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唐安用没受伤的手支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平静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美丽少年。天机谷弟子个个俊秀不凡,但是像这少年般倾国倾城的还是第一次见。
“丝礼,大小姐我是丝礼。”美丽的少年带着和煦的笑容,整个人笼罩在淡淡的光芒之中,神圣不可侵犯。
“我怎么会在这里?”唐安思绪一转,不由想到那间布满了鲜血和刑具的石室,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变的悲伤。
“你在难过什么?”丝礼仍是温和的笑着,像是三月的春风,柔柔地拂过受伤的心灵。
“我。。。。”唐安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无论如何她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师父的不是。
“谷主手段狠辣,所以你害怕他,怕他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丝礼盯着唐安的眼睛,容不得半点退让。
“师父,怎么可能?”唐安抿着唇,捏着被角斩钉截铁地说。
“你觉得这样的谷主很讨厌?”丝礼的声音愈加的柔和了。
唐安把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大声道:“师父是最亲近的人,可是。。。”说道后来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可是他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你心目中所想的样子,所以你失望了,你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是吗?”他的声音依旧温和,说到后来却带上了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你,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任何人被揭破心中所想都不会开心的起来,唐安也不例外,她恼羞成怒了。
“小姐请休息吧,在下先行告退。”被人抢白了一通,丝礼仍旧笑得温柔,他微微躬身,优雅地退了出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谷主他也是没办法。”悠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余音渺渺,令人回昧。
唐安转头看向窗外花丛,可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记若昉清冷的样子,担忧的样子,微笑的样子,慈爱的样子,像跑马灯似的在唐安的脑海中显现,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酸甜苦辣难以形容。
“师父”,唐安不自觉地喃喃道,忽地眼角瞟过一抹白色,她蓦然一惊,记若昉正站在她身后,眼神幽深地盯着她。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唐安却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声若蚊蝇地喊了声师父。
“进步不小啊”,记若昉的脸上不见丝毫怒容,清冷的声音毫无感情。
唐安以为记若昉是在讽刺自己,大气不敢出一下,只低了头,作认错状。
“还没开始教训你呢,低着头做什么?”清冷的声音染上了一分笑意。
偷偷抬眼瞧了一眼,见记若昉确实没有怒容,唐安才稍稍把头抬高了一点。
“伤势好些了吗?”随意地坐在床边,记若昉关切地看着唐安的肩膀。
“徒儿已经没事了。”脸色白了白,她假作不在意地看向了窗外。
记若昉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声道,“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师父,受伤不值得。”
“嗯”,唐安摸了摸脸,光滑细嫩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哼!这时候倒是知道爱惜容貌了。”记若昉冷哼一声,抬手给了唐安一个爆栗,打的她哎呦一声。
“跟师父回去吧。”说着就一手穿过腋下,一手穿过腿弯,将唐安给抱了起来。“师父”,唐安娇嗔一声,两手搂着记若昉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小脸红的和西红柿有的一拼。
“抓紧了,掉下去师父可不负责。”听闻此言唐安下意识地抓紧了记若昉,心如鹿撞,呼吸不畅,但她非但没有觉得难受,反而隐隐心生幸福之感,不由自主贴的更近了些,只希望到正院的路能更长些。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幸福。记若昉刻意放慢了脚步,两人徜徉在犹如世外桃源的天机谷中,微风拂过,片片花瓣调皮地落在两人的头上、身上,淡淡的花香更添了几屡美好。
快到唐安的绣楼时,记若昉貌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安儿,你希望师父怎么处置青丫?”
“安儿?”
记若昉哭笑不得地发现,唐安呼吸平稳,小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
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惯睡得床上,拉好被子,记若昉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他慢慢地弯下腰,形状姣好的唇向女孩的额头碰去,就在亲到的前一秒,唐安忽地翻了个身,记若昉一惊,身影陡然消失不见了。床上睡的正香的某个人,舒服地蹭了蹭被子,与周公聊得正开心。
“谷主”,白衣白发的男子单膝跪在记若昉面前,低着头,凛声道:“昨夜有四名外门弟子被杀了,死状奇惨,不知被何物搅成了肉末,请谷主示下。”
记若昉原本有些发红的脸在听了白发男子的话后,瞬间消失不见,“这几人修为如何,有没有什么共同特点。”
“几人修为低下,皆是刚刚入门还未突破练气初期的低级弟子,有男有女,并无其他特点。”白发男子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传我命令,遣执法堂负责查明此事,可自行挑选外门弟子协助,如有必要可请白芷长老相助,让外事营多派些弟子巡查,个长老轮流带领弟子巡查。”一一交代完毕,记若昉挥了挥手,白衣男子如来是一般,立即消失不见了。“哼!”他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香茗,细细地品了一口,才转身走入内室。
唐安做了一个梦,她很久不曾做过梦了,这一次的梦境清晰无比,也恐怖无比。她梦见了多年不见的母亲,她母亲温柔地抱着还是婴儿的唐安,笑得格外慈爱。笑着笑着她的眼里竟流出血来,暗红的血液从那温柔的眉眼中流出来,格外的诡异狰狞,她明明是笑着的,发出的声音却格外的凄厉,“唐安,我儿,我儿。。。。。”
“啊!”唐安尖叫一声,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忽然她就哭了起来,泪珠像不要钱似地一颗颗争先恐后的往外冒,她哭的很大声,几乎可说是撕心裂肺,闻声赶来记若昉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安安不怕,师父在这里。”
他以为是石室的经历吓到了唐安,才会做恶梦,不像唐安听到他的话竟直接跳了起来,在地上跳起舞来,跳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记若昉脸色铁青地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