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雷德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微微的有些内疚,他承认自己刚才是一时生气说错了话,可是他也非常在意——公主说到底不过当他是个侍从而非朋友吧——意识到这点,米雷德就非常的不甘心。就算是公主,也是需要朋友的啊,为什么她总觉得靠自己就能解决一切事情?难道不会觉得寂寞吗?
这边米雷德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埃斯特罗德那边的夏兹则终于从冥想中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我一睁眼就看到你这个笨熊坐在这里?这里是城堡神圣的女神祈祷堂,你就不能坐的有教养一点吗?”
“啊啊啊啊好烦人啊夏兹你这家伙难道有起床气吗!我这不是着急想知道公主的消息吗?再说是陛下派我来等消息的,他要制造一种鸡飞狗跳的效果,脱不开身在你这边费时间等你起床,就只有我来受罪了!”
“所以你就大咧咧的坐在那个有百年历史的祈祷台上吗?”
“秃头你好烦呐!我不是来听你说教的!你赶快给我说清楚感应到了没!”
瞥了一眼大吼大叫的菲叔华特,夏兹整了整衣服,好整以暇的说:“找到了。”菲叔华特松一口气,笑到:“还好秃头你是魔法师里少见的怪胎,有现成的魔法结晶不用,非要自己来凝结,魔法师协不会知道你那些消耗掉的魔力都去了哪里,他们肯定当你放出去风精灵找情报呢。不过这么干会折寿的吧秃头?”夏兹白了他一眼,说:“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吧。自己凝结的结晶可以追踪的到,只不过我这么损耗自己宝贵的魔力,某些人却拿去乱用,真不愧是笨熊。”
“好啦好啦上次是我不对……”发觉夏兹还在记恨他上次去狼熊之村随便就把传讯卷轴用掉的事情,菲叔华特忙半真半假的道歉,然后迅速的转回了话题:“公主那边怎么样,能联系了吗?”
夏兹锁起眉头说:“资料显示,曼拉十五年前发生了一起事故,后来魔法师协会就派去了一位风系魔法师做镇长,而公主也说镇长留她住下了,那么这位跟魔法师协会关系密切的风系魔法师说不定在监视着公主。昨天的通讯里有杂音,那是周围有不相干的风系魔法精灵造成的——”
“等一下!夏兹你的意思是说,搞不好公主和我们通讯过的事情魔法师协会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在这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全国假模假样的翻找到底有什么意义?!”菲叔华特激动的打断到。
被打断的夏兹没好气的瞪了菲叔华特一眼,说:“笨熊,这次的事件是兰斯和我国魔法师协会分会擅自行动,她没有跟国外的魔法师协会以及魔法师协会总部说明事实。而更有意思的是,佛蒂西亚的魔法师协会分部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公主的消息。那个魔法师监视了公主,但是他没有做任何报告,也就是说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公主为何出现在那里的,只当做是一次普通的贵族出游。”
“你怎么知道……”菲叔华特张大了嘴,“你不会是——”
“从公主离开起,我就监视了所有魔法师协会。”
“不是吧!?他们怎么可能没发现?!”
“因为我是大陆少有的几个怪胎魔法师。”
“你不要趁乱占嘴上便宜啊混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快告诉我!”
夏兹看着菲叔华特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的一笑,说:“所以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联系公主只能让对方那个魔法师起疑。我们要彻底的装傻,等皇子的人到达曼拉。”
“混蛋夏兹你居然无视我的问题——!”菲叔华特大吼一声,然后愤怒的准备离开,没走两步,回头看看满面微笑的夏兹,蔫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走回去,又啪哧一屁股坐回那个珍贵的祈祷台上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不能通讯的话,你昨天查了半晚上的资料要怎么传达过去呢?”
夏兹自豪的笑着说:“笨熊,公主应该把整座塔楼里看过的书都背下来了,我只要核实一下她的问题就可以,不需要给她什么资料。”
“那不是还是需要通讯吗?!”菲叔华特看着夏兹开心他就不爽。
“不需要联系公主。我刚才感应到的魔法结晶在两个不同的位置。”夏兹伸出两个手指,笑得更开心了,“不愧是我们聪明的书公主,另一个传讯卷轴,现在在米雷德的身上。让诺兰殿下做公主的第一任老师真是太明智了,公主跟她真像。”
“是呀,菲米是最聪明的……”菲叔华特也露出崇拜的表情。
左右卫又因为菲米·诺兰女士而结成了同盟。
两秒钟后。
“笨熊,你太失礼了,一脸猪哥表情!”
“混蛋秃头,你觉然敢说我是猪哥脸?!”
“快滚去跟陛下做报告!”
“你小子是要打架吗!来呀!我不怕你!”
“好啊,那我就让你三个魔法吧!笨熊!快用你的绝招笨熊咆哮啊!”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愚蠢的招数了秃头!”
……唉。
不知道埃斯特罗德帝国发生的各种熊飞熊跳的事情,米雷德沮丧的坐在帕米的床边,为自己的冲动失言暗暗后悔。突然觉得面前有人,他抬起头,看到费蒂正在热切的注视着他。
“额……?费蒂?”实在受不了被这样看着,米雷德只好开口问。
“你跟那个公主关系很好吧?”
“啊?”
“她很在意你的想法哦!”
“……什么?”
“我看得出来的,你的请求她似乎都会接受的样子!”
“不、没有,刚才她不就拒绝了吗?”
“那是因为我说错话让她生气了嘛!你去好好劝劝她好不好,让她行行好来救醒帕米!这不是好事、善事吗?”费蒂使劲的恳求着米雷德,“如果帕米醒来的话,要我怎么报答你都行!求你了!”
看着快要拉着他的裤脚跪在地上了的费蒂,米雷德突然产生了疑问,他蹲下看着费蒂,说:“费蒂,你为什么这么希望帕米弟弟现在就醒来呢?”
费蒂瞪大眼睛,说:“我希望他恢复健康——”
“不,我觉得不对,公主说了,现在醒来对他的健康一点也没有好处。”
“她那是骗人的!”
“公主不会骗人,我相信她。”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还要……还要对她说那种话?”
米雷德有点害羞的说:“我只是不好意思跟她说‘我留下来等他醒来,证明您的正确’这种话啊。公主说的有道理,连我这种笨蛋都能理解,为什么你却非要你弟弟冒着将来心里受到巨大创伤的危险让他现在就醒来呢?”
“……我、我——”费蒂看着米雷德,眼中溢出了泪水,张了好几次嘴都只能发出不连贯的声音,她看着米雷德坚定的望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躲闪,最后,她一甩拽着米雷德的手,扭头就冲出了房间。
“你们、你们最好全部、全部都去死吧……!反正——”少女的哭声从没关好的门外传来,话音消失在远处。
“一天之内就气走了两个女孩,你可真是个不简单的男孩子啊。”米雷德张口结舌的转过去,看见帕米的妈妈正带着疲惫的微笑看着他。
刚才居然忘记了房间里除了昏睡的帕米外还有一个人,米雷德想起自己说的关于公主的话,脸一下变得红通通的。他边尴尬的摆着手说:“不是这样的,您误会啦……”一边慌乱的后退想去把大门关上,却撞到了椅子,慌慌张张把椅子扶起来,却又手忙脚乱的撞在柜子上,几个相框乒乒乓乓的掉下来……等这团混乱收拾好,米雷德的脸已经变成了猴子屁股。帕米的妈妈看着他轻轻的笑起来。米雷德抱歉的看着她:“对不起啊,那个……”
“叫我安诺夫人就可以了。”她温柔的示意米雷德坐下,说:“其实我真的要感谢你和那位公主——老实说,我真的希望帕米他就这样一直在梦里……一直……不要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