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蛊尊大殿内。
“哈哈哈哈,南国那群家伙,应该快不行了吧。”那人仰脖一大杯酒水下肚,豪声笑道。
“还是蛊尊英明,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令的他们损失了九万人马。”另一人开口符合,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那里,一道深紫色的身影慵懒而坐,摇曳的烛光映在其银白精致的面具之上,散发出幽幽的寒光。
那便是蛊尊,计浮生。
“嗯?如若不用蛊,而派你们前去,南疆恐怕早就覆灭了吧。”计浮生讥眸,面具在上,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语气中却是藏不住的嘲讽。
两人没了话语,脸上尽是僵意,嘴角抽了抽,两人无语的对视一眼,不就是上次差点看到了他的尊容吗?
“蛊尊说笑了,论武力,我们南疆比起四国倒也不差,只是,我们输在人数而已。”尚烬淡笑开口,那一身劲装倒是从未变过,修长的眉,魅惑的眼,高挺的鼻,撩人的唇,本该是俊美无比的一张脸,却被一道丑陋的伤疤所毁坏,那道伤疤自左眉划下,一直延长到右边脸庞,伤口极深,颇为骇人。
“要不,我让索也给你做张面具?”狭长的眸子扫过尚烬的脸颊,眼底多了几分嫌弃,计浮生爱美,众所周知。
“比起尊主整日躲在面具下,属下还是更喜欢坦诚与自由。”尚烬再度含笑,眸间多了几分冷意,即便你毁了我脸又如何?当年的事,你又如何能脱了关系?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计浮生眯了眸,大殿内的烛火倏地灭了一半,整个大殿上弥漫着一股来自计浮生身上的危险气息。
“尊主莫要动怒,尚烬只是一时口无遮拦,念在他夜以继日研制新蛊毒的份上,暂且饶过他吧。”辛鸠见状忙从席位上站起,半弓着身子替尚烬求情。
“呵,你们两个,感情还真是好。”计浮生挑眉轻笑,眉间的冷意更甚,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你怎么总是这样,就不能顺着点尊主吗?”辛鸠满脸责备的来到了尚烬跟前,低头看了看其身旁早已喝完的酒水,对一侧的侍从招了招手。
侍从会意,走上前去,将托盘中的酒盏放了下去,将空的酒盏拿了上来,俯身走出了大殿。
烛火通明的走廊之上,侍从端着托盘慢步走过,暗黄的皮肤上镶着一双冷冽的眸,这人,便是易容后的南离殇。
转身走进厨房,南离殇将托盘放了下来,负责做饭的厨子忙迎了上来,只是黑黝的脸上也存了漠然之色,除了左悬还能是谁。
“你老实扮演好你的厨子,没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南离殇压低了声音,自己动手换上了新的酒盏,转身离去。
“没想到南疆的宫殿也这么大啊,该死的南离殇到底在哪?”一容貌粗陋的少年东张西望的溜达在南疆宫殿内,身上的锦衣略显宽大,明显不是他的衣服。
抬手抚了抚脸上的人皮面具,阮倾曦无奈叹气,好不容易溜进了南疆的宫殿,溜达了几圈才发现,她貌似迷路了。
“嘿,看到了吗?今天尊主又对尚大人发脾气了。”两个侍从交谈着从后面走来,阮倾曦一愣,四处张望,慌乱的择了身旁的假山后藏了起来。
“要我说,辛大人跟尚大人的关系还真好,尊主怒气还在,辛大人都敢上前求情。”
辛大人?尚大人?尊主?吵架?啧啧,看来这南疆宗室也是不太平啊,阮倾曦咂了咂嘴,目光随着侍从的脚步移动,心神一动,有了主意。
“嘘,还是别说了,被别人听去,我们免不了受点皮肉之苦。”两个人噤声,刚走了没两步,腿脚突然一软,软塌塌的倒了下去,手中托盘中的酒盏摔了一地。
“嘿嘿,借你们的衣服一用。”阮倾曦拍了拍手从假山后走出,咧开了嘴角,目光四处看了看,将两人拉进了假山后,麻利的扒去了其中一人的外衣,换上之后,用野草将两人的身子掩了去。
端起托盘,阮倾曦直起了身子,大胆的走在石子路上。
面前的庭院已然长满了杂草,萧瑟之意满满,计浮生负手立在门口,轻抬手指摘下了面具,月光下,是令人窒息的美颜。
“该死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阮倾曦挠头,心情烦躁,这么下去,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南离殇。
“嗯?”阮倾曦凝眉,侧身隐在了树木之后,不远处,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侧对着阮倾曦,借着月光,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绝色的侧颜,啧啧,既然不是南离殇,自己还是躲起来比较妥当。
“溪冉,你说,你赔上自己的性命来守护他,值吗?”计浮生眸里带了忧伤,脑海里不禁浮现起溪冉死时的场景,她满身鲜血,却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对他说,放那人一命。
‘轰’的一声,计浮生一拳挥去,本来就破旧的围墙轰然倒塌。
啧啧,杀伤力还真大,阮倾曦屏住了呼吸,探出小脑袋瞄了一眼,忙将自己藏的更严实了一些,腰间的药粉被她抓紧。
计浮生眉头微蹙,一抹不悦之色自脸上浮现,复抬手重新戴上了面具,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没动静了?阮倾曦疑惑,探出头去,那道身影已然消失而去。
“呼~”阮倾曦松了口气,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抓住药粉的手掌刚刚放松,心中突然一窒,手掌猛地攥紧,转过了身子。
月光下,那张银质面具泛着些许寒光,身影如鬼魅般对着阮倾曦俯冲而去,阮倾曦心头一沉,双脚轻点,离开了原地,手掌一扬,药粉也随即飘去。
计浮生虽早有防备,冷不丁的还是吸了几口药粉,当下脑海中就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眩晕之感,动作不禁一滞,回过神来,那人已没了踪影。
“该死!”计浮生心头震怒,又是一拳挥出,阮倾曦本来藏身的那颗大树倏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