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没想到这么顺利,难道因为我是天清山的弟子?”
她拍了拍手,低头一看,那破碎了的结界没有瞬间消失,只是支离破碎的四处散落在地面上,而其中一块上还残留着丝丝她刚才挥洒的血液,再仔细瞧,小小的身影正趴在上面,看起来正在舔食那血液。
“虫子!”她低低惊呼,蹲在地上,瞪大了眼,愣是没看出那是何种虫子,竟然是食血的!
那虫子长的…她手脚比划了半天,用尽了她毕生的学识,最后坏坏一笑淡定道“奇形怪状!”
午后的日光逐渐变烈了,细小的汗珠从她额头划过,她挥袖不停的擦拭着,抬头望了望这天,着实刺眼的紧。
“有了!”她手指用力一弹,心生一计。
她转头望着那大树上繁盛的树叶,又走到不远处的荷塘旁,趴在塘边有些费力的将池中的荷叶拔出。
“得嘞~”她欢喜的将荷叶拿在手中当扇子使用,一动一动的扑扇着风,只是没想到,这荷叶脱离池中不久后,便开始慢慢发焉,软软的,根本扇不起什么风。
她索性将荷叶一把丢在地上,躲到树下准备观察那只奇形怪异的小虫子,却发现那虫子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扫兴…”她‘腾’的一下站起,单手衬着下巴,突然明白她该去那里了。
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出去的这几个时辰里,天清山及忘思宫遭遇了多大的变故…
当她正悠闲的坐在一茶楼里喝茶时,长歌火急火燎的从楼下一路狂奔到楼上,看到她那副悠闲的样子时气的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还有闲情在这喝茶!”
她觉得他是搭错了筋,压根不理他,接着喝她手中的茶,那杯子被她握在手中,许是觉得还不够雅兴,她放下茶杯,学着那些怀有满肚子诗经的人,拿起筷子对着茶杯轻轻敲打,嘴里反复念着那首她从小到大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诗句,不是她不想换首别的,而是她委实只会这一首…
“别敲了!”长歌从她手里一把抢过筷子,愤愤道“出事了!”
“什么?”她提高了音量,不解道“师兄,你在说什么啊?这玩笑可不好笑”
长歌伸手用力敲了一下她的头“你何时见到你师兄我如此着急过?”
她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是…
于是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长歌拉起她,边跑边道“这里有人,去个无人的地方,我召唤凤凰来,到时再跟你解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长歌大步牵起就跑,留下跟在身后追账的掌柜,长歌转过头气喘吁吁道“要不把银两给他吧”
哪晓得白锦瑟无赖道“算了,跑都跑了,何必呢,对不对?”她冲他巴眨着眼睛,看似无害的表情下,裹藏着一副厚脸皮…
“白锦瑟你…”长歌瞪了她两眼,却还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由着你吧,只是等会到了忘思宫不要乱说话”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巷子里,长歌四处打望,确定无人后,便将食指对着嘴唇轻轻一吹,那只他的坐骑七彩凤凰,便凭空出现,拥挤狭小的巷子使得体型庞大的它伸展不开翅膀,因此,它抗议的叫了两声。
“嘘…”长歌提醒道,那只凤凰果然安静了下来,一丁点声响都未发出。
“上来”长歌一跃便稳当的坐在凤凰上,冲下面的白锦瑟伸出一只手。
白锦瑟拉住他的手,有些费力的往上爬,还未等她坐稳,只听长歌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那凤凰便突的消失。
“直接飞不就好了”
“直接飞还要带上你个累赘”
……
长歌坐在她的后面,即使看不到他的神情,也能从他的口吻中听出满满的讽刺,她撇了撇嘴绕过这个话题,才想起在茶楼时他还未回答的话。
“二师兄,刚刚你说出事了,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还记得忘思宫的弟子,子約吗”长歌问道。
她点了点头“记得,她不是受伤了嘛”
“她为何受伤,你可知?”长歌又问道。
“不知…”她摇了摇头。
“自她受伤后,是不是就连咱们天清山都开始设下结界了?”长歌接着问道。
“是…”她点了点头,随后急急道“哎呀,二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看着白锦瑟急切的样子,长歌才板着脸认真道“天清山和忘思宫出事了…这次事件可不小…听说…有六百余人都…死了”
“都是忘思宫的,咱们天清山本就没这么多人…现下,师父还有芙芷上仙,都在忘思宫,弥观山的长眉者也来了,还有已经多年未踏出浮需阁的白蓦上仙也来了”
长歌想了想,道“不过,白蓦上仙来也合理,虽然她久未踏出浮需阁,但她是浮屠塔的执掌仙,专门管那些犯了错接受处罚的仙家,仙界中出了事基本都归她管,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芙芷上仙才会叫她来吧”
“六百余人…”她恍惚的回过头看着他,那一瞬间,她甚至都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死了,六百余人死了,怎么会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何事?
“芙芷上仙归属仙界,所以忘思宫出了这样大的事,那个什么白蓦上仙也来了?”她又问道。
“嗯”长歌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自从忘思宫的大弟子,子約突然受伤后,就有一种莫名的不详在涌动”
是吗?白锦瑟想说,但还是忍住。
不过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按理来说,子約只是一个弟子而已,受了伤,好生照顾就是,却偏偏受个伤连什么莫名的不详都出来了…
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
———
长歌没有骗她。
踏进忘思宫,尸体几乎摆满了整条长廊,连下脚都极为困难,稍稍不留神便会踩到那尸体,看衣着皆是忘思宫弟子。
长歌走在她的前头,催促道“快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几位上仙都到了,咱们还来迟,到时师父指不定怎么处罚呢”
她在后面一边应着,一边极为小心的,尽量躲离那一具具尸体。
“师父责罚,徒儿们来晚了”长歌在前头,先她一步进入大殿,她紧跟其后。
进入大殿,到处弥漫着窒息感,这种感觉令她有些难受的紧,但她想想,她只是来晚了,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被师父罚跪个几天几夜而已,怕什么?她缩着的脑袋又放心将它抬起,然后迎视他们的目光。
殿中只有百若卿,芙芷,长眉者,白蓦,四位上仙,他们端坐在高位上,脸色并不是很好。
下面的水木华,子約,子琳都安静的在那立着,无人开口。
长歌还没来得及拉着白锦瑟到一旁,芙芷便‘腾’的一下站起,花颜的容貌染上红色,喝道“白锦瑟!跪下!”
什么?白锦瑟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让她跪吗?当众?即便她来迟了,可这罚她之人也不该是她芙芷啊,虽然芙芷为仙,又是自己师父的情人,可这样的小错,也要她出手吗?如此,师父也太没有男儿气了!
她正想反驳,与她争辩上一番,却只听下一句却是百若卿冷冰的话语,简简二字,他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