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浑浊,到处都弥漫着风沙,莫等闲行走在沙漠中,风刮得她的脸生生的疼,沙子还溜进了她的眼睛里,很痛!痛得眼泪都啪嗒啪嗒掉出来了。远处传来了骆驼行走的声音,她回头,却睁不开眼睛。骆驼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下来一个人,她使劲的睁开双眼,想看清那人是谁,但沙子在她眼睛中跳舞,眼睛想睁得越大,沙子就越放肆。于是泪水在她眼中也泛滥起来。快要泪流成河了,莫等闲想。
她感觉有纸巾擦拭她的眼睛,她不能再睁眼,眼睛周围溢出的泪水被擦干,有人撑开她的眼皮,温温的吹气,好温柔好温柔,眼前的人也渐渐有了轮廓。
陌生的面孔,很白。然后,眼前的人又模糊了起来。
到底是谁?
噢,头还有些痛,意识清楚又模糊,莫等闲用力的睁开了眼,家里的老式吊灯安安稳稳的挂在天花板上,oh,no,还有蜘蛛网,看来好久没大扫除了。她伸了个懒腰,却一拳打在一个肉肉的东西上。肉球??莫等闲猛地一回头,只看见苏小七像个虾米一样蜷成一团,那一拳正好打在苏小七的屁屁上。苏小七用手抓了抓被打的地方,翻了个身,莫等闲一惊,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好一会,见苏小七没动静,她又顽皮了起来,盯着苏小七的睡姿看,哎,婴儿般的睡姿,啧啧,看不出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挺缺乏安全感的呀!她突然心里一软,就抱上了苏小七,还是软软的,好有手感噢,呵呵。莫等闲捂着嘴偷偷笑着,小肥妞,该减肥了吧。
苏小七觉得身上突然沉重了起来,好像地震了,很重很重的东西压在她身上,很痛苦,她满头是汗,眉头紧皱着。莫等闲看苏小七满头是汗皱着眉头的样儿,以为她做噩梦了,心疼的用大拇指抚上了苏小七的眉心,想压平那褶皱。她完全没想过自己就是那噩梦的始作俑者!还像哄小宝宝一样,轻轻地呢喃道,乖乖小七,不怕。
苏小七终于挣扎着醒了。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莫等闲那张大大的脸,正对着自己狡黠的笑着,而自己的身子被她抱着,还保持着那么暧昧的动作!苏小七顿时疯了,“莫等闲!!!!!!你想把我搞成同性恋嘛!!!!!!”
“诶诶,别那么激动……”莫等闲笑着从床上爬起跑开了。“人家不就是看你像个婴儿一样睡在那里超级可爱的,就忍不住抱一下嘛!怎么,你要我为你长得可爱而差点犯罪买单么?我可不,我现在是犯罪未遂,你却是勾引未成年少女啊!罪情可严重了~~~”
“莫等闲!!有你这样的嘛?欺负了人家还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太、过、份、了!!”苏小七从床上一蹦而起,双手叉腰做泼妇状。
“我说小七啊,你的淑女气质噢,在不禁意间就被你毁于一旦了,啧啧,着实可惜啊可惜!真是业精于勤荒于嬉,江总书记说了嘛,要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啊!!”莫等闲继续笑摊开双手做惋惜状。
“NND!我告诉你,”苏小七彻底怒了,粗口的暴起,“你姐姐我也就在门外装装淑女,在门内,搞不好你姐姐我比你还混,犯罪未遂是吧?不如我再勾引得彻底点?来来来,看你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喂喂喂,你玩真的?别咯,小七~~~~~~”莫等闲赔笑道,“人家跟你开玩笑呢。。。我错了行不行?”
待苏小七终于安定下来,莫等闲才敢问昨天的情况。到底,她醉了不省人事后有没有干出什么丢脸的事!有没有哭鼻子骂娘,有没有叽里呱啦说一堆笑死人的梦话,有没有……
“哎,你呀,”苏小七打住道,“就那么一躺就完事了,我们这伙人可苦了,为你们鞍前马后的呀,亲娘我们都给没这么高级的待遇。”
“咳,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那依你这么说,我昨晚喝醉了后就直接昏死过去,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
“你当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你哪能啊?平日里那么大大咧咧的,我还不知道你,一到关键时候还是很会顾及面子的!总而言之一句话,昨天晚上你的表现是体面的不得了啊,除了一时冲动之下喝了那杯酒有失女孩子的矜持外。不过——”苏小七望望莫等闲,“话说回来了,你当时干吗要喝酒?还来灌肠式的,是不是季延浅逼的你,来找你茬来了?”
“额,没,没。”莫等闲低垂了眸子掩饰着眼里的错乱。“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哎,你是没事了,那个季延浅把你照顾得也很是周到,又是给你做靠背的又是给你做马骑,李梓徕那家伙就悲惨了些。”
“靠背的?做马骑?”莫等闲心里一惊,嘴里说不出什么味儿。
“是啊,我也不懂他干嘛突然对你大献殷情,前一次不是还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的嘛,这回倒好,给你靠了一晚上的肩膀,又背着你回来,除了说他为了赎罪而对你那么好外,我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来解释这个怪异的现象。”
“赎罪?赎什么罪?”
“他不是逼你喝了一大杯酒嘛,谁知你不胜酒力立马就被放到了,于是乎内疚心一起,同情心再泛滥之下,就对你态度改观了呗。”
“噢。。。是这样啊,因为愧疚和同情心泛滥才……”莫等闲的心忽的一下掉入谷底,有些淡淡的失落,“对了,你刚刚说李梓徕悲惨,他怎么了?”
“那家伙昨晚不知发了什么疯,一个劲的往自己肚里灌酒,他一个人就喝了一箱,喝的他最后连胃都快给吐出来……”苏小七说完故作不解的望向莫等闲,在她看来。李梓徕之心天下皆知,可莫等闲那傻蛋愣是没给看出来,还偏偏每天心安理得的接受那份好。
“啊?喝了一箱?这家伙怎么了,平日里也是不怎么能喝的呀,怎么把自己整的跟个失恋的人似的!不行,我得问问他怎么了,肯定出什么状况了吧,喝得那么严重!”果然!苏小七就知道莫等闲那家伙是个愣头青,猪毛出在猪身上她直接视而不见。
“我也觉得是,不如晚些你给他挂个电话去?现在给他多睡会,估计还没醒酒呢。”小七好意提醒道。
“好啊,不过,话说为什么是我打啊?你打不成啊?李梓徕可是你们班的咧!我打言不正名不顺的,呆会他妈妈什么之类的接了,我可不好应付……”
“哟,小媳妇儿犯别扭了?这会还害羞了,多少年交情了还在乎这儿?你不是他的红粉娘子嘛?占了人家三年的单车后座可不能白占得哟……那么多姑娘看着你眼红你就忍心占着茅坑不拉屎啊?”
“这哪出跟哪出啊?好好好,我打还不行嘛!……什么红粉娘子?我们就铁哥们来着,请不要玷污了我们纯洁的友情!”莫等闲义正言辞的说道。
“是是是,纯洁的友情……”苏小七敷衍道。
她和莫等闲是12岁认识的,而李梓徕和莫等闲却是10岁便相识,至今,已快六载。前几年没认识莫等闲和李梓徕的时候,不晓得他们是怎么过的,但读初中后的三年,她可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了他俩一个授一个收三年。
如果是纯洁的友情,那李梓徕用得着每天早上等在自家门口,只为了和莫等闲“偶遇”然后好送她一道上学?然后再眼巴巴的明明他们班很早就放学了仍旧等在自己教室门口再为了“偶遇”然后又送她一道回家?
天下哪有这么多的偶遇?
很多时候,那些你认为的偶遇只是在意你的人制造出的故意。
他们怕自己对你的好太唐突,怕你无法接受——他们那么在意你,连给予你的好,都要想方设法的用最温和最自然的“偶遇”来表达。
莫等闲,难道你真的可以粗枝大条的把这些所有所有的一切当成是“偶遇”?
苏小七很是无奈啊,但除了为李梓徕扼腕外,她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