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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翟明远的话,程怀英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孙思邈则是笑呵呵的看着程怀英等待他的回答。
程怀英苦笑道:“道长,您就别为难我了,那些东西都是我说的不假,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根本就不是干大夫的料,更何况就算我愿意,我家老爷子也不一定能同意。”
话一说完孙思邈不由的重重叹了一口气,程怀英的话倒是真的,老程虽然为人大大咧咧的,可是也不见得同意程怀英当医生,要知道在西汉以后至唐朝五代,医生的地位由于儒家正统学说的确立成下降趋势。
唐王朝完善隋代的科举制度,广开仕进之门,使广大知识分子趋之若骛,皓首穷经,以求一官半职,另一方面,唐代最高统治者(李世民,武则天等皆是如此)大多喜欢诗文,并进而影响到儒生,士大夫阶层,唐代文学艺术的繁荣与此亦不无关系,然而他们大多对医学不以为然,甚至蔑视。
唐宋八大家之首,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在师说中的一句话很好的诠释了医生当时地位,即“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虽然后面还有一句“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但是医生地位的低下可见一般。
孙思邈人称药王,可在他未学医之前可是以文名于世,很有才学,史书记载魏征奉诏修撰齐,梁,陈,周,隋五代史,恐有遗漏,屡次造访孙思邈,孙思邈为之口述,有如目睹其事。当时许多知名之士如宋令文,孟冼,卢照邻等,都曾向他问学.然学医后史书就把他归列为“方技”类,而不入儒林。
宋朝为人不咋地的朱熹对此非常惋惜,唏嘘不已,谓:"思邈为唐名进士,因知医贬为技流,惜哉!"仅此医生入"另册"一条,就足以使许多本来愿意从事医学的儒士却步.又如《素问》为"三皇遗文,烂然可观",但自从被列入医学教材后,当时读书人便不屑读之.
从这些都不难看出当时医生地位的低下,直到宋朝医生的地位才提高了许多,北宋名相范仲淹更是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话语。
看见孙思邈的表情程怀英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急忙补充道:“良相治国、良药医民,人生在世,唯有宰相和医生是最能造福百姓的。可是宰相岂是人人能当的,那么身在民间而能造福苍生的最好选择,就是当一名医生,所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而以我看道长实乃天下良医之楷模。”
孙思邈听到程怀英将他同丞相扯到一起,摇头失笑道:“你可切莫如此抬高老道,老道不过是略懂岐黄之术罢了。”
程怀英听罢摇头正色道:“道长此言差矣,若是您只是略懂,那这大唐恐怕就就没有真正的名医了。”
就在此时他们边走边说已经来到七福楼的门外,孙思邈道:“程小郎君还是留步吧,老道三人自己离去就行了。”
程怀英朝他们拱拱手道:“那程某可就不送了,反正你们也不是外人,这七福楼你们想哪天来都行?”
看着孙思邈三人远去的背影程怀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还不知道孙思邈住在哪里,这要是他研制好酒精之后,去哪里找他呢?
于是急忙喊道:“道长留步。”
此时孙思邈三人也为走远,一听程怀英的话于是三人同时回头,程怀英跑上前去说道:“道长,您住在哪里?明日我整好消毒的东西之后去哪里找您?”
孙思邈顿时明白他喊住自己的用意于是道:“真是老糊涂了,老道住在蓉欣姐弟的家里。”
蓉欣?这应该是那个女子的名字吧!程怀英想到,于是抬头朝那女子看去,这一看顿时吓了程怀英一大跳。
那女子看见程怀英的模样,一双美眸狠狠的瞪着他,叫他好不尴尬。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当日在学堂侯方亮,公孙止他们都不认识的那个小白脸,原来她竟然是一个女子,怪不得,那么的和大家不合群,程怀英顿时恍然大悟。
同窗在这种情况下相见都有些尴尬,翟明远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出口说道:“姐姐,你和程四哥认识?”
“不认识。”二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接着气氛更是十分的尴尬。
看到这种情况,翟明远狐疑的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看着翟明远那略带怀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扫去的,程怀英有一种揍他的冲动,可是人家师傅和姐姐都在这里,他能怎么办?
翟蓉欣临走的时候又恶狠狠的瞪了程怀英一眼,仿佛是在警告他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程怀英报以放心的眼神,这就更是使得人小鬼大的翟明远怀疑了。
他们兄妹两人走后,程怀英看见孙思邈还站在原地,于是急忙诧异的说道:“道长,您怎么………?”
孙思邈笑道:“老道想要去一趟秦府,不知道程小郎君你去不去?”
程怀英本来就无所事事,一天到晚都是闲的蛋疼,于是急忙点头。
二人走在路上,孙思邈笑呵呵的问道:“你是怎么同蓉欣这丫头认识的?”
程怀英急忙摇头否认道:“我们不认识。”
孙思邈顿时露出一个我了解的表情道:“老道知道了,不过蓉欣可真是一个好孩子啊!长孙老弟夫妇走得早,明远又自小体弱多病,以至于大半的时间都跟着老道,偌大个翟府全靠她一个人撑着,不容易啊!”
“你要是能帮就多帮帮她,她一个女孩子确实是不容易啊!”
“我知道了,多谢道长的教导。”程怀英说完突然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至于说是哪里他还说不出来。
同样的一幕,不过变成了翟明远姐弟,翟明远问道:“姐,你是怎么和程四哥认识的?给我说说呗。”
翟蓉欣脸色顿时一变,接着正色道:“姐姐说过多少回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翟明远人小鬼大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不认就不认识吧,可是程四哥这个人虽然长相不咋地,五大三粗的,可是人品确实没得说,仗义的很啊!他要是做我的姐夫其实也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