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继光今天包下青岚院的头牌和红牌是为了给刘三等人压惊,昨天的械斗中,刘三死了两个手下,重伤数人,可谓是损失惨重,此事因白继光而起,他总得有些表示。
如果是平常时候,白继光可没有包下妓院这样大的手笔,这可是要花不少钱的,今天就不一样了,谁叫白承业允诺了他可以找账房报销一应支出呢,白继光也难得的公.款潇洒一回。
“你个庶出的下贱东西,说,白郎那个小杂种躲到哪里去了?!”见到陈振梁,白继光心头的火立即窜起三丈高,要不是陈振梁叫来钱老虎,他搞臭赵家义诊的计划八成就能成功了。
“嘿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陈振梁冷冷一笑,抱起膀子,斜眼瞄着白继光,吊儿郎当地说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又没有好处。”
白继光目光阴狠,问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让我想想啊。”陈振梁歪着脑袋,左手抱着胸口,右手托着下巴,食指在刚冒出头的胡须上刮了几下,忽地拍手做恍然大悟状,道:“最近我养的那条母狗发情了,如果你愿意草它几次让它安分下来的话,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把白郎的消息告诉你哦。”
陈振梁和白继光对上的时候,好多姑娘嫖客都出来看热闹,听到陈振梁的话,围观的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哈哈大笑。
陈振梁的话说得真是太毒了,白继光的面孔渐渐扭曲,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捏得嘎嘎响,终于在一声怒吼中爆发:“我草你妈,你们两个婊子养的贱种,老子今天就先把你给宰了,再把白郎抓来千刀万剐!”
说着,他已经扬起拳头朝陈振梁的面门打来。
陈振梁丝毫不惧,他一个后撤,躲开了这一拳,同时抬脚朝白继光的小腹踢去。
白继光跃起一米多高,避开这一踢,同时凌空出脚,踹向陈振梁的下巴,陈振梁一个矮身,随即伸手去抓白继光的脚踝。
白继光缩腿,接着一个下踏,踩向陈振梁的脑门,陈振梁前跑两步,跑上楼梯,借势反身跳起,追上半空中的白继光,飞到比白继光高出半个身子后,他双脚连踢,招招不离白继光的胸口
白继光用双手挡下了所有攻击。
二人落地,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短短三秒,二人却是过了整整六招,赢得了满堂喝彩。
白继光十三岁,炼体五重,陈振梁十五岁,同样是炼体五重,陈振梁年纪大,但是白家的功法比陈家功法高级,二人一时也难分高下。
“破岩爪!”出师不利,白继光大为光火,他大吼一声,双手成爪,元力灌注之下,手掌呈现出岩石一般的灰褐色,只见他双手连挥,带起呼呼风声,狠狠朝陈振梁的面门抓去。
“陈家弹腿!”陈振梁也不示弱,一声轻喝,元力灌注双腿,一时间,他的双腿犹如装了弹簧一般,连连弹踢,带起道道残影,和白继光的破岩爪撞在了一起。
两人再次战成一团,皮肉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对战双方都还处于炼体阶段,元力只能在体内流转,无法外放,因此周围的人倒也不怕误伤,纷纷聚在五六米外围观。两位少爷打架,这可不常见。
楼上的莺莺燕燕们则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好似楼下两位少爷打架是为了她们而争风吃醋一般。
得知白继光和陈振梁打起来了,刘三等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们分散在看客中,关注着战局。刘三目光阴沉,给站在对面的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名手下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场中二人已经打出了真火,出手毫无顾忌,杀招叠出,互有损伤。
陈振梁一不小心吃了个亏,脸颊上被抓出了三道血痕,他顿时大怒,一把扯掉身上碍事的青袍,露出内里的短衫,收腿蓄力,然后整个人猛的跳起,双腿车轮一般连环踢出。
“夺命连环踢!”
见陈振梁用出这记狠招,白继光大骇,连忙抬手抵挡,挡住了第一下,他的双手开始发麻,第二下,手被踢开,露出胸口的空门,第三下,被结结实实的踢在胸口,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倒退七八步才停下,胸中一阵气闷,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妈的,我杀了你!”白继光擦去嘴角血迹,气急败坏,嘶吼一声,握爪成拳,打出道道残影,扑向陈振梁。
“狂风拳!”
陈振梁心中一凛,狂风拳可是白家的不传拳法,只有嫡系子弟可以学,小觑不得,当下也全神贯注,小心应对。
“嘭!”
第一拳,陈振梁用双臂挡住挡住了,巨大的力道震得他骨头生疼,狂风拳以拳势快速凶狠著称,他不敢怠慢,准备抬脚挡住第二拳。
然而,就在这时,一颗小钢珠从人群中射出,不偏不倚的击中陈振梁左腿弯,他感到受伤处仿佛是被人用尖刀狠狠刺了一刀,疼痛难忍,左腿失去控制一般用不上力气。
糟糕,有人用暗器偷袭!
然而,不待陈振梁回头去寻找偷袭之人是谁,白继光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面门,一拳两拳三拳……拳头如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噼噼啪啪,将他整个人打翻在地。
“妈的,贱种,你个婊子养的贱种,敢和老子嚣张,敢打伤老子,既然你找死,老子就打死你!”白继光歇斯底里一般咆哮着,骑在陈振梁身上,疯狂攻击,竟然是想将陈振梁活活打死。
“白少爷,够了够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到时候,白老爷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刘三见分寸差不多了,连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白继光从陈振梁身上拉开。
“他妈.的,都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小杂种不可!”白继光还要继续,却被刘三死死拉住。
“好了好了,白少爷,打也打够了,咱们喝酒玩姑娘去,哈哈,走走走。”刘三一边把白继光往楼上拖,一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跑去陈家报信,让他们来领人。
陈振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奈何全身酸痛无力,抬一下手都困难。
“少爷,您别乱动,林圣手说了,您的伤太重,不躺上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侍女连忙走到床前,劝道。
“哎呀,振梁,你醒啦,来,快把药喝了。”振梁母亲周夫人听到响动,也连忙捧着药水过来。
“好苦啊!”喝下药水,陈振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周夫人取出手帕擦了擦陈振梁的嘴角,柔声劝道:“以后不要再和人打架了,你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周夫人眼圈一红,淌下两颗泪珠。
“妈的,白继光,你下暗器偷袭老子,这事你没完!”
一想起打架的事情,陈振梁心头顿时升腾起一股怒火,若是堂堂正正打输了,他也认栽,可是被人偷袭而输,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娘,你去找父亲来,我要和他说,我是被人偷袭才输的,我要报仇。”
“你还说!”周夫人气呼呼地揪了陈振梁的耳朵一下,“在妓院里争风吃醋被人打了,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老爷发了很大的火,要不是看你伤得重,都要动家法了,你呀,还是消停点吧。”
“我……”陈振梁胸膛鼓动几下,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得知陈振梁醒了,赵穹也赶了过来,一番嘘寒问暖过后,又担忧的问道:“陈公子,你身体如果不方便的话,明天取药剂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吧。”
因为陈振梁被打伤,赵家药房今天没有收到白狼的药剂,好在赵家也不是没底蕴的小家族,调用库存的药剂短时间内挺得住,可是如果陈振梁真的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赵家缺少药剂支援,可就危险了。
“没事,我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出城了。”陈振梁坚决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赵穹点点头,又说了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起身离去。
夜渐渐深了,房间中只剩下陈振梁一个人。
“哼,你们不帮我,我找白郎去,他一定能帮我出气的,白继光,你给我等着。”浑身酸痛难忍,陈振梁根本睡不着,他双眼瞪着天花板,满脸不甘神色。
卧牛岗,白狼招式凌厉地打着一套强健身体的拳法,挥汗如雨。
今天的两件事情让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头一件事是流水机出问题了。今天下午的时候,白狼照例来到流水机旁边收取药剂同时添加原料,然而,他发现流水机配出来药剂的竟然全部是废品。一番检查之后,他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一部分零件变形磨损导致流水机精度不准,配制药剂可是一件精细的工作,哪怕是仅仅几滴药剂的误差都可以将药剂报废。
第一次用木头石块组装流水机的时候白狼就遇到过这样的问题,一开始好好的,药剂顺利配制出来了,可是用不了多久流水机就会变形,搞得他不得不每隔一个小时就调试一次。
本以为用金属打造的流水机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可惜这样的流水机也只是正常工作了两三天而已。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流水机在水流的驱动下运转,将一套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很容易就会造成金属疲劳,进而扭曲磨损。
还好,经过十几分钟的调试,这台流水机总算是暂时恢复了正常,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出问题会在什么时候。
另一件让白狼烦躁的事情就是今天陈振梁没有按时来到交接药剂的地点。他不知道陈振梁为什么失约,以防万一,还连忙转移了藏身之地。
观察了半天,白狼才确认自己没有暴露。
将一套拳法打完,看着远处灯火点点的古石城,白狼打定了主意,明天如果陈振梁还没有来,自己就冒险进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