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呆呆地盯着手里的雕像,手莫名地一抖,眼看雕像就要从手里滑落,她眼明手快立刻抓住了。
她仔细看着手里的雕像,全身紧张得直冒冷汗,那张雕刻的俊颜依然完好无损,真不知道自己明明拿得好好的,为什么突如其来手抖了一下。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手里的雕像,最近她经常依靠它来抚慰内心的思念。
来人在她身后静静伫立着,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着,不知多久,脚步声渐渐靠近了,走到了窗前,与她并肩站着。
他用力扳着她的双肩转向她,“你有必要这样吗?和我见面的时候,你却整天抱着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她没有做出回答,轻轻拨开他的手,小心地将雕像揣进怀里,唇角微微扯出一个微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想你应该看得很明白,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和普通女人一样,我也会发呆,会做些不边际的事,所以这样平凡无奇的我不值得承受你的青睐。只要退一步,你会发现会有更多比我更适合你的女人。”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他深蓝色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撇了撇冷冷的薄唇,“我的想法与你的完全相反,这几天的相处时光,我内心获得了从没有过的平静,而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平静,虽然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也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原本准备好再接再厉地说辞突然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面对着这样一段真挚的话语,她发现自己霎时词穷了,竟然找不到任何语句驳斥他。
自从那天她企图混在护卫队里出城的事被拆穿,而她又答应不会再动出城的念头后,洛弗尔总是在下朝后找各种理由见她。
最初她经过激烈的心理交战,认为自己应该继续用冷淡的态度对待洛弗尔,使他没有任何想象的空间,最后在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的情况下放弃这份不该有的迷恋。
但是,她不能这样做,洛弗尔那天以王位威胁她的话依然在耳,她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让那个威胁变成现实。
她必须忍耐,稳住洛弗尔。
虽然她知道洛弗尔篡夺了王位,莫帝森一怒之下,一定会利用耶塔拉斯三分之二的军权征讨洛弗尔,但这些是她不想看到的,因为战争的直接受害者是那些千千万万的平民,他们将是战争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所以,这些天,她默许了他自由出入皇宫,每天从殿堂里出来,刚回到行宫里不久,他必定随后就到。
她就催眠自己将他当隐形人一样看待,照例做自己的事,原本以为他肯定觉得闷了,觉得她这个人很无趣,与普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然后他就会索然无味。
结果令她大跌眼镜,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兴味高涨,每天会在大厅里的椅子上静静坐上半天,他不会打扰她,而且绝对地尊重她。这些使她既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对他正人君子的佩服。
她在等待,等待那三星期的期限。现在过去了一小半,还剩下两星期的时间,她必须忍耐下去。
查德走了七天了,他应该早就追上莫帝森的军队了,可是到今天为止她却迟迟没有见到查德暗中派回来报信的人。
那天宰相普苏特告诉过她,他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处理好朝政,而她也会在亲眼见到莫帝森安全之后抓紧时间赶回首城。
她离开前会把要去见莫帝森的事告诉宰相普苏特,照她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宰相普苏特绝对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对外就宣称她病了,需要静养。
最让她头疼的是洛弗尔,这家伙天天到行宫报到,倘若她突然病了,必定引起他的疑心,到时见她不在宫里的事一定会败露。
“将军,您的副将在行宫外要求见您。”墨菲走进大厅,屈膝小声通报。
洛弗尔抿了抿唇,看了一眼安妮,疾步向大厅外走去。
这些天她一直憋在行宫里,不敢在皇宫里散步,唯恐他突然跟过来,到时那些一直想要抓住她把柄的女人可就有了话题了。
从行宫的侧门出来,或许被闷了好多天,一接触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她突然觉得全身的细胞活跃起来,不禁做了几个深呼吸,舒展了一下身体。
俯身下蹲的一瞬间,身上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她定晴一看,是放在怀里的雕像,心下一紧,慌忙捡起来,用袖口小心擦拭着上面的泥土,发现雕像的右肩已经被摔坏了,缺了一块。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在地上搜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那块,颤抖着按了上去,手一放,它又落到了地上,她不死心地再将试了几次,结果可想而知。
是不是他真的遇到了不测?
她轻轻咬起唇,不会,不会的,他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他不可能有事,出征前她仔细听过他的行军计划,她个人也认为那是个绝好的计谋。
雕像被摔坏了,或许只是一次偶然,她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决不能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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