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了一顿,我们打算回医院了,刚刚拐进医院的的胡同,不由得大吃一惊,背阴墙根下蹲了一溜人,少说也有二十个。这些人中好多头裹纱布,手里都拎着武器,正是李龙一伙。
小白脸反应奇快,掉转头就跑,我反应也不慢,紧跟在了小白脸之后。一大帮人呼呼隆隆追赶出来。路况很糟糕,到处是坑洼和石块,眨眼功夫,我就被追上了,玩命地与他们周旋。小白脸就惨了,被五六个人摁倒在地,打的鬼哭狼嚎。
那边的安哥拼命狂奔,身后十几个人紧追不舍。等安哥跑到外公路上时,刚巧有辆拉沙子的拖拉机路过,拖拉机的沙堆里插着几把铁锹,安哥不假思索的从拖拉机上抢了把铁锹,反身向着追赶的人迎了上去。追赶安哥的人冲的太猛,等看清安哥手里拿着铁锹,已收不住步伐,跑在最前头的被当头一锹拍了结实,当场晕菜。接着,安哥卯足了劲,抡圆铁锹又照后面一个扫过去。
这是一把半圆形的铁锹,因为是挖沙子用的,边缘处被磨的锃明瓦亮,这一下抡过去,若是砍实了,能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万幸后面这人相当机警,打架的经验也丰富,这生死攸关的一刻,他非常及时的一缩脖子,铁锹从他头顶“嗖”的掠过,蹭掉了一片头皮,当时就血流如注。
从安哥抡出这一锹的劲头判断,这人知道安哥是玩命了。所谓打架不怕死,不是说不怕被对方打死,而是说不怕打死对方。
若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人没事儿不玩命,要不成疯子了。所以,被削掉头皮的这人转身就逃,他可不想拼命,因为他感觉不值。可是他这一跑不打紧,整个队伍的气势大大削弱了。打跑了一个,安哥又朝着其余迎了上去,铁锹带着风声只往对方脑袋招呼,半点余地也不留。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第一个逃跑的,就有第二个,一个带动两个,疯狂攻击之下,不到半分钟,十几个人便全面溃败,纷纷夺路而逃。原本是十几个人围堵,顷刻间变成了安哥追着十几个人。谁都没有想到,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形势竟然发生了逆转。
打散了追兵,安哥又回到胡同口,此时,我被揍的躺在了路中央,那些人已不知去向。安哥上前把我扶起,见我脑袋上鼓起好几个大包。安哥说:‘‘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安哥骂了声操,
小白脸被揍的不轻,一直晕晕乎乎,安哥就让他住在医院里,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风平浪静。我们也不出去吃饭了,躲在医院安心的照顾陈哥,李龙也没敢再找麻烦。
冬天黑的早,过了晚饭,已是天色朦胧。这天的夕阳特别的红,血一样的红。这时,安哥说,大眼打谈了一个好消息,知道了李龙在哪,咱们去把他收拾了,我说早了点吧,天还没黑呢。安哥说不早了,还要去大眼那儿拿东西呢。我说:‘‘好吧,
穿好衣服跟着出了门。
安哥带着我去了城东的棚户区,到了那儿七拐八绕,来到一户人家。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有个青年正在抽着烟,院子中央的葡萄架下放着个小桌,上面一堆刀具。安哥一指我,对这个人说:“大眼,这是我的哥们高洋,今晚和咱一块干。”
大眼没言声,叼着烟卷,眯起眼睛打量我,目光也十分警惕。过了半晌,大眼说安哥啊,保险不?
安哥一撇嘴,说:‘‘我你还信不过吗?
大眼又说:‘‘以前做过么吗?
安哥说:‘‘这你崩操心,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就当来练练手了。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你放心吧,我绝对是讲义气的,绝不会出卖朋友。大眼说:“那就一块干吧,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安哥又给我俩做了介绍,三个人凑到一块,安哥宣布了当晚的行动方案,乔装打扮后,当即骑了自行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我们要去的是兴隆街,那处在XC区西北,距离郊区不足一公里,再往西就是村子了。严格来说兴隆街不能算是一条街,因为那儿既没住家也没商铺,基本上属于荒郊野外,到处都是建筑垃圾,只是每到夏天的夜晚,那里就自发聚集了许多大排档,用乙炔灯照明,经营各种海鲜、羊肉串、拉面等小吃,因为混社会的人大多是夜猫子,那一带很多流氓也很喜欢去兴隆街吃海鲜,所以那里便也成了流氓聚集所在。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遥遥望见远处一片灯火摇曳,同时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到得近前,但见一溜大排档一字排开蜿蜒而去,少说也有上百个摊位。我们把车子停在街口锁好,信步溜达着。
我们刚到这儿,迎面晃过来一群青年,大约有八九个。这帮人下身统一穿着奇安特旅游鞋,灰色宽松牛仔裤,发式也都统一的蘑菇头,一望可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再仔细辨认,在人堆中找到了李龙的影子,他正搂着一个很靓的妹妹。
等李龙吃喝好了,我们一路尾随,到达李龙居住的小区后,只见小区大门紧闭,保安室灯火通明。我们把车停在墙根背影里锁好,大眼在前领路。他根本就没走正门,而是从大院的一面墙上越过去,大院和住宅区之间有条小路。进到小区里边,很轻松就来到了李龙的停车棚。此刻,停车棚里亮着两盏水银灯,光芒耀眼,但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
我们三躲在黑影里,大眼先拿出一副锤子,然后走到车棚门口,瞄准了李龙那辆劳斯莱斯的大灯,嗖嗖两声,全无虚发,两盏灯都被咋砸灭,光线登时暗淡下来。这时我们三人才一块进入停车棚,安哥手掂一把三棱刀开始寻找下手的时机。很快,李龙和把那个女人送上楼后,终于下来了,那栋单元门的声控灯,一个又一个的亮了,一直亮到一楼。
目标被锁定,李龙刚走到汽车旁边,刚安了两下点遥控钥匙,有人影突然从后面悄无声息的窜出,迅速来到李龙身后,一手一个,抓住了里成龙的两只胳膊。在擒住李龙的同时,李龙嘴里还骂了几句,具体骂了些什么没听懂,李龙的反抗,瞬间激发了安哥的野性。完全是出自于本能的反应,安哥想都没想,用尽全力,手里拿的三棱刀狠狠往脸上戳去。
黑暗中李龙不及躲闪,只是稍稍向后一仰头,就听“扑哧”一声响,安哥的三棱刀从咽喉正中插入,直至没柄。李龙连喊都没喊,向后便倒。所有这一切,说起来半天功夫,整个过程不过是电光石火。
李龙倒地之后,我们三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倒在地上的李龙,我们三人发了一会儿愣,大眼首先清醒过来,他转身要跑,谁知却被安哥一把抓住,低吼一声不准跑。我一扔短刀,焦急的说:‘‘安哥,你疯了?不跑留这儿等死?
安哥没答话,他的头脑异常清晰,在这短短的片刻之中,想好了该怎么处理眼前的问题,经过短暂的思索,安哥指着躺在地上的李龙说,把这人处理了咱再走。大眼说:‘‘怎么处理?你想从小区大门把他背出去啊?
安哥快步走到停车棚门口,俯身往地上看了看,低声说这儿有口阴井,把他塞进去咱再走。大眼带着哭腔说:‘‘安哥你别弄了,咱快走吧,在这呆的久了,准保不会有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