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轩拜师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不过吴家赎人的行动却并不顺利,吴管家才走到半路,就被通知发现了吴衙内的尸首,要他刚紧回去。
而等吴管家回去的时候见到吴衙内的尸首已经被人撒上了香薰,那面容衣饰也修整过了,一个简单的灵堂也已经搭起来了。
吴志泽正一脸苍白的坐在灵堂中,而吴老夫人也哭得像个泪人,吴管家看得动容,半响才低声道:“老爷!”
“回来了啊!”吴志泽的声音有些虚弱,精神也有些恍惚,连吴管家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清楚。
吴管家连忙上前扶住吴志泽,小声道:“老爷,夫人,可要保重身体啊!”
吴志泽推开吴管家的手,站起来看了一眼夫人,接着叹息着走出了这间灵堂。
到了外间,吴志泽才道:“你可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形?”
吴管家不知怎么说,只是道:“还望老爷节哀啊!”
“节哀,节哀,如何节哀!”吴志泽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数十个人,有厢军,有家丁,但只有十数步距离,十数步的距离啊,竟然没有发现我儿的尸首,要不是我儿的尸身出现异味,我儿将永远与蛆虫为伴。”
“这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后代啊!”
夜里找人本就不易,更何况那些厢军纪律散漫,府中仆役不齿衙内为人,都没怎么用心,而夜里将附近踏践的一团糟,第二日天明谁又会再到附近寻找。
不过这些话自然不能和吴志泽讲,吴管家只能深深的低下了头,慢慢的道:“老爷,要爱惜身子啊!你可是吴府的顶梁柱啊!”
“吴府都将快不存在了,我留个好身子又有何用?我儿难道就这样白死了?我吴志泽难道天生就该绝后?”
“老爷的意思是?”吴管家小心的问道。
“你去传令,老爷我要重练厢军,二龙山,我要它鸡犬不留!”
“可是,可是老爷手下还有数十厢军啊,而且那二龙山土匪据说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他们济得了什么事,要是他们真有本事也不会连我儿的尸首都找不到,而且哪怕他二龙山有天大的背景又关我何事,我连我儿的仇都报不了,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之间!不用说了,这次哪怕散尽家财,我也要让我儿安心上路!”
见到吴志泽心意已决,吴管家也不敢再劝,只是道:“仓促之间,怕难得精兵啊!”
吴志泽不语,只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吴管家闻言也只得下去吩咐。
而等徐荣轩和徐老汉刚回家就听吴家的人前来道:“吴大人要练厢军,有意者黄昏时到吴府集合,如果被大人看重一定不吝厚赐!”
等这传信的人走后,徐荣轩大喜道:“爹,娘,我要去报名!”
徐老汉皱起了眉头,连徐氏也不满的道:“如今正是农忙时节,你爹这段时间也耽搁了不少功夫了,而你还要去进学,到时花费又不知是几何,更何况厢军并无饷银,你去干什么。”
徐老汉这时也道:“虽然你我都有厢军的名,但是早就没人当真了,你这孩子可别犯倔,当兵吃饷,要是连饷银都没有,你还去当兵干嘛?”
看老两口的样子对当兵一事是深恶痛觉,毕竟大宋立国以来一直实行的是以文制武的国策,武人天生就弱了文人一等,而眼下徐荣轩却有做一个读书人的机会,哪怕徐荣轩现在读书晚了点,哪怕徐荣轩以后考不上进士,但在徐老汉两口子眼里这也比当什么不着调的厢军要好上不少。
的确宋朝的军队是中国历代战斗力最弱的军队,宋朝的武将在朝堂上的地位也不高,但当大厦将倾,国将不存的时候,只有军队才有力挽狂澜的资格与力量,面对野蛮的铁蹄,也只有军队才有资格举起正义的旗帜,拾捡起文明的火种。
徐荣轩知道,不论如何,未来他的手中必须要有一支军队,一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军队,所以这次的机会就是最好的机会,凭借着上次给吴志泽留下的良好印象,徐荣轩自付自己绝对有机会混个军官当当。
不过这些话却不好和徐氏两说明,徐荣轩想了想道:“嗯,爹娘放心,我也明白当兵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我怕来福两人不知道深浅,脑子一热就去当兵去了,这样吧我到他俩家去瞧瞧,以免他俩糊里糊涂的就被人拉去当兵去了!”
徐老汉不信的道:“他俩不会这么糊涂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爹,这个忙我可要帮!”
“这倒是,他们两家对我们不薄,你去劝劝也好!”
徐荣轩刚出门就碰到了来福两人,两人有些急迫的问道:“三哥儿,吴大人要重练厢军,你去不去?”
徐荣轩笑道:“你俩是什么打算?”
“一切听三哥儿的!”“就是,跟着三哥儿总不会有错的!”
见到两人这么信任自己,徐荣轩也很高兴,笑道:“既然你俩都这么说了,那我再矫情就显得见外了,而依我看啊这厢军我们不仅得去,而且去了还得练好了?”
“这是为何?”“刚刚我们私底下打听了一番,好像没人愿意去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你看这次吴志泽死了儿子,而且是独生子,这么大的仇怨他岂能不报,那么这次练兵肯定不同于以往,到时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而现在没人去,我们三人若能率先前往的话,岂能不受重用!”
两人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不过两人又问道:“那么我们是否需要叫些乡亲同去,乡里乡亲的,有福自当同享,而且也免得以后有人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
徐荣轩正色道:“万万不可,你我现在还不是自大得意的时候,而且现在练兵到底是个如何练法,我其实也没个底,到时要是还是以前那般,你又像左邻右舍们如何交代?”其实徐荣轩还有个顾虑没有说出来,太过聪明特别是能够预先揣摩出上官的武将总不招人喜欢,到时别说让他统领士兵了,能够给他点钱财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