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曦,你还有什么话说!”南震深呼了口气,似是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
“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阮倾曦本就是个倔性子,现下被人泼了一身脏水,骄傲如她,怎会服软。
“可文尚书与三王妃无冤无仇,三王妃何至于此。”南临策摩挲下巴开口,眼底是藏不住的戏谑,好戏才刚刚开始。
“奴才在尚书府还搜到了别的东西,不知当不当说。”王敬露出万般为难的神色。
“说。”南震烦躁闭眼。
“这是文尚书写的几封还未上奏的折子。”王敬再次从怀里掏出几封奏折举在胸前。
赵廉再次动身接过,呈到了南震跟前,南震翻开看的时候,赵廉也拿余光扫了一眼,心里也不自觉漏了一拍,这折子上所述皆是南离殇的罪证!
‘啪’南震一个甩手将方才的几本折子摔下了高台,散落一地。
南离墨淡然的走了过去,旁若无人的捡起了其中一道折子,看着上面苍劲的字体,阴阳怪气道:“啧,这上面字字珠玑啊,全是对三哥的控诉哟。”
合起折子,南离墨闲步来到了南离殇身旁,身子贴近了几分,“莫不是三哥嫌文尚书碍眼,故此派了三王妃行凶?”
“而此事不知怎么被七妹知晓,所以为了保全自身,王妃才想杀人灭口吗。”南离墨侧步移到了阮倾曦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后者仍是一脸平静,无一丝波澜。
一环扣一环,当真是,好戏。阮倾曦冷着双眸看向了南临策,指尖在掌心攥紧。
“好了!此事朕会细细盘查,在这之前,三王妃还有其余相关人员,全部收入刑封司!”衣袍一挥,南震愤然离席。
刑封司乃宫中特有的刑罚之地,犯了大错或是罪无可恕的宫人或嫔妃的去处,里面共有七七四十九种不同的刑罚,每一种都能令人生不如死,去了哪里,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得知了自己的去处,阮倾曦的眸里没有半分惧怕,被侍卫带走之前,阮倾曦抬眼看向了南离殇,自一开始,他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四目交汇间,她自觉心安。
南临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事情发展成这样跟他预想的也差不到哪去,只是未能一击打垮南离殇,也是令他心头略有不快。
“三哥…”南玄简忍不住唤了一声,后面的话被后者挥手打断。
“啊!”
刚踏进刑封司的大门,一道凄厉的喊声就传进了阮倾曦的耳中,在其脑海轰轰作响。
“进去!”昏沉间,阮倾曦被人推进了一间牢房,偌大的牢房内布满了稻草,阮倾曦一个不稳摔了下去,被里面的霉味呛的咳了一声。
石壁上开了一个窗口,光亮从上面照来,阮倾曦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光线,抬目望去,被悬挂在半空的白衣身影吓了一跳,脸色骇然。
“来人,把这脏东西抬出去。”侍卫厌恶的扫了一眼那吊死在半空的尸体,招手换来了几名刑封司的太监。
等阮倾曦回过神来,尸体已然被抬了出去,牢门也已上锁,不知是由于心中的仇恨所致还是本身就胆大,阮倾曦除了方才看到尸体后瞬间的骇然,对这阴森的牢房再没了半分惧意。
“啊!”
清晰刺耳的惨叫声不断传来,阮倾曦面无表情的倚在墙边而坐,脑海中浮现的满是这几天的境况。
“就这吧,把她扔进去!”一名太监皱巴着脸走进了阮倾曦所处的牢房,动作娴熟的打开了牢门,身后几个小太监顺势将手中不知死活的躯体扔了进来,而后满脸嫌弃的关门走人。
微弱的光亮下映照的满是猩红之色,那人静静趴在地上,若不是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阮倾曦真当她是死了。
轻移莲步,阮倾曦靠近了些,目光触及到她手指尖上的血洞,心头微颤,抬手轻翻过那人的身体,阮倾曦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那人皮肤下的肉往外翻开,都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血管,个别地方的肉也已腐烂,真像是死尸一般,听着她微弱却有力的呼吸声,阮倾曦萌动了救她的念头。
‘撕拉’阮倾曦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撕成了长短不一的布条,扶起后者的身子,将其身上快要与血肉融为一体的粗布衣扯下,那人顿时有了意识,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挣扎着似是要摆脱阮倾曦的控制。
“别动,我是救你的。”阮倾曦皱起了眉头,这人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伤成这样也不忘了反抗,这人,真的是宫中女子吗?
听到阮倾曦清亮的话语,那人放松了身子,眼皮动了动,似是要睁开看看眼前的情景,阮倾曦一把药粉洒上去,那人身体顿时抽动了一下,再没了动静。
上刑都没这么痛的!!!!!
抬手抹了一把香汗,阮倾曦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杰作,那人已被她绑的像个粽子。
“放饭了,放饭了!”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阮倾曦抬眼望去,那太监已然在各牢门前分发稀粥了。
阮倾曦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那人,又看了看太监饭桶中如水般的稀汤,眼神动了动,忙起身来到牢房角落,将地上的破瓷碗拿起,从牢门的缝隙中递给了放饭的太监。
那太监也是个眼力主,对阮倾曦的身份早已了解,就算她谋害了朝廷命官,好歹后面有一阮国撑着,估计关几天也就没事了。
心下思量,太监赔了笑脸:“您哪能吃这个啊,奴才还是去给您换点好饭菜吧。”
“不用了,就这个,稀汤就好。”阮倾曦摇了摇头,她不饿,主要是得用水让那人吃药。
阮倾曦让那人倚在墙边,左手拿药丸,右手端水碗,朱唇轻启,带了丝命令的语气:“张嘴。”
那人听话的把嘴巴张开的时候,阮倾曦再一次佩服她了,无奈的将药丸放进她的嘴中,喂了一大口水。
虽说现在是夏季,这牢里却是渗人的寒冷,阮倾曦本想着用身上的首饰换床薄被,顺便给那人换身囚字,不曾想刚唤过牢房的太监,那太监就点头哈腰的把事办好了,不收阮倾曦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