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手帕上的诗句连起来则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看着,姗姗情不自禁念了出来,王妃也看了一眼。
花姨尴尬着,只干巴巴道了句:“好诗。”
姗姗抬头,目光从跪在地上的荣敏扫过,落在花姨的脸上,“你知道这诗句写的什么意思,好,好在哪里么?”
花姨识字,虽然没有到识诗的地步,但也猜得出来,“诗美,人更美。“
跪在地上的荣敏委屈的撇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懦懦道:“荣敏读书少,只知道此诗说云彩做衣裳,花儿做的容貌,春风吹拂栏杆,露珠润泽以后花儿更加美丽。这样的姿色,如若不是群玉山头才能看见,一定是瑶台月下才能相逢。”
“荣敏只看出来这表面的东西了,还请郡主赐教。”
何虞看着跪在地上的荣敏,丝毫不觉得她是柔弱的女子。没有说具体的名字,却把王妃郡主,全部都夸里头了。
王妃笑呵呵道:“这姑娘,真会说话。”
瞥了下头的丫鬟一眼,搬过来个小杌子。花姨也乐了,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谢谢王妃!”
荣敏忙不迭的磕头道:“谢谢王妃,谢谢郡主。”
眼看着这些事情马上就要揭过,又要开始聊八卦,何虞不想自己付出的努力,为他人做了嫁衣。
“王妃赎罪,这诗……这诗是写丽妃娘娘的。”听得何虞这样说,王妃仍在笑着,但仔细看,能看得到现在笑的有点儿假。
何虞又道:“听得仪禾姐姐说,这天下的美女,最美的不过丽妃娘娘。如花虽然没见过丽妃娘娘……呵呵,如花说傻话了,丽妃娘娘在皇宫里头,我这小姑娘怎么能看得到。但想着一定是花容月貌,天生丽质,才能常伴君王身边。”
“如花是小女子,也希望自己长得像仙女儿一样,就写了这样一首诗鼓励自己。”
这一番话说完,震住了所有的人。尤其是荣敏,她感觉很不思议,在王妃郡主面前,她想着办法讨好王妃,不明白何虞为什么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
其实何虞已经奉承过了,奉承了丽妃,奉承了王妃的娘家——常伴君王身边。
常在君王身边,还不加官进爵?!!
“你会有丽妃一样的容貌,陪伴在君王左右的。”王妃淡淡道。
这话何虞可不敢接,娇羞道:“这个,女儿家的事情,要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如花……”
王妃笑了,“只是说说,看把你臊的,脸都红到了脖子。”
“噗,何止红到了脖子,这耳朵也红了。”姗姗打趣儿道,“来,坐到这边不让别人看。”
姗姗往王妃那里挤挤,拍拍软榻。
看着王妃郡主对何虞的样子,荣敏咬着嘴唇,为什么自己想想儿女之事,就要受到怪罪,毁了名声。为什么如花说的都露白,对她还那么好,可以坐在王妃的身边?!
荣敏想不通,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偷偷用眼睛打量着比自己还小的何虞。
何虞在静静听花姨和王妃说话,这京北的事情她一点儿都不了解,姗姗偶尔还能插几句,她完全在学习,在听天书。
这期间,何虞也感觉到荣敏一直在看自己,趁着荣敏再次看过来,何虞迅速扭头,对上她的目光,报之一笑。
荣敏被逮个正着,先有做贼般的心虚,后来又觉得心里堵得慌,想鱼刺卡在了喉咙里。
过了会儿,花姨知趣的走了。何虞是随程昱冕过来,当然得去找他了。
两个人出了亲王府的后门,旁边甬道的墙下蹲着个人,何虞走近了才看到,吓得差点叫起来。
“你,你在这里蹲着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是一个小孩子,大概七八岁,比史府三公子要小上一点儿,比大少爷家的囡囡要大一点。
他们衣食无忧,而这个孩子衣服虽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因为经常在阳光底下,所以脸色黝黑,是经常劳作人家的孩子。
何虞放松了下来,尽量放缓语气道:“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臭蛋,你们是何小姐程公子么?”
“是。”
“哦……小姐公子,赶紧去救救大妈吧,大妈快要被人打死了?!”
何虞迷惑,看向程昱冕,程昱冕也不明所以。
臭蛋很着急,抓何虞的衣袖,扯了扯又赶紧松手,看看自己抓过的衣袖,再看看何虞,小心翼翼又担忧害怕。
“什么大妈,你要把话说清楚了。”
见何虞没有怪罪他,臭蛋才放下了心,“大妈,大妈就是我家门口的大妈,你们不认识么?”
“大妈姓什么?”
臭蛋挠着头,似乎很努力的在想大妈姓什么。越着急,越想不起来,跺着脚,连比划带画,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
何虞见他这么小的孩子,这种着急不是装出来的,道:“你家在哪里住着,你总知道了吧。”
臭蛋这才一拍脑袋,“客流客栈!是客流客栈的大妈!”
“高虎?”
臭蛋脸上难得见到笑容了,“就是高虎哥哥,高虎哥哥刚走,他们就忍不住了,看上了嫂子,非得拉嫂子走。嫂子挂在梁上,他们弄下来,要带走。大妈不愿意,坐在门口挡着他们,他们就开始打大妈。”
臭蛋还小,也没念过书,表达能力有限。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表达了出来。
可何虞听着,依旧迷糊着。这小年儿,高虎刚走啊,有人欺负他老婆,还上吊自杀?那程昱冕不是把瞎眼婆婆接过去了么?怎么还会有人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