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到了晌午,卫润冕颇为自然的在这里蹭了一顿饭,可当看到这一桌子清汤寡水的饭菜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太子殿下可莫要见怪,眼下粼河刚闹完水灾,国库吃紧,我们王府也不富裕,怠慢了太子,还望太子见谅。”诸葛怜香望着卫润冕一脸食不下咽的模样,忙起身解释道,脸上堆满了歉意。
卫润冕闻言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南离殇微泯起了嘴唇,脸上略显不悦。
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诸葛怜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她只想着最近朝堂之上人人都不富裕,当下也不敢太过铺张,就连衣服她都是穿了去年的料子,为的就是不想让三王府又任何闲言碎语落到别人耳里,却不曾想徐国太子忽然到来,倒是她考虑不周了。
“怜香妹妹也是为了太子着想,想必太子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不是挺好?”阮倾曦淡淡的插了一句,解了诸葛怜香的尴尬,也化开了桌上的僵硬气氛。
“如此说来,本太子要多谢王妃跟侧妃的好意了。”卫润冕无奈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懒懒的夹了一筷子放在口中,倒也可口。
“三哥,三嫂!”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南流雪这丫头来了,阮倾曦忙抬眼望去,只见南流雪身着一件淡青色白底印花罗裙,迈着精灵般轻巧的步子走来。身后的南玄简同样也是一身素色衣袍,儒雅之气更盛。
南玄简看着饭桌上安静吃菜的诸葛怜香,目光在其柔和的脸颊上略做停留,便移向了坐在一侧的卫润冕身上,还未等他行礼问安,南流雪就抢先了一步。
“咦?这位姐姐怎么从未见过?三哥新纳的妃子?”南流雪眨着两只疑惑的眼睛看着卫润冕,这种四国会面三年一次,且在四国之内轮番举行,她也没有出席过,自然是不认识卫润冕的。
一句话下来直气的卫润冕吐血,南玄简轻声咳了咳,略带点戏谑的语气训斥道:“雪儿,不许胡闹,这是徐国的太子。”
太子,啊?徐国的太子是女的?南流雪眼珠转了转,目光在卫润冕身上肆意打量,最终停在了卫润冕凸起的喉结之上,顿时恍然道:“南流雪见过太子殿下。”
卫润冕嘴角抽了抽,脸色铁青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南离殇见他这模样也只是笑了笑,挥手示意两人入座。
“难不成七妹又闯祸了?”南离殇看着一入座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南流雪,不由得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当真是一点公主样子都没有,看这饿了几天的模样,定是闯祸被罚了。
阮倾曦见状忙递了一杯茶水过去,“慢点吃。”
“血参灶。(谢三嫂)”南流雪满嘴被塞得鼓鼓的,接过阮倾曦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丫头出去骑马,不小心把尚书府大人家的儿子给撞了,被父王罚了禁食两天,今日刚被放出来。”南玄简无奈的耸肩,这种事已是习以为常了,如果哪天南流雪不闯祸,他或许还会惊讶半天。
“尚书大人的儿子?我听说那可是未来的驸马,雪儿,你真的不是故意的?”阮倾曦总是能一句中的,南流雪闻言尴尬的咳了咳,眼睛不自主的往外飘去,的确,她就是故意的。
“嗝”震天响的打嗝声传来,桌子上的几人瞬间安静了,“嗝”南流雪不由得捶胸顿足,但仍是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打嗝声。
卫润冕无奈,因南流雪就坐在他身旁,索性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南流雪的后背之上,南流雪这小身子骨差点没散架,当下忿忿的吼了他一句,“你有病啊?!”
吼完才发现,咦,好像不打嗝了。
“让你见笑了。”南离殇无语望天,对着卫润冕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公主性格豪放,是个汉子。”卫润冕嘴角扯了扯,将方才南流雪说他是女子的事回击了过去。
“对了,差点忘了,我们是受父王之命,来请三哥,三嫂进宫去的。”南流雪无视了卫润冕的话语,因这话对她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还倒乐意成为个汉子。
“难得你还记着。”南玄简笑了笑,还以为这丫头早把正事给忘了。
几人谈笑着,倒是把诸葛怜香晾在了一边,不过她也无所谓,她只要南离殇就够了。
饭毕,卫润冕也是闲的无聊,就随着几人一同进了皇宫。
快要入夏,御花园里的花也逐渐开了起来,轻风吹过,几缕淡淡的花香瞬既萦绕在几人鼻间,好不惬意。
“要不说南国四季如春,要在我们徐国别说阳光了,估计现在屋顶上的积雪还没化。”卫润冕饶有兴致的从花枝上摘下了一朵开的正盛的月季,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虽说四季如春,但那天地间均是雪白一色的场景倒是从未见过,下次倒一定要去徐国观赏一下。”客套的笑声传来,只见南临策正摇着一把玉骨扇缓步走来,身上的华丽锦袍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夺目。
“弟媳见过太子殿下。”阮倾曦福了福身子,该到的礼数她是一定要到的。
南临策瞄了一眼依旧一身素净装扮的阮倾曦,轻点了点头,示意她平身。
“虽说眼下国库吃紧,虽知道王府也不富裕,但弟妹也不必打扮的如此素净吧,好歹是一王妃,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南国已到了穿不起好衣服的地步。”太子略带讽刺的摇了摇手中的玉骨扇,其实阮倾曦穿的虽说素净,但也不至于像太子口中的那番不入眼,明摆是故意刁难。
“正因为国库吃紧,故此弟媳才没有华丽锦服,看太子殿下身上的服饰,起码不下一百两,这可足够那些灾民吃半年的粮食了,若是这钱省下来捐给灾民,岂不是一件美事?”阮倾曦一脸无邪的看着太子,一番话说的太子顿时张不开嘴,这是说他过重奢靡无度的意思吗?!
卫润冕也不禁砸了砸嘴,倒不愧阮国的长公主,伶牙俐齿,一点亏也不吃。
“身为我国太子,自然要有个太子的样子,也不怪皇兄如此装扮,灾民的事情已然解决,说起来也是太子的功劳。”南离殇在一旁打起了圆场,可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个太子的样子,是嫌他方才故意刁难吗?说起灾民,南临策免不会想起自己的万两黄金,顿时一阵肉痛。
“父王还在等着那,我们还是快过去吧。”南流雪不明所以的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几个人一见面就唇枪舌剑的样子,看的她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