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放着一首Sons_Of_Day的Fragile_people,每个音符都是淡淡的漾开,温柔而轻缓,让人心忍不住沉淀,主唱Roman_Bellos略带迷离而又坚实的声音,把这首本来稍显灰色的歌曲,通过低缓深沉的调调,演绎的尤为澄净,虽说是暗哑的诉说,却又觉得生活的某处好像就要燃起希望。
Time_moves_on_people_change
No_one_stay_the_same
We‘re_fragile_people_we_hurt_
sometimesWe_don’t_know_where_to_go
I_see_it_everywhere
Someone_rises_and_someone_falls
We‘re_always_looking_for_a_hero
The_one_who‘ll_save_the_day
木木很喜欢这个乐队,他们总是可以很好的把他心里某种隐忍的想要表露的情绪就那样坦然的抒发出来了,而且正中心门,所以,听着SonsOfDay的歌,他突然就不想说话了,只想把自己沉溺,沉溺,再沉溺。
就这样静默了起来,除了蔓延整个车厢的音乐,车上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这样的宁静,对于安静惯了的木木来说是恰到好处的,而且一点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反而是李梓徕,在车上各种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木木不是说有话跟他谈嘛?这车都开出去好远好远了,怎么也没见他有半点动静呢,这样的好奇攫住他的内心,让他无心欣赏车上那些离他有几千万里的国度的人唱的跟他无缘的文字,他坐在后座通过前面的后视镜观察着木木的动态,却只见木木认真而又专注的开着车,双唇紧闭,并不觉得他准备跟他说些什么。
心没由来的有些焦灼不安。
这木木简直吊足了他胃口啊,他屏住气看着窗外,手却不自觉的开始轻敲坐垫,虽然声音很轻,坐垫很软,在整个静谧的环境中,这样的声响还是不协调到了极致。木木从音乐中缓过神来,瞟了眼后视镜中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李梓徕,不禁嘴角牵出一个笑容。
“在想什么呢?”不知是不是受了音乐的影响,此刻木木的声音暖的足以融化一整个冬天的积雪。
李梓徕闻声转过头来,见镜中的木木明眸皓齿的对他淡淡的笑着,不觉心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太美了吧。
他无法用帅气两个字来形容,因为那抹笑容里参杂了太多太多的温柔和绵软的情愫,帅气两字在此刻显得太过强硬反而无法恰到好处的形容木木此刻的神态,而美这个字倒是综合了所有好的形容词,虽显俗落,却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梓徕并没有那么饱读诗书的缘故,他脑海里关于好看的定义,一个美字已经涵盖所有,再无多词了。
所以,“我在想……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样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了同样好看的一塌糊涂的苏小七的男朋友。
又有着那样极端的创意,将无限生机的绿和极致压抑的黑在一间屋内和屋外铺陈开来。
连听着的歌,开着的车,安静的样子,都是那样让人望尘莫及。
完美到同为一个男生都觉得连比的勇气都没有。
见李梓徕这样问道,木木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从前也并不是那么淡漠的人,只是他的生活里一定需要那样的波澜不惊的状态,以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所以他的表情里不觉间就会慢慢的附上了一副千年冰山的面具。好像他就真的是一尊雕塑,不会动情不会动怒,更不会欣喜。
“你竟然会对我好奇?”木木从容的敛了笑容,继而又开始换上往日那副漠然的表情看着前方的路,“我以为你不会对除了莫等闲以外的人感兴趣了呢。”
“谁,谁说的。”似被看穿了心事般,李梓徕立马就红了脸,一扯到莫等闲他的心就很没骨气的跳得很慌乱,连之前对木木的好奇也一股脑的被抛到九霄云外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结。
木木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李梓徕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微眯了下双眼,“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啊。”
“很,很明显吗?”已经不再做无力地掩饰,李梓徕舔了舔干燥的双唇,紧张的看牢镜中的木木。
又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的心迹就差印在你脸上了。”
“那,那……”李梓徕的心提到到了嗓子口,“她,是不是也已经发现了?”
木木轻呼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又比我想象中迟钝。”所以连苏小七那样明显的待她好,她都以为只是朋友间的喜欢。
“那就是说,她还是不知道的,是吗?”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木木自顾自的点头,也不管李梓徕看得见看不见,“所以你才更应该加把劲了。”
“咦……”李梓徕惊诧,“你不是应该站在那个谁一边的吗?怎么叫我加把劲了?”
这木木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了啊。
木木看着李梓徕诧异的样子,抿了抿想要咧开的嘴,“因为我觉着,你比他有戏。”
回到家的李梓徕没由来的心情很好,他似乎就要看见春天的到来,虽然这个春天是别人给的,但他也觉得内心满满,很期待些什么。
窗外突然就开始飘起雪来了,一丝一丝,像棉絮般随意的舞动着,李梓徕颇为激动的拿出手机给莫等闲打电话。
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牵动着他的心跳,他把电话更近的凑近耳膜,似要感受电话那头的心跳似的。
可是电话在嘟了第七声后就被挂断。
那丝本就脆弱的关系线瞬间分崩离析,李梓徕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执念让他又拨了一次莫等闲的电话。
这次还没到第七声就啪的断了,再打已经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不得自己还没完全好的身子,李梓徕换了件白棉袄,带了个帽子就匆匆出门。
这是他小时候走过无数次的小巷子,在这个巷子里他曾无数次跟踪着他爱慕的女生走过,巷子的两边是用很大块的黑色石灰砖块搭砌的墙,在逼仄的巷子里,显得颇为古典,此刻,白雪纷飞,扰乱了李梓徕的视线,他心里焦急的很,他很想知道莫等闲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为什么会突然挂掉他的电话。
直到走到莫等闲的家门口,他才恍然发现,他竟然已经站在小闲的门口了。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那个木质的房子在他的面前突然遥远极了,就像莫等闲,虽然每次那么近的相处,却还觉得那些都是不真实的梦境,犹如海市蜃楼,再进一步,在抓紧一点,就会突然消失不见。
李梓徕拿出手机给莫等闲发了条信息:小闲,我出院了。今天下雪了,外面太冷了,如果可以,你看看窗外就好了,窗外的雪花一样很美。
然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房子慢慢的被越来越大的雪花覆盖着,像涂了层白花花的奶油,此刻,他觉得满足,他知道,小闲一直很介怀他送她回家,想必是家教森严吧,那么,他又何必去困扰小闲呢?
待地上已经铺满白雪的时候,他蹲了下来,找了根树枝,在地上积雪积得较厚的地方,写着:LZL爱MDX。然后将写字的树枝立在写完的字旁。
做完这些,李梓徕像只偷了蜜的老鼠一样,甜甜的咯咯的笑了。
他对她的爱,刻在雪里,即便最后被大雪覆盖,看不出痕迹,那根立着的树枝也会告知人们,那里曾经有个少年,青涩的表露着他爱着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