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都被打发着出去了,她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池里。
脸部和脖颈上的皮肤恢复了原有的白皙,在水的浸润下全身的肌肤显得雪嫩柔滑。
她在考虑那天在神庙小窗下探听的一切,杰西卡显然是从秘密通道到达那个房间的,这个秘密通道的入口在哪里?
他既是从封地偷偷潜进首城,那么莫帝森手下精密的情报组织究竟知不知道呢?
族谱上写着在这些年他不断打压下,杰西卡和祭司势力逐渐衰退,那天她在窗外听到的也证实了这一点,杰西卡已成强弩之末,与莫帝森对峙的局面不会僵持太久。
浴池的水渐渐冷却,她从沐浴里起身,拿起侍女准备的一件睡袍随意披上,目光落到了放在背包旁的雕像上。
她回到寝宫沐浴到现在,时间过去许久,现在已经是半夜,他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出现,看来是她多想了,有两个温软馨香的女人在抱,哪里还想到她呢。
伸手抚着一头黑色的短发,她现在这种样子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恐怕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吧。
那两个女人的寝宫与这里只有百步的距离,想是他在那里留宿了。
她握紧手中的雕像,缓缓躺到了那张华丽的大床上,抚摸着他俊美突出的五官,将它轻轻压在胸前,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明天她会找机会,再次去神庙下偷听,希望她能听到她想听到的内容,及时阻止他们的阴谋,这样她才会安然离开。
盖着缎被的她依然感觉到一阵寒冰直钻入被窝里,轻轻蜷缩起身子,握紧了放在胸前的雕像,不管他将会怎样对她,恨她,怨她,或是毒打她,她都毫无怨言。
她只希望自己能在那个威胁他生命的偷袭来临之前,及早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寝宫,洒在大床上蜷缩的身影上,寝宫的大门悄然打开了,一个欣长的身影闪身走了进来。
刻意放慢的脚步传入敏锐的耳朵里,她警觉地睁开眼睛,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的高大身影如鬼魅般立在床前,她瞪着双睛,惊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正准备翻身而起,谁知对方的速度比她更快,一把冰冷的东西指向她的肩部,她被一道大力推了回去,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是把冰寒的剑鞘。
是他。
他还是来了。
在她失神的空隙,他壮硕的身躯带着冷漠的寒意压迫般来到她身边。
手指放肆地扣在她的下颚,一股浓烈的香气直扑进鼻子里,她咬了咬唇,此时心里酸涩的滋味令她无法开口说话。
她累了,她不想做无谓的反抗。
过去她充分领教过他的种种手段,不管她如何逃脱,最后他总有办法让她乖乖就范,既知道最后的结果,倒不如一切静观其变。
望着她乖顺的模样,出奇的安静令他生疑,他皱起浓眉,修长的手指稍用力将她的脸抬起。
“你还没睡,是在等我?看起来你已经提前进入角色,真心想要当我的妃子么?”
大片的月光透进阴暗的寝宫,光线稍稍明亮起来,那双眼眸黝黑地仿佛深夜不见底的幽湖,闪烁着讥笑的暗讽。
妃子的名号是他册封的,她从来都不稀罕这些虚名。
她垂着眼,继续沉默着,不敢把心里话直接说出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挑起他的怒气,只要等到天亮,她就速战速决,将要做的一切做好,不留痕迹地离去。
如果没有今天赐封的事发生,她或许还会待在他身边一段日子,更或许她会在某天主动留下来,再也不回去了。
可是现在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留在这里每天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她会发疯,她会成为连自己都不齿的嫉妇,她更担心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所以,还是安静得走开吧,阻挠了杰西卡的计划,让他躲过了这一劫,只要他过得好,那么她会在一千七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默默给予他祝福。
“说话!不要装哑,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他握着宝剑的大手不耐烦地拽起她,冰硬的剑鞘硌着纤细的手腕,她下意识地长抽了一口声。
她双肩抖动了一下,蠕动着嘴唇半晌才说出几个字。“我……很满意。”
“你对新身份很满意?”他发出一声冷哼,紧绷的双唇吐出了毫不掩饰的暧昧。“既然你接受了这个身份,那么我想聪明的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
她心中一紧,他的意思是让她履行妃子的身份取悦他。
小手攥得死紧,双唇快要被咬出血,他身上的香味显然是刚从温柔乡里出来,现在他过来明显是来羞辱她。
在今天的酒筵上,看似他将她捧成众人敬仰和羡慕的妃子身份,实则却将她抛入了无底的深潭,她甚至连一点反对和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琼依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