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经安排了无尽岁月,我有选择吗?”重楼苦笑,他甘心走上一条强者之路,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亲人,但是世上谁人能不死,即便突破了涅境界,也不过能活两到三千年。重楼并非贪生怕死这辈,他总认为生命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在有限的生命里能不能做有意义的事情,要对得起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搏神残念说道:“这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
“寻常人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我若能活到你所说的万年之后,自然愿意。”重楼说得很平淡。
“你若愿意,你的生命便不再属于你,要不断地修炼,走上一条强者之路,为成为最强大的兵器做准备。这并非你能不能活到万年之后,而是你必须要活到那个时候,你必须为此而不断地奋斗!”搏神脸上收敛了笑意,神色无比凝重。
“我愿意!”重楼没有犹豫,道:“但天道无常,我又如何知道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那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对你做出任何帮助,你若没有这个信心,就放弃吧,平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重楼沉默了,这是一份责任,一份比天还大的责任,他虽然不过是一枚棋子,但他也知道先人布下的后手之中,每一个棋子都是至关重要的,无尽岁月里布下的后手,又如何能不重要。
“我能做到!”重楼坚定地说道,无数先人的鲜血换来了这一界的平静,承担了比他更大的责任,他又岂是那种怕担责任的人。
“好!我便给你兵帝传承,凌驾于所于兵皇之上,从此你要走上一条强者之路,不断地提高自身修为,直至达到可以凝成最强兵器的程度!”
“静心凝神!”重楼平复下情绪,双眼闭起,他的肉身在瞬间到达了这里。他当即感受到一种上古的气息,苍桑而浩瀚,如同古海深渊,如神山魔狱。这是兵帝的传承,兵器中的帝王,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无尽的力量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中。在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地强大,心智更加的坚定,誓要走上一条强者之路,他的双眼变得冷酷,气质大变,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体内仿佛多了玫些什么,但又难以言明。石像内是一片空间,周围的力量向着重楼聚集。他体表浮现的鹿角戟虚影与肉体合一,他浑身都散发金光,如同神佛金身。
渐渐地,他感觉到了疼痛,自骨髓深处传来,仿佛在进行着蜕变。搏鹿戟虚影分成丝丝缕缕,不断地向着他的体内渗透,如同万剑穿心,疼痛的程度本就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不可使自己睡去!”就在他意识模糊之际,听到了搏神残念的喝斥之声,打了一个机灵,他知道若是在此时昏死过去,多半再也不会醒来了。时间一点点流逝,他忍着刺骨的疼痛,不让自己昏过去。他明显感受到了自身的变化,他感觉到骨髓与血肉的深处有一种能量向外散出,而后渐渐增强,金色的能量流转,让他身体的疼痛之感减弱了不少。越来越多的能量自每寸筋骨,每一块血肉之中渗出,如同命泉喷涌,生生不息。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神兵利器,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度。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脊柱发生了变化,所有的金光向着他的脊柱聚笼而去,之前的搏鹿戟虚影的力量亦向着他的脊柱上聚笼,而身体其他部分的力量在减弱,无尽的力量向着脊柱冲去,让他顿时感受到更加疼痛,忽而感觉热如融炉,忽而感觉凉如万年寒冰。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到最后只能保持一丝的清明,以最后的力量守护心神。他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但是心志无比坚定,一定要熬过去。
终于,无尽的力量如潮般倒退。疼痛感迅速减弱。重楼知道,所谓的兵帝传承结束了。他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渐渐模糊,昏睡了过去。
“魔界实在太强大了,若是在上古前,完全可以灭杀他们,而今……世界本就如此残酷……”搏神的残念自语,轻声叹息。
重楼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搏神残念苍老的身影,坐在一块巨石上,他的背影让人感觉孤寂与落寞。
“呵呵,你小子还真不赖,而今传承已毕,你出去吧。”说完,他虚空划出一道门,门的另一端育兵一脉的四个老古董依然伏拜在地上,面色宁静。
重楼点头,向着那道门走去,他感受到搏神残念那种落寞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
“未来的事情没有人能说得清,即便你最后凝成兵器,也不见得那就是你的终点……”在重楼一只脚刚踏入门的时候,他听到搏神残念如此说,不禁收回了迈出的脚步。
“你想告诉我什么?”重楼疑惑地看着搏神。
“我想告诉你不要因为自己最终会凝成一件兵器而心生绝望,或许那里并不是你的终点。”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呵呵,没什么,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你去吧,而今的育兵兽会完全服从你的命令,不过不要打破大陆上的平衡。”搏神残念留下如此一句话,任重楼多般询问都不再说话。最终,重楼离去,咀嚼搏神话中的意思。
到了神像之外,四个老厚古董立即向重楼施礼。
“参见兵帝大人!”重楼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沉默着向外走去。显然,四个老古董已经知道了他传承的并非兵皇之位,而是兵帝之位。
就在传承兵帝之位时,重楼那种成为强者的心就变得无比坚定。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比以往更加冷酷。当他看到四个老古董的时候,明显是上古者面对下位者的姿态。四个老古董苦笑,他们迎接过不知多少代兵皇,每一代在接受完传承之后都是这般模样。
“兵帝大人,我带你回去!”戟四上前恭敬地说道。重楼没有拒绝,飞身跃上了他的脊背。三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那个商议大事的草地。
重楼皱眉道:“我需要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你留下来为我护法,任何人都不可打扰。”重楼向刀一说道。刀一恭敬称是。他们明白自己的地位。重楼没有耽误丝毫时间,当即盘膝坐了下来,开始感悟所谓的兵帝传承。
他感觉到骨髓与血肉的深处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不断地散发出来,虽然极其微弱,但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这种力量在出现之后就向着脊柱聚笼而去。同时稍带着淬炼着其他部分。重楼明白了,他的脊柱最终会变成搏神戟的戟身。
他的修为并不能因此而增加,但是却有淬炼肉体的作用。虽然这种淬炼的速度极慢,几乎微不可见,但却无时不刻地进行着。
三日后,他从修炼之中醒来,对刀一道:“真正的兵皇会在十年之后血脉觉醒。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留在这里。你送我回搏神谷,过段时间我会再来一次。”
“兵帝大人,我们需要你的领导,请不要舍弃我们。”刀一闻言当即痛哭,让重楼不禁一怔。
“我有事,不得不离去,再等十年,等兵皇血脉觉醒,他会领导你们。”这是一批强大的战力,重楼自然想要借助,但是搏神的残念也与他说过,不可以打破大陆现有的平衡。虽然他可以命令他们,却不可以带他们到大陆上去。
最终,重楼不得不以兵帝的身份下令,刀一才带着他到了育兵一脉与炼兵师一脉的交界处。重楼不想麻烦,所以并未告知另外三个老古董,但当他们到了这里的时候,三个长老已经在这里等候。重楼没有我说什么。径自离去。
他没有再让老古董送他,而是一个人静静地行走,他的心志变得坚硬而冷酷,但是此时心中却莫名的烦躁。他看着神兵谷中那些呈红色的岩石,心中思绪万千。
“我只是先人们布下的棋子之下,大陆上的那些天才会不会亦是如此?在过去,被称为天才的人满地皆是,上古之后,每出现一个可以称之为天才的都会将是一个大世,而今诸天才出,难道近期也会有大事发生吗?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就了一个时代。”
“我本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有父母在身边,有妻子于身前,有儿孙绕膝就足够了。”
“我一路走来,却是在不断地修炼与杀戮,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吗?真的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重楼心中思绪很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何必多想呢?过去的已无法挽回,未来亦不可预料,我能做的,便是做好现在应当作的事情!男儿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定地走下去!”最终重楼的眼眸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大步向前走去。
重楼取出飞鹰,以自己的心念控制,快速向前飞去。在第二日清晨回到住处。
重楼一回来,刀冥问了他许多问题,但是重楼仅仅回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关于传承的事情没有说出半分。有些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好。
不仅是刀冥,每个人都感受到重楼的变化,眉目凌厉,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浑身都散发着寒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重楼,我很为你担心,你离去的几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重楼与默两人在一座小山上对饮,默面带忧色地问道。
“默,我们是兄弟。相信我,重楼还是以前的重楼。”他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眼中的真诚却无法掩饰。
“我相信你!”默没有再问下去。兄弟之间的事情,本就没有多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