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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亡者不归

二零一零年五月十九号,天空一碧如洗,如同倒挂的深蓝大海。

这一天,远山师范学院却如同晴天霹雳,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阴霾的气氛中。

“知道吗?今天我们学院死人了。”

“啊!不会吧,死的人叫什么来着,哪个系的那个宿舍的?”

“不就是那个计算机系的,好像在三栋210宿舍。哎,苦命人啊,好像是为情所困。有谁想到会被一盆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

“啊!这也死的太不值了吧!那个女生呢?她是什么人?”

不到半天的时间,事件便迅速传遍整个远山师范学院,及附近居民社区。

第二天的晨报报道:2010年5月19日下午3时,远山区远山师范学院一男生被高空落下的花盆砸中,经抢救无效,于当日下午死亡。据死者同学口述,可能是因情所困,长时间停留在女生宿舍下等待,最终导致悲惨意外发生。

死者已死,在校园里乃至整个社会上都引起广泛的关注,校方迫于死者家人的追责和舆论的压力,正全力介入此事,以调查出这件惨案背后的真相。

肖飞刚倒下时便有人及时拨打了120,等到雨儿赶到楼下时,人已经被送走,地上还隐约有斑驳的血迹。

等到雨儿赶到武汉市第一医院时,肖飞正在抢救室里抢救,隔着厚重的玻璃门,雨儿什么也看不见。

走廊上只有几个正自焦急等待的男生,看样子应该是肖飞的同窗好友。因为事情太过突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可能他的家人未赶来。

雨儿坐在候椅上,整个人黯然若失,低着头,愁眉不展。是自己太狠心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个男孩会发生这件令人痛心疾首的意外吗?雨儿现在有的只有愧疚与罪恶感,虽然这些看似不与自己相关,但雨儿之所以有这些感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明明并不是真的讨厌那个躺在急救室里的男孩,可为什么自己会逃离开去。自己心中到底有什么抵触,潜意识里到底什么在与命运作怪。这些雨儿都想不透彻。

没有人注意到雨儿的存在,那几个男生的焦点一直在玻璃门里面,他们不停的望向那边,个个一脸焦急的神色。或许个中滋味并不好受。

时间争分夺秒,担心的人担足了心,雨儿也心如刀绞,她是多么迫切的希望那男孩不要出事啊!如果可以,哪怕站在楼下被砸中的那个人是自己也心甘情愿。为什么命运非要活生生将支离破碎剖给你看,而且还是连接着自己的分叉线。

四十分钟的煎熬与等待,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每个人的呼吸急促到了极点,心吊到了嗓子眼。

迎面而来的照样是一例沉重的白大褂,雨儿却已然从那一袭白色制服的人的脸上看见了不详之色。雨儿的脸顿时煞白。

前面的男生立马询问着,医生给出的话仿佛一瓢冷水,生生浇灌而下。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说完医生也不自禁的垂下头,好像自责似的。

这时,肖飞的父母方才赶到,他们一脸惶恐不安的快速的走到这边。

“我……我儿子的情况怎样了?”焦急问着话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好几的大婶,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瞳里却放射出难以名状的光,脸上像纸一样苍白。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挂着听诊器戴着眼镜的男医生依然重复了这句无奈的言词。

“你们骗人,我儿子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肖飞的母亲不敢相信的退后了几步,脚步踉跄,形容顿时枯槁,眼睛变得空洞起来。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强烈的质疑与不满情绪响起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继而是悲情的痛哭,撕心裂肺的呐喊,绝望的阴影仿佛自坟墓中生出,笼罩了整座寂静的医院。

雨儿走出了医院,一路蹒跚的走出了医院。然后慢慢踱步于路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即使太阳光依然灿烂如金子,照在雨儿的身上,却像是灼灼的火焰,烤得她体无完肤。

死了一个人,却远远不至于此,他还破碎了一个原本完美的家。死者已逝,活者还将承受永久的痛。

不知是不是从那时起,雨儿的存在发生了隐隐的变化,人群开始逐渐远离她,就连宿舍一向要好的姐妹们也开始渐渐疏离她,好像她就是一个不利于人世的存在。每个正常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雨儿被生生抛离于圆心重力点之外,渐渐真正变成了孤家寡人。

……

自从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后,罗云都一直心神不宁,身体里仿佛有一块东西堵着,不吐不快。

今天是星期六,他已将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他决心解开这些天一直困扰自己的疑惑。倘若再不行动,他想自己定然会疯的,被这日益满涨的胡乱猜测给整疯。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罗云的深入调查,罗云终于发现了某些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打探询问,罗云得知街心花园一栋301室的原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男主人叫做焦利觉,女主人叫做沈雁。他们搬来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大家只知道男的大约很有钱,出出归归的都是一辆黑色奥迪,女主人好像是全职太太,除了购物,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偶尔出去购物,都是大包大包的名牌鞋子,名牌衣服。

这样一个家庭,除了没有小孩,照说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可谁曾想到会突然生出这等的凶案。女主人会无端端的丧命,而且凶手居然就是她的丈夫,这叫谁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不得不令人信服。

于是便有此间的居民开始说了,有钱有什么大不了的,有钱人的心也随着变了,变得腐朽了,堕落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时刻将猜忌带在身上。那样活着也挺累,咱们穷人是苦点,但只要日子过得去,家庭和谐美满也就是了。人生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像沈小阳说的一样,话糙理不糙。到你我都归于一陪黄土的时候,你我其实都一样。

知道了自己前不久所亲眼目睹的血腥就是这家的女主人,既然叫沈雁,那她在这世上必定还是有亲人的吧。所以罗云依照此条线索继续寻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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