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对面自然熟的两位美佳人,最后目光停在黎姜未施脂粉的脸颊上:“多谢姑娘搭救,河水湍急了些,要不是姑娘的好身手我与紫瞳此时肯定成落汤鸡了。”
装得可真像…这一男一女气息绵长,功夫怕不在自己之下。黎姜回过神,谦逊摆手:“赵公子哪里的话,举手之劳,阿黎怎敢居功。”
“寒冬腊月的两位不辞千里来这偏僻之地莫非就是为着体验一番闲云野鹤的乐趣?”黎姜话锋一转,直接来到正题。紫色瞳眸是西域女子的特色,而那自称赵牧的男子虽礼仪得当,举止斯文,但身上透出的杀伐之气早已出卖了他,沙场之人,既然连蒙恬蒙毅都不认识那自然不应是秦国的将领!
李牧脸色微变,眼尖儿瞟向河岸边的蒙恬,那张脸他似乎是在哪见过的,可现下思来想去也理不得分毫头绪。五指收拢,李牧捏在掌心的棋子受蛮力碎成了沙灰,气氛凝重,岸上三男握剑的手一紧,剑拔弩张的临界点,一直侧坐的紫瞳一语出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北疆一片草场平原,比不得中原的秀丽风光,这不年末偷了些闲,我便拉着大哥出来散心游玩。”
李牧握着拳伸进舟下冰河,五指松开,手心的沙灰融入流淌的河水。
“相逢即是缘,两位既是从远方而来的客人,不如由阿黎来引路去城中玩乐?”黎姜摊着手掌在松脂灯上方取暖,眼角瞥着李牧腰间的挂饰玉佩,玉佩泛着幽亮的光泽,中心之处刻着些复杂的符文。李牧注意到黎姜的目光,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玉佩上,推辞:“刚接到家书说家里出了些紧急的事,家人催赶,怕只能辜负阿黎姑娘的好意了。下次再上咸阳,赵某和家妹一定找姑娘痛快玩乐,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待赵某下次前来也好登门拜访。”
黎姜看李牧的眼神多出了些玩味,这男子装疯卖傻的本事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在沙场杀敌的本事能否跟他的厚脸皮相比。外姓男子若不请自来登门未出阁小姐居住的府邸,唯有一种说法,那便是亲自上门提亲,李牧此番话摆明了想打探黎姜的底细,顺便嘴上占些便宜调侃一下黎姜。
蒙恬,蒙毅以及韩敏都是武功高深的将领,虽小舟离岸远了些,但李牧调戏黎姜的话却是清清楚楚响在耳边,蒙恬拦住暴跳如雷的蒙毅和韩敏,眯眼看李牧的眼光更加锐利。
“瞧见那了吗?咸阳城最东边儿的宅子就是阿黎的住处,赵公子腾出了空一定要来看望阿黎,不然阿黎会食不下咽的。”黎姜瞧着转头向东边看去的李牧,食指一勾,李牧腰间的玉佩落在了黎姜手中,李牧错愕回身,不待他开口言语,黎姜早已面含羞涩将玉佩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谅那李牧再大胆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伸手往黎姜身子上摸索。
李牧面带愠色:“姑娘这是做什么?”“奴家也不知赵公子何时才能重回咸阳城,这玉佩就当奴家想公子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罢,权当睹物思人了。”黎姜睁着大眼说着瞎话,唇角狡黠的味道透着一股子奸诈。占她便宜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黎姜隔衣抚摸着从李牧身上抢来的玉佩,冲李牧轻眨了下水灵的眼睛。
这两人来历不明,与先前在道儒书院碰到的神秘杀手同样身份可疑,年末也不让人安生…黎姜蹙着眉,脚尖横踢舟身,身子一轻踏着芬芳迷人的水仙花瓣回到岸上:“多谢赵公子和紫瞳小姐陪阿黎赏这一河水仙,天色不早,家人还在府上等着我们回府行晚宴,就恕阿黎不送了…赵公子…阿黎会一直等着你。”
李牧张了张嘴,手摸在空荡荡的腰间,看向河岸时黎姜一行早没了影儿。
“这…我的玉佩被…被她拿走了?”
紫瞳理了理手腕上的红色绸巾,闷笑:“嗯…她说那是你给她的定情之物,走远了。”李牧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丹田提气就要追上去:“该死!那是陛下给我的五十万雄狮!”手腕轻抖,皓腕上的红绸飘落,绸巾似灵蛇缠住李牧将他拉回小舟上,紫瞳提醒:“北部边境告急,咱们要快些回去,没时间在这耗着了。他们一行中除了那个小女孩,其他四人的深浅我均看不透,若他们不肯交出玉佩你我也没法子,要是动手咱们也没丝毫胜算。”
“我们这样去又能怎样?没有兵符如何调动兵力?”李牧气恼地挠了挠头,为自己的大意烦心不已。紫瞳安慰:“朝廷上下都知道陛下派你去北疆平乱,谁敢生疑?再说不是还有圣旨在手吗?一个玉佩而已,我认识个做玉器买卖的人,咱们可以找他,撇下玉佩的事不说,这人我迟早都得介绍给你认识。”
“我只怕兵符在外人之手,夜长梦多。”
紫瞳将本就喑哑的嗓音压得更低:“兵在你手,人在北疆,那边都是我们的人,若那女子当真看出了玉佩的端倪,不来还好,她要真有个贼心,将她留在北疆的办法多得是。”
李牧点了点头,唯今之计也只有按紫瞳说的那般去做了。“对了,那人是谁?我可从没见着你这般推崇一个人。”李牧静了心,问道。紫瞳起身,红绫扫出缠向半山腰上的岩石,身子骤起,语气欢愉:“崔家的公子哥,崔浩林。”
这人他还真听说过,李牧施轻功亦攀上了山腰,追问:“是崔明锐的小儿子?”“这各国崔姓人家能入咱们眼的,除了崔明锐一家还有何人?”紫瞳转目看向李牧,想起那男子狭长的勾魂鹤眼,脸颊不由一红。
****************************************************************************
亲们晚安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