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说,那个男生连死都没能追求到手的女生叫什么来着?”
“哦,你说她呀。叫凌馨雨。”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我说哥们,你就不要乱想了,你想当第二个肖飞不成?呵呵……”
“什么啊,那只是个意外之外的意外,我能相信那个吗?唯物主义懂吗?那个男的只是不凑巧,倒霉罢了,你看看每天世上都有多少人因意外死亡,你永远也不能确定你下秒会碰到什么……”
“我呸,你丫给我住嘴,简直就一臭乌鸦。我还没活够呢,你这就咒我——”
“那兄弟你不会真认真的吧?!”
“我便不信邪了。你们看着,看着我凯旋而归。”
……
“听说了吗?远山师范学院又死人了。”
“这才多久啊?怎么又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两个死者都是为了追求一个女生才死的。”
“不会吧!那这个女生岂不是个天煞孤星,命里专门克人的。
“虽说这很迷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前一个被花盆砸死,这一个又落水而亡。”
……
远山师范学院六月二号,死者名叫路德金,离上次死亡事件仅半月之遥。这次死者为落水而亡,就在学院湖心池塘。死者室友都说不可能,路德金不会水是真,但他一般不怎么去池塘,更不会无缘无故意外落水。因为往往溺水的都是游泳技巧非常好的人,很少听说旱鸭子落水的意外事件。
事有蹊跷,警察当局立马介入此案。
雨儿作为死者生前被追求的对象,与此案联系最为密切,所以雨儿被警察作为调查对象。
虽然审问加调查,雨儿也很配合警方,但此次事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警方没能从此次调查中获取一丝人为作案的信息。也就是说,死者真的只是落水而亡,不含其他原因。这其中还有一个可能,也就是说死者其实是自杀。死者因为求爱被拒绝,而心灰意冷,遂一时想不开而心生了断生命的悲观思想,所以才发生了现如今令人扼腕叹息的生命悲剧。
但这不对,路德金的死党朋友们说,他一直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上心,这次之所以追求凌馨雨,完全出于几个人的玩笑打赌。是以为即使追求失败,他也不会走上荒唐可笑的轻生道路。那种原因放在路德金身上根本就没可能,就好比老虎一直是吃荤的,突然有一天你看见它躲在角落正斯斯文文地咀嚼几颗大白菜,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路德金是绝对不会走上这条他自己也觉可笑的道路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的确是不慎掉入池塘的。而这种猜想很难令路德金生前的死党们相信。
如果说是落水溺亡,那他一定会拼命呼救,况且据法医鉴定,死者死亡时应该在晚上八点至十点。诺大的一个校园,怎会没人听见死者的呼救声。
……
一时间,远山师范学院充斥着各种流言蜚语。而流言的矛头直指雨儿。
雨儿一下子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女孩变成不平凡。变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对象,不吉的化身。
甚至于以前经常出没于女生宿舍的男生,现如今连女生宿舍的门槛也不敢踏进一步,生怕进去了就再也见不到人世了。平素候在女生宿舍下等女友的男生再也不敢站在那了。
不止男生对这个叫做凌馨雨的女孩闻风丧胆,就连女生们也不愿过多的谈论这个被诅咒的雨儿。
这次,雨儿宿舍的情况又发生了改变。
之前对自己逐渐冷淡的室友,现在彻底变成了冷漠和忽视。
或许在她们心中,已经将这个每日共处一室的室友当成了想要逃避的噩梦,因为就是她,间接的害死了两条生命,活生生的人。虽然没人能证明就是她杀的,但勿庸质疑,每个人的潜意识中都已经确定了凶手。
现在室友们吃饭再也不会叫鱼儿了,她们甚至不再带回宿舍了。干脆吃完了散步,或者干别的什么,总之她们已将宿舍当作一个只供栖息的地方,除了睡觉宿舍再也没有别的功效了。
接而连起的两件死亡事件彻底将远山师范学院推倒了舆论的制高点,校方已到了非处理此事不可的时候,本来第一起事件发生后,校方就有意想要限制学院互相恋爱的行为,但还是碍于种种原因没能实施。因为大学生都已是成年人,大学更应具有包容自由等等,大学生恋爱本以成为近年来社会的风气。凭校方一己之力就想要限制的话,那不可能。
此次校方决心已定,限制恋爱是不可能了,但有一人无论如何是必须得开除了。不然必定会影响到学院,下届的招生名额啦,学生的恐慌心理导致的退学啦。校方时刻考虑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但校方并未立马实施这个开除计划,因为他们还得找到一个让人不可诟病的理由。如果说因为恋爱就开除某个学子,这无疑于自找攻击。更何况对方还没有正式交往。
……
吹着晚风的江边,油轮三三俩俩缓缓驶着,驶过江面划出一长条波浪的尾巴,不时拖着气鸣笛两声。
雨儿独自坐在江边,细长的背影在晚风中备显落寞。
乌黑的秀发垂到肩膀上,遮盖住两侧的脸颊,风偶尔吹过,西丝摆动着。
回想这一个月所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电影倒带般,画面凌乱粗糙,但却深深刻进记忆里,然后反复提醒反复折磨。
难道自己生来就是个错误,先是亲身父亲不知是谁,然后是看着妈妈逐渐自我毁灭,再然后自己背上行囊,远赴他方,却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魔爪,难道自己真是一个被宿命所诅咒的孤星,永远得不到爱,不配拥有一切。
就这么呆坐到天色完全黑透,城市的灯火渐渐亮起,五光十色的灯火,照出金碧辉煌的城楼,好像一场迷离的梦。猛然醒来,原来一切都熔化在太阳的沸点里。
“离去吧,无论哪里,我已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