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王府用过午膳,阮倾曦这厢便被南流雪拉了出去,美名其曰:陪她散心。
东拉西扯的走了半天,最终两人的步伐停在了珍览楼前,阮倾曦无奈了眸,也确是不懂南流雪为何对首饰这么热衷。
“走吧,进去看看。”望着她巴巴的神色,阮倾曦抽了抽嘴角,话音刚落,那孩子便弯了眸,喜笑颜开。
珍览楼一如往常,客人不多,伙计依旧是那个伙计,没有增添新的人力。
“没什么好看的,三嫂,我们去二楼。”南流雪大致将首饰扫了一遍,没有一个入眼的。
伙计自然是认得两人,刚想过去说些什么,却被前来付钱的客人挡住了步伐,再抬眼,两人已没了踪影。
“你上次买的首饰不还有,都没见你戴过,买了就扔。”阮倾曦低声数落,令后者了鼓起了嘴,“才没有,上次在这里买的那支桃花簪子我可是天天戴着哇。”
“是吗?今天就没见你戴啊。”阮倾曦往她头上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那支簪子。
“还不是因为上次我偷溜出来玩,跟妙音一起,差点没让人家用箭射中脑袋,倒是那簪子被箭射中,珠花都碎了……”说到这里,南流雪猛然惊觉,瞬既抬手捂住了嘴巴,带了慌乱。
“什么?!”阮倾曦瞪大了双眼,复仔细打量着南流雪,确定其身上无伤时,松了口气,“那妙音了,她没事吧?”
“嗯嗯,还好姜…亲王在暗中保护,我们俩没受伤,倒是那贼人被姜亲王打伤了腿。”说起姜谨言,南流雪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感激与柔和,但更多的还是淡漠,毕竟心里的芥蒂还在。
阮倾曦无奈,抬脚走上最后一个台阶,二楼的景象已映现在眼前。
耀眼的珠宝满屋,却不见了那温润如玉的公子。
“二位,不好意思,我家老板今日有些琐事要处理,故此不得空来店里。”大堂内的伙计跑了上来,对两人抱歉道。
“无碍,我们也就是挑首饰而已,本来也不用劳烦白老板的。”阮倾曦含笑点头,没有多想。
两人这厢客气着,南流雪已然在挑选首饰了,只不过左看右看,并没有入眼的。
“对了,上次我来,跟你家老板说的那件首饰,现在可做好了?”南流雪拍了拍手,蹦跳着回到了阮倾曦身旁,对着一侧的伙计询问。
“瞧我这记性,姑娘若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件首饰已经做好了,就在库房,我去拿。”伙计赔笑,转身下楼。
“这次就不要那种闪闪发亮的了,目标太明显。”阮倾曦沉了眸,最近还真是不太平。
“嗯嗯。”南流雪点头,偷瞄了一眼阮倾曦,见后者无意追问刺杀一事后,稍稍松了口气。
“那等会陪我去看看妙音吧,说起来,我也许久未见她了。”阮倾曦随意的拿起了柜台上一件翡翠手镯,纯粹的绿色,不见一丝杂质。
“啊?”南流雪心中漏跳了一拍,黑墨般的双眸闪动着,略带心虚的接下话头:“这几天寻雅楼挺忙的,估计妙音没空见我们吧。”
“没事啊,听她弹弹曲子也挺好的。”阮倾曦不在意的耸肩,主要是见她一面,知晓她平安就好了。
南流雪斟酌着言辞,最终苦了脸,纸包不住火,这次一定要被骂了。
伙计动作倒快,现下已然拿着一个精致的方盒走了上来,里面是一个白玉手镯,外面断断续续的覆了一层金色的镂空花纹,看上去精美绝伦。
由于方才阮倾曦的提议,南流雪心里五味杂陈,也未好好欣赏那首饰,只是磨蹭着,说要看看其他的。
“这手镯挺好看的,其他的我们明日再来看,先去瞧瞧妙音吧,不知怎地,我心里总是不放心。”阮倾曦从怀里掏出银票,一股脑的全给了伙计,接过手镯就拉着南流雪走了出去,也不理会伙计在后面叫嚷着还未找钱的话语。
每往寻雅楼走近一步,阮倾曦的心里就越来越不平静,呼吸都有些压抑。
与南流雪口中的不同,寻雅楼非但不忙,而且出奇的冷清,没了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倒愈发显出这里死一般的寂静。
“二位,今日寻雅楼不迎客。”沉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着实吓了两人一跳,惊悚回头,原来是寻雅楼的老板。
“杜老板,我是来找妙音的。”阮倾曦在脸上扯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现在这状况了才来看,早干嘛去了。”杜老板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听他这样一说,南流雪的小脸顿时白了几分,阮倾曦却莫名其妙,现在这状况?妙音怎么了吗?
“雪儿,你,不舒服?”侧目,阮倾曦瞄到了后者惨白的小脸,心里一沉,沉吟半息,慌不择路的冲向了妙音的房间。
推开门,刺鼻的黑药味道扑面而来,阮倾曦蹙了眉,心里却更加不安,忙抬目望向四周,看到了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妙音,红了眼眶。
“妙音,妙音。”她轻唤,后者仍是禁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她胸口有律的跳动,真如同死人一般。
“三嫂。”南流雪低着头,泪水在眼眶打转。
“雪儿,你不是说她没事吗?这副模样,是怎么了?”阮倾曦把了她的脉,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我,姜谨言本来只顾保护我,不小心让那贼人带走了妙音,等我们找到她,她就是这幅样子了。”南流雪支吾着说出了实情,语气中满是愧疚。
“为什么瞒我?”看着妙音的模样,阮倾曦心里像被人用钉子狠狠的扎了几下。
“经过太医的救治,妙音中途醒过一回,她交代,不让…告诉你。”南流雪再也压抑不住的哭了起来,心里暗骂妙音这个大笨蛋,都这样子还怕阮倾曦为她担心。
阮倾曦也骂,妙音你这个自私鬼,你如果就这样走了,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太医怎么说?”替她掖了掖被子,阮倾曦起身来到了南流雪面前,抬手拭去了后者脸上的泪珠,但后者却一直哭,脸上的泪珠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雪儿,我讨厌姜谨言了。”阮倾曦望着南流雪脸上的泪珠,竟也不自觉流下了眼泪,“可是,我更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