白皙,为人处事也礼貌周全,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可他偏偏浑身破破烂烂,还提着一把剑,背上也不知道缚着什么东西,而且只要靠近点就能感受到一股让人不是很舒服的冷漠气质。整日里也不和人亲近也不大说话,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躲在船舱里不知道干什么。
作为王家村见识最广、也这艘船最大话事人的王老汉,却是瞧出了其中的几分好歹。这世上奇人异士多的是,虽然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岁上下,好似还带着一分稚气和迂腐,但就凭着人家一人一船就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茫茫大海中来去,就知道必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所以他也暗暗告诫船上的后生不要去招惹他,免生祸端。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王老汉活了大半辈子,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吩咐船上的后辈小子们对梁辰不要缺了礼数,而且他也会偶尔会和梁辰套个近乎。就像现在这样,见了面打个招呼,也就足够了。
梁辰手里拿着老人家给的青苹果,虽然天气闷热,却是没什么吃的欲望。他现在天罡境初成,全身的后天真气已经全部凝练转化成了先天真气,可以自主控制身体,所以虽然日头毒辣却晒不伤他,相对于汗流浃背的王老汉,他是一滴汗水也没有流出来,自然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口渴。
这船现在是回程,据王老汉说,只要再过一天就能靠岸了。但随着接近大陆附近的海域,海盗也多了起来。所以王老汉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行船,甚至是为了躲开一些可能是海盗出没的海域,绕着走远了不少的海路。
梁辰此时虽然万分焦急,但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也不可能说,我是修行界天罡境的高手,不怕什么海盗,只管走最近的海路。如果有海盗敢来打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什么的。先不要说船上的那些王家村的渔民会不会将他当作狂妄的疯子看待,就是他也不敢说海盗中就没有比他厉害的能人。毕竟他修行的日子尚短,而且几乎都是自个摸索着,没有师父正儿八经去教,又没有其他人可以作对比,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去到了什么地步。
“村长,刚才瘦猴在海上发现了烟火,估摸着是着火的船散发出来的。”一个皮肤晒成古铜色的壮实小伙子突然一边跑一边喊走了过来,神色慌张。
王老汉扔掉手中的苹果核,用手里的烟锅在跑过来报信的小伙子身上敲了一下道:“王实,慌什么慌,别的船着火了,又不是你屁股着火了。”
王实瞧了梁辰一样,然后说道:“是,村长教训得是。我只是担心那着火的船是遇上海盗,被劫后烧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海盗应该还没走远。这样一来……”
王老汉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点头说道:“也有这个可能,你去告诉其他人,叫他们准备一下,然后朝着那烟火去,看看是到底怎么回事?”
“村长,我们不远远避开,还要贴上去?”王实不禁有几分不解。
“你懂什么,照做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害了你们?”王老汉见王实有点质疑的意思在里面,不禁恼怒起来。
“是,我照做就是了。”王实眼看又要被打,连忙叫着跑开。
王老汉等王实走远了,这才对梁辰笑道:“村里的孩子不懂事,倒是让少侠见笑了。”
梁辰本就心细如发,哪里不知道王实的小心眼,当下摇摇头道:“王村长不必如此客气,此番倒是小子太过唐突。小子身份不明,王小哥处事周全,有些许疑虑也不足为过。不过王村长请放心,小子既然上得船来,也不会是什么心怀鬼胎之人。”
王老汉眯眯笑道:“少侠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