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被挑起的一刹那,她失望地垂下脸,雀跃的心顿时坠落至谷底。
来的人是墨菲,她手里抱着一团皱巴巴的被褥,脸上笑得有些诡异。
“小姐,天气转冷了。奴仆给您换上一床厚的被褥。”
说着,墨菲就要上前来掀起缎被,她紧紧拥着身上的缎被,连忙向后移了几步。
“不用,不用,你拿走吧,我不需要换。”这床缎被上有他的味道,她说什么也不换。
“不行的,小姐,这床被褥太薄了,您盖了会着凉,还是换上我手里的这床吧。”墨菲不依不饶地扔下手里的被褥,一下扑上前要来夺她手里的缎被。
“不,我不换,你听到没有。”她一边说着,一边抢夺着手里的被子,墨菲的力气大得吓人,很快她手里的被子就被夺走了。
“把它还给我……”她急得大叫着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床塌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呼,原来是做梦。
这时从寝宫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纱幔响起了墨菲的声音。
“小姐,您怎么了?奴仆在门外听到你的声音,是不是要奴仆做什么?请您吩咐。”
“没……没什么。”安妮拍了拍胸口,抚着脸上的冷汗,此时她对梦里那个面孔狰狞的墨菲还有些难以释怀,“你下去吧,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是。”墨菲唯唯诺诺地说着,转而响起她离去的脚步声。
寝宫的大门被拉上了,重新躺回床上,经过刚刚的噩梦,她了无睡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看到墨菲,总是忍不住想起维娅特,想起维娅特那段心酸的过去,想起她对杰西卡的心交织着爱与恨。
“呵呵……我也觉得好笑,我为什么会这样……一边是咬牙切齿的恨他,一边是痴心的、无法自拨地爱他……我觉得我是疯了……呵呵……疯子……”
“当我被他们吊在旗杆上毒打的时候,我咬着牙,坚决不把你的行踪告诉他们,而我也在赌,我在赌他会不会来救我,我在他心目中的到底占多少分量……可是我彻底失望了,他自始至终都把我当一个棋子,从没有正眼瞧过我……因为我擅自行动,违抗了他的命令……就算我被打死,他还是不会救我的……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寒心吗?我甚至想到了就这样被他们打死……”
杰西卡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懂得爱为何物,他根本不配得到维娅特的爱,小手死死地揪着缎被的一角,总有一天杰西卡要为维娅特的死付出代价。
眼泪迷糊了双眼,顺着眼角淌了下来,不禁想起维娅特临终前的凄惨模样,身上的鞭伤已经感染,而且在不停地咳血,最后她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我想得很清醒,他不爱我……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我失去了利用价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阴谋……世上再也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没有了……”
“吉恩斯……秘密……那个雕像……雕像……你……你……”
“记……记住……雕像……陛下赐……雕像……卧室……卧……室……”
对了,维娅特最后似乎是反复提起几个词,“卧室”“雕像”,这是什么意思?维娅特为什么要重复这几个字,难道这其中还有特殊的意思?
当时还处于奥格乐索普一世执政期间,维娅特口中所指的“陛下”应该是奥格乐索普一世,奥格乐索普一世赐的雕像,卧室……
记忆中她像是有点关于这几个字的印象,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在记忆里极力寻找。
半晌,她一下想起了她第一次从莫帝森囚禁她的寝宫里逃出去时,到了杰西卡那里避风头,记得当时他身边的随从福勒曾经在带她去寝室时提起过那座伫立在杰西卡卧室前的雕像。
大脑的某处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她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维娅特所指的卧室,雕像会不会是杰西卡卧室前的雕像?
她清楚得记得,她当时好奇想要摸摸那个雕像,却被福勒喝止住了,现在仔细想想,当时福勒的反应明显有点紧张的成份。
那个绝对雕像有问题,维娅特临终前再三叮咛,也就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她突然有种想要去杰西卡寝宫里查看一番的冲动,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寝宫门外守候着墨菲和侍卫,她也根本出不去。
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无聊地在寝宫中央踱步,不时走到窗前看看天色,焦急地等候天亮。
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窗,意外地窗户打开一条缝,心中一喜,拉开窗户,原来窗户没从外面封死。不禁狠狠拍了一下额头,他不是说他给她自由,可以任意出入的嘛。当然也就不会在窗户上做手脚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想起他今晚正躺在某个女人的身边,心里就不禁涌出些酸楚的味道。
夜的凉见钻进敞开的窗户吹在脸上,她深吸了口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