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申公豹托人送给小白一个小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小白不禁偷笑,这个申公豹平时见他憨憨的样子,花花心思倒是不少,可惜下人房里连面清楚的镜子都没有哪有机会用得上。
主人没有回来,膳食坊的几个丫头也就落得清闲,小白忙里偷闲在园子中转转,夜朗星稀清风拂面,这样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没有师傅的在身旁唠叨的日子,连星星也明亮异常。
突然一个黑色身影自墙外翻入,向着小白所处方向疾步跑来,小白被惊出一身冷汗,黑天半夜的难道是翻墙而入的贼人!
黑影转瞬来到小白面前,身子一倾跌入她的怀里。
“啊!”小白惊呼一声,本能抵抗将黑衣人推开,对方瘫软在地,月光下男子用黑色面巾遮住脸部,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反射着寒光,低声说道:“别出声,是我!”
闷闷的声音传来,小白惊诧发现,黑衣人原来是申公豹!难道臭小子不学好,黑天半夜做飞贼出去行窃,被人打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白疑惑询问。
“先扶我回房。”申公豹吃力起身,咬紧牙关,被小白搀扶回房间。
回到申公豹房间,小白点燃烛火,沉下脸逼问申公豹:“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先别问那么多,快帮我把血衣换下来。”申公豹扯掉身上的夜行衣,暴露出腹部的刀伤,伤口有半尺长,皮肉外翻,幸而没有伤及内脏。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小白虽是狐妖,但平日里杀鸡都不敢看,石头身上狰狞的伤口,令她慌了手脚。
“抽屉里有金疮药,给我拿来。”申公豹面色惨白,由于失血过多,薄唇已经没有血色。
小白急忙找来金疮药递给石头,他紧咬牙关将红色药粉撒到伤口上,由于隐忍疼痛不敢出声,申公豹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面部随之扭曲,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一会有官兵来搜查,你我要见机行事。”申公豹喘息着提醒小白,事情还没有完。
小白帮申公豹包扎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衫,将沾满血的夜行衣送到灶房烧毁,等她再回到申公豹房间时,院子外传来官兵敲门搜宅的吵杂声。
小白看了眼石头,他面色惨白双唇失血,一看便会露陷,于是急忙跑回房间取来胭脂,给申公豹画了个淡妆,吹灭火烛刚要离开,却被他拉住。
“求你,帮我个忙,留下来!”申公豹毕竟是小白的救命恩人,她虽然不知道申公豹犯了什么王法,但是平日里见他醇厚善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心一软点头应允。
脚步越来越近,窗外火把通明,房门被官兵一脚踢开,呼啦涌入十几个手持火把利刃,凶神恶煞似的官兵。
“这屋住着何人赶快起床让官爷搜查。”管家尾随官兵进屋,拿着火把向床铺走来。
小白急中生智,抱紧申公豹,做出一副惊恐万分状,其实她此时也是真的万分惊恐,若是露陷,不但保不住申公豹,连她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你们!你们竟然做出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管家看清床铺上二人之后,由于震怒,气得手直哆嗦。
官兵手持火把,走近查看:“床上之人,下床搜查。”
“是两个偷情的下人,请官爷移步,别脏了您的眼。”管家殷勤上前劝阻。
“是谁半夜不让人睡,搜到我的宅子里了?”慵懒温润的声音传来。
“参见世子!”凶神恶煞似的官兵,见到来人之后,纷纷跪下施礼。
小白抬起惊恐的眸子,定睛观瞧这位及时出现解围的世子,借助忽明忽暗的光线,那张英俊绝伦近似于完美的面孔出现之时,小白心头一颤,原来主人就是西伯侯的大世子,伯邑考!
“虽然是下人偷情,但是在我的宅子里,就是我的家丑,不劳各位费心,本世子自会严惩!”伯邑考冷下脸,阴鸷的眸子扫过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无形的威慑力充斥整个房间。
“属下告辞!”官兵收队悻悻离去。
“你们也下去吧!”伯邑考慵懒阴鸷的眸子扫过其他下人,管家与几名家丁毕恭毕敬退下。
伯邑考穿了件白色睡袍,外面罩着同色披风,优雅坐在太师椅上,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盯着床上二人,忽而扬起嘴角,展露诡异浅笑。
申公豹急忙下床,跪倒在伯邑考面前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利,险些暴露身份,请世子治罪!”
小白一头雾水,该不是做了一场惊梦吧,申公豹变身杀手、主人变身世子,这个奇怪的院落还有什么是秘密不为人知?
“她是如何卷进来的?”伯邑考犀利的眸光射向神情愣然的小白。
“启禀世子,是小白姑娘救了属下一命……”申公豹把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给伯邑考听。
“嗯,你的身份不可暴露,一会该怎么做,不用本世子提醒你了!”伯邑考俊美的凤眸冷眼睨向小白,起身欲走。
申公豹连忙跪爬几步,扯住伯邑考衣角哀求:“小白姑娘并不知情,请世子饶她性命。”
小白心头一室,身体不由打个冷颤,原来世子交代石头一会要办的事情,就是解决掉自己,杀人灭口!妈妈咪呀!太被催了,好人不得好报!
“死士最忌讳动情,你必须亲手除掉她。”伯邑考目露寒光,完美俊逸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小白悲愤,原来世子他是一个披着伪善外衣的恶徒!
“世子求你!不要杀她!申公豹定会肝脑涂地报您大恩大德!”申公豹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苦苦哀求,却没打动魔鬼半分,伯邑考俊逸的面容冷然无情,嘴角挂着嗜血的浅笑淡然开口:“难道你也不想活了吗?”
“求世子不要杀我,我也可以像申公豹一样为世子效命!”小白不能眼瞅着自己被灭口,与其等着被宰,不如拼死一搏。
“呵呵……就凭你?”伯邑考高傲清冷的目光,蕴满鄙夷。
“奴婢虽不会武功,但谁规定杀人一定要用刀?”这些台词也是小白现学现卖,在姐们们那里剽窃回来的,为了保命先搬来一用。
“说得好,你证明给我看,是否配做本世子的死士!”伯邑考饶有兴致一步步逼近堆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白。
“请世子明示。”小白急忙起身跪在地上等待世子开恩饶她一条小命。
“明日来我房间。”伯邑考收起犀利的目光,转身离开。
申公豹无比懊恼的回头望着小白埋怨道:“你好糊涂,做了世子的死士,今生便生不如死!”
小白心头一沉,虽然她不知道申公豹口中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概念,但在申公豹的眼神中,她已经读懂了其中的残忍及恐惧!
“挨过今晚再说,说不定明早我就偷偷溜出去远走高飞了!”小白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申公豹,佯装轻松安慰他,实则也在安慰自己。
“我们是跑不出世子的手掌心,你已经被卷进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申公豹无比愧疚凝视小白,欲言又止。
“不怕!只要活着,总能想出办法!”小白从小到大的信条就是,要乐观坚韧地撑到最后,事情一定会有转机,她坚信任何事情都有解决办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