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大概对面的敌人也是心头一凉,闭眼等死,随后发现了江灼的箭用光了。死中得活的心理,那真是让人情难自禁啊!
其实江灼的箭囊原来是有十来支箭的,可就怪江灼经验不老到,躲箭就躲箭吧,还连滚带翻的,你以为这还是枪战啊?结果箭掉出去好几支,用时髦的词语形容这事儿,这也实在太囧了啊!
江灼就听见对面叽里咕噜说出来一串蒙语,随后一个人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举着弓箭向他这边逼近,另一个人也站起来小心的在高大身影后面跟着。那大笑的家伙一边轻松的走近,一边大声的用爽朗流利的汉语朝这边喊话:“你输了,朋友!”
“我很佩服你!”那人是个高大的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蒙人打扮,身上披着的也是虎皮,——就好像虎皮也不要钱似的,而老虎也遍地是,并且打起来打死一个非但不算犯罪还能被当英雄看,呵。看起来也像是位大人物的样子,因为他走起路来,说起话来都能透着一丝威严和庄重,和普通的士兵的样子比较,这是谁一眼都能看出区别的。他那口汉语也说得很清楚,会一口流利的外国话,在那时候就跟类似受过现代高等教育一样,虽然听着还是多少有点咬舌,就像是外国人说中国话,——蒙元不能算是外国!只是那么形容而已。
看到有这么高的箭术的江灼竟是如此年轻一个小伙子,看这个小伙子的装扮,他显然是更惊讶了:“你还是个秀才?
随后才大气沉稳的说:“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投降的话!”
“休想!”
其实江灼也不是什么民族主义者,当不当民族英雄他无所谓,而且他也知道数百年后炎夏还是会一统,自己还是炎夏的好儿女,而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小老百姓,谁也不认识的,在哪儿上班儿不是干啊?不必特别死脑子,大不了以后再想办法逃出来。但自己在哪干,得自己愿意。问题就在这,这种情况下投降太屈辱,子曾经曰过:“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做人没有底限,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好样的!”那人大叫,更佩服江灼的胆气了,“嘿!想不到你真是条汉子!冲这个我本来可以放了你的,可是你杀死我那么多的人,我如果不杀你……啊,好吧,你死后我就在这里给你安葬,快报出你的名字,我不会让你成为无名之鬼的!”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差十几步了,他扔掉手里的弓箭,抽出腰刀,说:“好吧,我给你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但是江灼此刻却还是淡然的一笑,咬着牙发狠说道:“咱们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说完话他猛的从腿上拔下被射中的那只箭,以极快的速度搭弓拉弦,堪堪描准了对手的咽喉!
这个刹那,对手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那得多疼呀!
疼也比死了强!
这个刹那,那个一直在高大中年人后面的人,突然窜到前面用头挡住了那人的咽喉。
江灼的这支箭没有射出去,他以强大的精神力量把这支必杀的箭给hold住了。
因为他看清了这个头的真正面目,那是一张多么美丽的女孩的脸啊!原来最后这个敌人竟是个女孩子,她还只有十五六岁,杀死她意味着什么?
有时候,人在紧急关头,会爆发出来极强大爆发力,比如说可以飞快的接住半空掉下来的自己的孩子,而有的人在紧急关头,则会爆发出来极高的智商,江灼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他的大脑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想到一道极其简单的数学题:2-1=?
“对面是两个人,杀了其中一个,那剩下那个必然来取自己的性命,这么简单的数学题目。这似乎已经是个死局了,可这局面,真的就不能走出其他的步法吗?”
至于打算一箭射穿这张美丽的脸,然后箭的余势再穿透那个人的咽喉,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显然江灼不是幻想家。
既然这个女孩为那人那么舍死忘生,或许还能做些文章?她为何要用死来掩护这个中年人?她是他的亲人吗?她这么做会是出于一种怎么样伟大的真情啊!对,人生自是情难死,没错!
江灼把弓势松开两成,大喊道:“你,闪开!换他过来!”
中年人倒误会了,他见到江灼没有射出这支必杀的箭,他极其的惊讶,极其的感激,又极其的佩服。他还以为江灼怜香惜玉呢,对面这是多么强大而仁慈的一个存在啊,能忍住巨大的疼痛,转变格局;又能在这么一个瞬间收放自如,没伤害自己的女儿。他再想反抗,想到女儿,已经是无力,于是他温柔的轻轻推开了女孩儿,用蒙语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随后仍举着弓箭,换汉语对江灼说:“你赢了,我知道刚才我们已经死了,是你没有杀害我和她。现在,我听你的处治,你可以把我交给你们的官长,能换很多银子,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请你放了我的女儿,她没有伤害过你们任何一个汉人,是无辜的。”
“靠!”江灼心里有块石头掉在地上。赌一把,没想到还真赢了。
“你把刀扔下!”他有气无力的大喊,现在他腿上的血洞是咕嘟咕嘟的在往外冒着血,已经眼前冒金星要晕倒了。
中年人的眼珠转了几转。
随即,他再次爽朗的仰天大笑!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情愿和你做最好最好的朋友!你伤的很重了,先自己绑扎一下吧!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放心,我说过的话是绝不食言的,肯定跟你去换赏钱。”
他说完话把手里的刀扔到地上。因为他猛然想起本来对方也没有伤害女儿的意思,况且他也只有一支箭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能杀了他,也是不能再追到他女儿的。
“你、你们走、走吧!我不缺钱……”江灼摇摇晃晃的说。废话,他都这样了,他们不走,最后死的会说不准是谁了。
对方大喜:“好!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的活命之恩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叫阿鲁台,敢问你叫……”
“江灼,字天遥……你们……走……不然我绝不客气!”
估计再搭三十秒的讪,对方真能把江灼给活活熬死,江灼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强拉开了弓箭,逼着对面的两个人。
两人心里怀着感谢和崇敬的心情,向江灼施了一个民族大礼,尤其是那个女孩,一汪水灵灵的漂亮的大眼睛往死里紧盯着江灼的脸,足有两秒钟……
这是让江灼流血又流泪的两秒钟啊!江灼的话外音是:我真的很疼啊!大姐!请先把你的柔情拿走,不要在我流血的时候想着爱我的事,好不?
随后他们一起掉头狂奔。
江灼手这才一松,弓箭掉在地上也没法顾了,拼着命绑扎伤口,怎么也得止血啊!会不会得破伤风啊?阿鲁台,这名字不错,听着顺耳。这是他晕倒前最后想到的。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有多久。
当时正有一张清秀的小脸蛋离他的嘴巴有二十多公分的距离。小女孩小手随手摆弄着长发的发稍,眯着细长的眼睛、眨着整齐的睫毛呆呆的在想心事,粉嘟嘟的小鼻子小嘴皱皱着,把心里带的忧虑烦恼全出卖了。
“怜月?”江灼真庆幸自己所有的记忆都还在……
江灼虚弱的问:“我这是在家吗?”
“嗯。”小怜月由看到少爷醒来的惊喜转到一种属于自己的羞涩。因为之前听说过要把她许给江少爷了,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鬟的眼光看这事,她觉得这条路是她人生最好的前程,虽说这事儿最终成没成,她还不是十分清楚,但她是明白怎么回事的。
十六岁的女孩,在现代应该是刚上高中吧?处于花季期的少女,对父母开始叛逆,生理上的基本成熟,让她们早已经把两三年前初潮那时的恐惧、惊奇、窘迫忘记得差不多了,她们开始喜欢看一些有关哲学、人生之类的书籍,开始特别爱看对异性充满朦胧感的爱情方面的散文和小说,她们大多有了自己模糊的人生理想,一边抱着毛毛熊看着动画片一边憧憬着绚丽的未来,随着社会的进步也有不少有过几次不成熟的感情的,或者还有更早熟或者表现各异的,但影响她们这段感情的最大障碍往往是学习或者新鲜感的褪去;而古代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则早已经可以出嫁了,李白优美的《长干行》里就曾经记载到:“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澦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意思是十四嫁人,十五懂事,十六就成怨妇了都。
先别管小怜月怎么想。再说江灼,他动了动身子,意念动了身子却没动起来,虚的不行啊。他又问:“我昏迷了多少天了啊。”
“十四五天呢!害得老爷、夫人还有我年都没过好呢!”
“啊?”
“家里最近出了好多大事:秦大老爷阵亡了,是年前办的白事;计二老爷也病重了,咱家老爷夫人整天的在他家帮忙守着看着;秦大少爷据说杀了人,逃跑了。官府正在通缉捉拿他!”
“天啊!!”
江灼眼前一发黑,又晕了过去。
附1:江灼向花兆诉苦:你怎么总给我整岁数这么小的啊?我的心理年龄可是三十岁啊。我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花兆自白:你以为我愿意呀!你要清楚这边你也才十九岁,再大几岁的非让你玩姐弟恋你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