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羊肉实在味道实在太好,也或许是卖羊肉的那老板手艺不错,青戈昨天晚上和小乙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所以回来后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感觉头有些晕,匆忙洗漱一番,又去工具房拿起扫把将后院清扫了一遍。今天的清扫很跟除了昨天以外的前几天清扫一般平静,没有遇到路过的杂工小丙或端茶飞奔的杂工小丁或透着些古怪的其他人。
清扫完后院,青戈就来到了前楼,正在前楼待着的几个伙计看他的眼色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应该是看见了昨天后院里的那一幕的缘故。
去厨房匆匆吃了几个包子,喝了碗汤,就往二楼的西厢房第四十五号走去。
二楼西厢房第四十五号房间里,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半老头子依旧搬着那本厚厚的账本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偶尔发出一些声音来,琢磨个不停。
见到青戈进来,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对于昨天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身为天下第一楼六帐房的他依旧第一时间内知道了第一手的真实消息。那些被保守的很紧,因为发生冲突的两方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并没有传出去。
六帐房好奇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九品高手,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心里暗自庆幸那天自己的态度良好,并没有因为不知道底细而轻慢对方,现在既然知道了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九品高手,自然要区别对待。态度更尊敬了一些。
虽然楼里的九品也有那么十几个,但大多身份神秘,地位崇高,所以即使是身为天下第一楼的六帐房的他也没有完全见过。
不过他很好奇地是既然楼里明明知道了对方是一个九品高手,为什么新的任命还没有下来。难道是上头决定磨炼他一番之后准备让他接手某个非常重要的职务?一般也只有接手某个非常重要的职务之前,才需要一些底层的工作经验。
想到这里,六帐房神色更加恭敬了些,对青戈说:“楼里来了个比较重要的人,在东厢房的第一号包间里。我怕其他人应付不来,你去帮忙招待一下。”
“那人若有什么事问你,你也随意些,不要太紧张。”六帐房说完后就觉得自己这些话有些多余,看面前的年轻人总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又怎么会紧张得起来,更何况还是个如此年轻的九品高手。
青戈道了一声谢,还是多谢了六帐房的好心提醒,然后转身像东厢房第一号包间走去。
六帐房说的东厢房第一号包间自然也是在二楼。
出了西厢房直接往前走,很快就到了。
东厢房第一号包间很豪华,桌椅全部是上等的紫檀木所制,地上铺着一层名贵的地毯。踩在上面让人感觉很舒服。
桌前坐着两个人,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眉毛很浓,嘴唇略厚,鼻子稍挺,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似乎想要告诉别人,不管你看不看得见,他就在这里,他始终在这里!
另一个是个腿粗腰粗身材很伟岸的胖子,约莫三十上下。脸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旁边还站着个腰系长剑的轻装中年人,身材偏瘦,一动不动地站在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旁边,有点像课永远不会动的树。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端起桌上的杯子,放到在嘴边抿了抿,笑道:“这就是那里产的黑茶?味道的确不错。”
“我总不能因为你赞赏这茶不错,就感激得痛哭流涕,然后以头抢地高呼不但不要你付茶钱,还要免费地再送你几块黑砖。”身形伟岸的胖子摆了摆手笑道:“就算要感激,也不应该是我,而是老五。”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没有因为胖子的话有任何不悦,反而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痛哭流涕以头抢地是什么样子。不过依我看来肯定不会很好看,所以我决定不看。”
“你亲自来这里当然不是想要看我痛哭流涕以头抢地的样子,更不是来喝几口茶然后赞美几句就回去这么简单。”胖子翻了一个白眼道。
“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里喝几口茶然后赞美几句就回去?”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反问道。
“这些喝的东西一不能果腹充饥。二不能让你真气沸腾,摇身一变成为万人景仰的大宗师。在我看来要花很多钱才能喝的没用的东西就是一坨****。还不如去炖几条狗来吃。”胖子笑嘻嘻地说。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旁边的那棵树听到胖子说话如此不堪,觉得是对自己主子的羞辱,眉头一皱,下垂的右手握了握腰间露出来的剑柄。露出一股冷冷地杀气来。
胖子盯着那棵树,眼睛眨巴了两下,冷笑道:“大冬天的,你这个像棵树一样的手下火气倒是蛮大,也不怕被人劈了来当柴烧。”
说完,身子还故意抖了抖,像是房子里真的很冷一样。
轻装中年人脸色一变,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剑柄的右手紧了紧。身上杀气更胜。
“你先出去。”锦衣华服的中年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摆了摆手说。
轻装中年人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放心吧,没有人敢在天下第一楼对我不利。”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赞赏地笑道。
轻装中年人退了出去,关好门,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尊门神。放在腰间剑柄上的右手并没有放下来,脸上满色警惕的神色。只要里边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天底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没有的几个了。而且,还这么粗俗的,也就只有你——天下第一楼的三掌柜了。”锦衣华服的中年人微笑道。
“我又没有什么事情要求你,为什么要敬你畏你怕你而不敢这么跟你说话?”胖子嘲笑道:“你又不是一个指头就能把我削成两半的大宗师。”
胖子所说的那个指头并没有真的把胖子笑成了两半,而是把胖子的武器——一把黑黝黝的烧火棍削了两半。
“难道你真的在南边遇到了夏青衣?”中年人没有理会胖子对自己的不敬,皱了皱,问道。
“也不知道那夏青衣吃了什么兴奋剂,竟然也去那凑热闹。”胖子似乎想到了很多天前那犀利的一指,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原来你也有害怕这种情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讥讽道。似乎看到胖子害怕,他很开心似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害怕这种情绪?”胖子并不引以为耻,身体向桌子下的火炉靠了靠,反问道:“夏青衣是大宗师级的剑圣,我害怕难道就应该感觉到羞耻然后像个小娘们一样抱个琵琶遮住自己的脸不敢见人?”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没有理会胖子的丑态,而是抬起头来,望了望窗子外面,略微沉思了一下,说:“既然夏青衣真的去了南边,我在想,那东西有没有可能落到他手里。”
“老五已经去南边找他了。”见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说到正事,胖子脸色一正,没有再继续冷嘲热讽:“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