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和王海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看看和那大公子王温离的远了,见走的道路不是书院的方向,于是对王海问道:“你今天好像很有空,不用去书院么?”
王海有些失神的点点头:“王老先生病了,这几天书院暂时停课。”
听说那个倔强的王老先生病了,王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那王老先生虽然脾气古怪些,但是为人倒是正直的很,对自己也是不错。
脑中浮现着头发花白躺卧病榻的情景,王彦心里有些酸:“病的严重么?”
王海脸带忧色道:“给寿阳里的名医张大夫看过了,说是偶感风寒,一两天就好,但我看先生年纪大了,这身子好起来可是要调养段时间。”
王彦安慰他道:“你也别太担心了,王先生也就是天冷了着了凉,估计没什么大事。”
王海忧色不减的叹口气道:“希望王先生早日好起来吧。”
王彦见状,岔个话题道:“你既然不用去书院,那么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
“本来我是要去你家找你的,没想在半路上就遇见了,你还记得那个李三郎李公子么?”
说起那个李三郎,王彦的印象那叫一个深,怎么可能会忘记?提起这人,王彦首先想到的就是其硕大的酒量和超大的酒胆。
王彦打了个寒噤道:“难不成他又要找你喝酒,你可别忘了,那次你可是喝的......”这说的当然是三人一起喝酒,王海醉得搂着桌子腿狂亲一气的糗事,但估计到王海面子,后面的话也没说全。
就这样,王海面上还是不由的一红,好在其人性格豪爽,倒是大丈夫的性格,随即爽朗一笑道:“让子昂见笑了!”
王彦想起王海醉酒之后的糗样,这会心里暗笑,面上却笑道:“贤兄哪里话。既然这李三郎再次邀请贤兄,那你就去赴约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一步。”
说完对着王海摆摆手,转身就要开溜。心说,和那李三郎喝酒那真的是跟玩命一样,老子还是趁早脚底抹油的好,要不然自己也要出糗,有损形象啊。
这有损形象的事情王彦可是不会干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小爷我以后还要在这一代混呢!
那想就听王海急道:“贤弟莫走,其实这李三郎点名找的就是你,为兄只是给他带话给你!”
王彦一听如此,那冷汗都下来了,本想装作没听见快步离开,却被心急的王海扯住了一角,只能硬着头皮回身道:“兄弟真的有事,你回话给他改天可好?”就
那李三郎看性格也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但要是这友情建立在过量的酒精之上,王彦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要是建立在美食之上么......嘿嘿。
不管王彦如何推却,无奈王海这人素来对朋友讲信义的很,既然答应了李三郎,那就一定要办到。一番生拉硬拽之后,王彦之后乖乖的随他又来到上次的酒楼,李三郎早已在二楼相候。
“子昂好久不见!”李三郎哈哈一笑,对王彦肩膀上一拍,热情之下,拍的王彦肩膀隐隐作痛。
一会酒菜上来,王彦本担心如上次一般用大碗喝酒,没想李三郎却提起酒壶把桌上的酒杯斟满。
“在下也看出两位不善饮酒,这次用这酒杯慢饮如何?”这李三郎还真看的透彻,一番话儿让王彦和王海齐齐松了口气,满口不迭的答应。
酒过三巡,那李三郎说到正题之上,他放下酒杯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宴请两位是为了向两位道别。”眼神中满是落寞与不舍,毕竟眼前二人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和自己很是有缘,可谓一见如故。
王海睁大眼睛道:“三郎兄你这是要去哪里?你我刚刚认识,彼此这般投缘,本以为日后多多亲近,你怎么突然就说要走.”
王彦倒是没什么奇怪的,这李三郎从穿着打扮来看多是官家子弟,另外听他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在寿阳多半是游玩或者有事来到,这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
王彦道:“李兄这是要去那里?”
李三郎苦笑一下道:“潞州,前日收到家里书信,让我去潞州公干,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和二位见面。”
王彦笑道:“李兄多半是出身官宦之家,这番前去可是有了功名要去上任?”
李三郎回过神来,带着赞许看了王彦一眼道:“王兄好眼力,既然你我如此投缘,那我就和你们实说了吧。我虽然自称李三郎,但那是家人称呼。实不相瞒,在下真名李隆基。”
王海在嘴里念叨一遍后笑道:“李三郎......李隆基,李兄起得好名字。”
这李隆基三字听在王海耳朵里没什么,但在王彦的耳朵里那无异于晴天霹雳,什么?这李三郎竟然是李隆基,后世的那个唐玄宗唐明皇?
王彦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李隆基看了一会,瞠目结舌的道:“你就是,你就是李隆基?”毕竟天下同名同姓的人真不少,你要说在这小小的寿阳县城里遇见后世的唐明皇,王彦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正是在下,王兄以前听说过我的名字?”这会李隆基也有些好奇起来。
笑话,何等是听过,后世的你那可是大大的有名,但王彦还是想进一步证实一下。
王彦点点头道:“李兄可是出身李氏皇族,现今被封临淄王的李隆基?”说完眼珠动也不同的盯着面前这李隆基,希望从他脸上看出真伪。记得从史书中了解到的是这李隆基登基之前是被封为临淄王的。
李隆基听后缓缓点头道:“王彦兄所说不差,我正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临淄王李隆基。”
王彦心中早已猜出,还不至于太过失态,那王海可就不行了,自小养成的封建礼教思想讲究上下有别,但见他身子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去,稍微一顿忽的起身对着李隆基就要拜伏下去,不想被李隆基托住身子道:“王兄莫要如此,你我是朋友,不用来这些虚礼。
眼光一转,见王彦面上虽然有惊异之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举止间更颇有些不卑不亢的大家风范,心下又是一阵阵的点头。
三人重新落座,各有心事,齐齐喝着闷酒,李隆基是因为要和朋友分别心下伤感,王海却是因为突然和当朝王爷坐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而王彦是心里有种预感,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梳理了一下自己对于唐代历史的记忆,忽听李隆基打破沉默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告诉两位,我这次去潞州名则是掌管地方,其实形同被困牢笼。”
王彦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这李隆基自小便在皇室子弟中颇有名声,为人果敢,睿智,七岁的时候就因为鞭打场中权贵武三思而名传天下,惹得自己的祖母武则天啧啧称奇。
但是也是因为他对武三思的一句:“这是我李家朝堂!”而在朝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连自己的母亲都被猜忌心很重的武则天处死,他则因为祖母的宠信躲过一劫,没有被武家实力打击的太过严重,只是此后不免被武家人猜忌和排斥,被迫离开长安。
王彦劝慰他道:“李兄不必太过苦闷,其实这去潞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历史上的李隆基正是凭借自己在潞州时期的韬光养晦和积蓄的势力,在以后成了大事。
李隆基惨然一笑:“子昂兄不必安慰我了,这潞州远离长安,又被人所监视,此去不外乎是笼中之鸟。”
王彦看他伤心,遂正正衣襟大声道:“此言差异!在我看来李兄你此去潞州正是龙入大海,虎放南山。”
李隆基闻言精神一振道:“请子昂赐教。”
王彦本对他印象就好的很,见状也不推脱道:“我要是李兄,此番去潞州正是要大大的高兴一番,李兄也听说过当年的司马懿被外派雍州,他的两个儿子一副忧色,唯独司马懿大喜,这是为何,因为他从此可以安心培养自己的力量,而不用在朝堂之上时刻提防政敌的攻击,这才有了后来的三家归晋国,司马懿真的是个聪明人,他聪明的地方就是明白名是虚的,而兵权才是实的。”
李隆基面上一喜,但随后又是一忧:“子昂说的虽然有理,但是我这去潞州只是做个兵马别驾之职,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个虚衔,手里没有几个兵丁,成不得大用的。”
王彦哈哈笑道:“李兄你又说错了,兵法云: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试想一下,如果你手下虽然只有百人,但这百人却无一不是武艺超群的奇人异士,个个以一当百,那这将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
李隆基有些恍然的颔首道:“王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学古时的孟尝君招募门客,聚集天下能人义士。”
王彦笑道:“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单凭招募还是不行的,虽然天下人不忘李家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一时招募起来还是很不容易,何况人各有志,也是有本事的人就越是高傲。”
李隆基不解的道:“那......子昂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彦一字一句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暗中训练一支精兵,只要你用的方法得当,其效果并不逊色于前者。只需如此这般......”王彦将后世从军旅小说之中看来的训练特种兵的方法对李隆基讲了一遍,其方式在这时代人看来无异于石破天惊,令人震撼不已,拍手称善。
待到王彦说完,李隆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里热血激荡,幻想着带领按照王彦所说的方式所训练出的精兵纵横沙场,那将是得等的犀利与畅快。
李隆基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猛的站起身来抱住王彦的肩膀:“子昂兄,你可否愿意帮我训练出这支精兵,以后若是三郎我成得大事,那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恩情。”说罢长身对着王彦一拜,看的王海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