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衣青年转身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带着些许坚决与果断,仿佛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自己今晚能否顺利脱身,也就靠这一剑,便也不顾一切的飞身直朝戚复刺过去,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丝犹豫。
而戚复似早有准备般,在剑尖即将要刺中自己心脏的那一刻,微微向右闪身,轻松的避开此剑,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攻势时,右臂前伸,掌心向外,直锁定对方手腕,一掌劈过去,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对方的软剑打落在地,复而掌心微拢,直接伸向对方的命门,想一击将对方制服。
那白衣青年见对方的攻势如此之猛,也无暇顾及掉落在地上的软剑,眼看对方就要扣住自己的脉门,自己却是已经来不及避开了,无奈下只得把身子尽量向右侧,避开自己的门脉。瞬间只觉得右肩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要不是青年早有准备,只怕得当即从屋顶滚落到地上不可。
而戚复原本并不打算真的伤害对方,只是想将其制服,搞清楚这件事情罢了,却不料对方为了躲避自己着一击,硬是转身,将背部留给了自己,自己收力不及,却只能硬生生的在对方的背上抓出几道血痕,看着自己紧抓在手中的衣服碎片,戚复皱了皱眉,自己这一招应该还留有空隙可以让对方避开才是,这个白衣人的身手一般,轻功也一般,与先前那黑衣人差太远了,看来自己是找错人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懊恼的时候,那白衣青年见对方给了自己这一击后,便不再有其他动作,却是盯着他自己的手臂发起呆来了。顿知机会难得,便强忍着背部的疼痛,右手迅速的抽出自己藏于袖口的飞镖,没有任何预警,便对准戚复的心脏射了出去,复而又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弯腰拾起自己先前被打落在地的软剑,提气侧身直往戚复逼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瞬间便完成,任是谁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抵挡这般双重攻势吧。
而戚复却不是一般人,自小在家族里,便天天被那两个无良的父母和师兄弟们时不时的偷袭成习惯了。所以对白衣青年的动作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眼见飞镖越来越接近戚复的胸口,而紧随其后的软剑也紧逼而至,却不见戚复后退或者是躲闪,却是一反常态的运气朝暗器的方向起身逼近。
白衣青年见对方不但不躲,还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心想对方既然要找死,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能死在我楚荻的手上也是对方的光荣。
却不料事情在瞬间却急转而下,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楚荻却被那个应该死在自己剑下的戚复拿着剑指着自己的脖子,而且还是拿着原先自己准备来杀死他的软剑指着自己的脖子,而自己握着剑的手掌还一阵阵的发麻,楚荻一下子愣住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他的自尊,他的骄傲都不容许他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的。
其实,在对方将手臂缩回袖中时,戚复就已经暗暗警觉起来,更何况对方还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在准备射出飞镖的那一瞬间,原本有些急促而紊乱的呼吸一下子就归于平静,若这样自己还能中招,回去不被那对无良父母笑死才怪。
看到对方杀意那么浓,戚复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不过,戚复是个不会让自己随便就挨别人打的主,对方都要杀自己了,哪有乖乖的让对方杀的道理,只见身体本能的就欺身向前,在飞镖要射中自己的瞬间,轻微的侧身躲过,不过身体依旧在前进,所以对方完全看不到自己有移动过,而后自己又一掌将其握剑的那只手臂抬高,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将对方的软剑夺了过来。对于楚荻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戚复看来确实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切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白衣青年料想不到自己这般精心策划的举动就这般被轻易的攻破了只要对方在往前一点,自己命也就没了。没想到居然强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下相信只是一招就打的自己毫无招架之力。难道自己引以为豪的武功尽是这般的不入流?
其实,并不是楚荻武功不济,以他的身手,在江湖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只不过戚复太强了,而且对方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楚荻自小便规矩惯了,武功路数也没什么新意,再加上自己又急于求胜,故而才被戚复轻而易举的制服住。
戚复平静的脸上不起一丝波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楚荻,却不说话,只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风轻轻的吹着,带起些许寒意,若有人此时经过此处,必能看到一副相当滑稽的画面,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略显狼狈的站在巷子的出口处,身上的衣服有些许凌乱,而背后肩胛处还有些血丝染红了大片的衣服。而站在白衣男子身前的青衫男子虽然拿着剑指着白衣男子,脸色看上去也比白衣男子要好很多,可是他那一身破乱不堪衣服让人怎么看都像是被打的很惨的那个。
楚荻虽然无法接受戚复能如此轻松的胜过自己,不过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暂且放下了自己的自尊,脑子很快的转动起来,一边应付着戚复,一边寻思着最佳的脱身之计。
“兄台,本人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楚荻此刻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
戚复用眼角瞟了瞟掉落在一旁的飞镖,又顺手把自己手中的剑向前伸了那么一点点,其用意不言而喻,也懒得和对方废话,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对方。
看到对方不言不语,楚荻不由的冒出些许冷汗,此时他也已经认出的对方就是早上在朱门街上找顾家小姐麻烦的男子,却想不通,凭自己对顾忆的了解,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得罪过她的人,心想今晚顾府那几个人肯定都会留在顾府,自己才会选择今晚去顾家商号探个究竟,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这名男子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偏偏还这么倒霉的被自己撞上。忽而楚荻脑中闪过一个片段,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方才见兄台紧追着自己不放。出于自保,只能出手了,只是一场误会,在下先前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黑衣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而过,心下好奇,便追了上去,却不料没追着人,却是被兄台追得这般狼狈。”成败在此一举,楚荻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语气诚恳而急切,虽不想泄漏此刻自己内心的万分紧张慌乱,但这话让人听着,却是心如明镜。
“是么?”戚复不置可否,神情不变,黑亮的明眸紧盯着对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与事实不符的东西。手中的剑依旧抵着楚荻。既然黑衣人已经跟丢了,其他人打算干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来一身腥,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想着便轻轻动了下举着剑的手臂,吓得楚荻以为对方真的想自己杀了自己。却只听他冷淡却有礼的说了声抱歉。
楚荻微愣,但看见戚复轻轻的将手放下,复而把手中的剑扔还给自己,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却又不明白既然对方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又怎么愿意放了自己。却是怎么也想不到戚复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自己而且又闲太麻烦,所以自己才能逃过一劫。
戚复只是无所谓的转身离开,甚至都忘了问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戚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别说回顾府的路要怎么走了。这下戚复又犯迷糊了。在街上绕了一大圈,却又回到了巷子中,而此时,天际却已经有些微微泛白。
戚复看了看四周,却不见有什么标志能够明确的告诉自己,自己具体是在什么地方。走出巷子,眼前是空旷了很多,眼前却也不是什么街道,却像是一个小广场,两旁也没什么建筑,只有两面高墙将另外一边的景色给阻隔了起来,墙边上种植了几株翠竹,用以遮挡那不怎么好看的墙面。两面墙的中间自然就是自己身后不知道通到哪里的小巷子,自己在里面绕了整个晚上,却还是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哪里。
广场正中间有一面高约两米的宽约四米的石墙立在那,上面还雕刻着类似于戚复在族里看到的八仙过海的画面。戚复知道这是一般大户人家都有的如意墙,用来驱邪避凶,祈福守财的。
既然都到这了,而显然这个时候戚复也找不到人可以问路,不如就去问问这户人家好了。身后的青石路小巷,原本昏沉一片,不见半个人影,而戚复正欲往前走时,身后却有人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