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这些。”洛弗尔直直地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蓝眸里不时变化着复杂的情绪,宛若呢喃般地轻声低语,“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愿意把所有的虚名全都抛下,今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哪怕你有过分或是无礼的要求,我也会全力做到。”
他一手支着酒案,另一侧是浮雕石柱,她被困在两者之间,他周身散发出邪傲的气息带着诱惑的魅力,她忍不住稍稍低下头,当然知道那件事是指什么,如果在平时她一定是想也不想一口回绝,可是现在不同,查德和一班护卫队的侍卫还在外面等候着她,莫帝森的性命还需要这些人保护,她决不能意气用事。
只有局面完完全全掌握在她的手里,一切才会朝着她预想中的发展。
“你皇兄不在首城,我们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她回答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正面回绝,也给他留下了一点暧昧的想象空间。
他身体的逼近因这句话而停下,她抓紧时机以不悄悄往石柱旁靠了靠,视线接触到酒杯,眼珠一转,碰到了拢在袖口里的那支精巧的东西。
“我不想偷偷摸摸,那样对不起皇兄。”他突然开了口,专注地望着她,“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全部的你。”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四目相接的刹那,注视着她的蓝眸里蕴满了让人无法逼视的魄力,她霎时想起了三年前的少年洛弗尔,那时候在他的眼里有着对莫帝森深深的尊崇和类似于偶像般的俯视目光,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还存在这样一份交杂着真挚亲情和偶像崇拜的情感。
突兀地,面对着这样的洛弗尔,她一时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或许是她想到下面的计划而过于紧张,或许是她体内的心虚感在作怪,总之她突然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可是,我、我早就是他的女人,我和、和你是不可能有任何……”她发觉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不停地打愣,说话也不利索。
“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这些,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他高声打断她,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在这之前你的人生我没有来得及参与,那么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错过了。不管之前你属于谁,你是谁的女人,就算你现在怀了皇兄的孩子,我也会把他们当成我的子女来对待。因为我要的是你,连带的,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会放在心上。现在你只要明确地告诉我一点,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只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够了。别的一切问题,你都放心得交给我。”
很突然的,她被彻底惊震住了,她从未在任何异性嘴里听到这样一番滚烫的诚意,就算在莫帝森的嘴里,她也没有听到这样一番直言而火辣的表白,一股细腻柔软的气流舒展着蔓延在全身的每个末梢神经。
脑海里浮现出那双紫色如钻的眼眸,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那、那、那你皇兄……”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洛弗尔不禁喜形于色,一下紧握住她的手,“只要你点头,我会向皇兄要了你。我可以发誓,我会一生一世珍惜你,决不会像皇兄那样左拥右抱,让你伤心。皇兄后宫里有那么多女人,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把你淡忘掉。”
很快淡忘……
她身形因这四个字而微晃了几下,不管洛弗尔说的是真是假,她已经坚定了想要一辈子待在莫帝森身边的想法,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他还需要她,给她留下一席之地,她也要强忍着被扎痛的心跟他在一起。
任何力量和阻力都不能把她这份坚定冲走,洛弗尔的一番表白虽然打动了她,她明白他是真心喜欢自己,而这样一分完整的爱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拥有的,但她还是要说声抱歉。
她左手被他牢牢握着,没有急于抽离,她知道他此时的心情,这样做只能将现在表面的平静推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她侧着身右手迅速拿起酒案上的酒杯,因为太快或是手在发抖,杯中的葡萄酒洒了出来,她硬着头皮端到面前。
“昨晚我失约了是我不对,这一杯,我向你陪罪。”一说完,她利落地几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完,重重地放在酒案上。
洛弗尔见她这样干脆,轻轻放开她的手,见酒案上的几只酒杯里都是空的,他转身往大厅外走去,她猜想他可能是去叫人送葡萄酒过来了。
时不可失。
她一边用余光注视着他的背影,一边从袖口里拿出了那支形状似唇膏大小的东西,轻轻在酒杯里抹了几下,再不露声色地收进袖口。
不稍片刻,几名女仆手里端着托盘陆续走了进来,在酒案上摆上了丰盛的食物,还有两只镶金的彩陶酒壶。
女仆们退出去之后,她忙不迭地在那只酒杯里斟满了酒,递到他的面前,他不疑有它,伸手接了过去,她也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
“为我们的将来干杯。”
在他温度异常的目光下,她硬把不断上涨的心虚压了下去,她神情自若,轻轻碰着他的酒杯。
在她垂眸饮下杯中红色液体的一瞬间,深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精芒,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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