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忍心里的悲伤,转眼泪水打湿了下巴,他还将她的石像保留在身边,而他的石像她记得自己那几天都是随身携带,那么它现在又在哪里?
她无法理解,他身经百战,在判军偷袭时明明可以以剑相搏,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反抗,这些似乎只说明了一件事,他根本就是在求死。
“你不要这样。我早说过,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再怎么伤心,也无法改变什么。”
一只带着古龙香水的手帕突然伸到眼前,她吸着鼻子,接了过来,擦着脸上泪水。
真的无法改变什么吗?不,她想改变,她想改变他的命运,她想在那一刻他放弃生的希望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对,她想通了,她必须这么做。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艾塞特斯伯爵踱步到落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背对着她的声音有些瑟萧的苦闷。“现在你可以走了。”
她一颤,握紧手里的手帕,挂满泪痕的小脸转过去,只看到了他模糊的背影。他不再强留她,而是打算放她走。
她怔忡着忘记了回答,书房的敲门声缓缓响起,一个恭敬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里,是之前进来的管家。
“主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派车将她送回去吧。”背对着她的身影压低着冰冷的嗓音,她细心地捕捉到了一丝落寞的惆怅。
管家微侧过身,指着书房门口,一板一眼地说着。“小姐,这边请。”
她离开的心是急迫的,可是脚步却无法搬移,她望着那欣长的身影,牵动着嘴唇想要说些感谢之类的话。
“乘我还没改变主意前,你尽快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保证接下来还会对你保持这该死的绅士风度。”
他的身形在微微抖动,冷沉的嗓音隐藏着一股难言的痛楚,那个有着绝对自信的艾塞特斯伯爵已经荡然无存。
对不起,她牵动着嘴唇,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说着,脚步不自觉地移动,很快跑出了书房。
不一会,从书房里若隐若现地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响声,沉闷得更像是一种悲伤的叹息。
轿车还没靠近豪宅,安妮就要求停车,不管怎样,她是被他们劫持走了……现在又送她回来,被人看到总归不大好。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候找个人都找不到……还不快去找……”
她刚走进客厅听到管家的声音,十几个舒亚哥哥手下的人正低头不敢说话。
她迎面碰到了几名正在打扫的女佣,其中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吸尘器,活像看到鬼似的惊叫着引来了管家。
“你在吵什么?少爷一天一夜没睡,刚上去休息一会,你……”管家转过身呵斥着惊叫的女佣,在看到安妮的身影后也愣了一下,随即匆忙跑向三楼的身影,看来是去叫舒亚哥哥了。
她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在回家的路上,她想过自己要不要回来,回到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最后她想起了放她走的艾塞特斯伯爵,那拼命压抑而又无可奈何的情感,她突然间对舒亚哥哥的恨消失了。
他说得很对,费尽气力找到心爱的人,本该是欣喜和开心的事,却得知她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种晴天霹雳足可以将人逼疯,将他的所有理智瞬间夺走。
虽然小王子的事现在依然是她心里的痛,但是站在舒亚哥哥的立场上去想,去分析,从而去体会,她彻底懂了,他本不想伤害她,做出这件事,也让他的内心经受着痛苦的折磨,他心里的滋味也一定不好受。
楼梯口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时,舒亚哥哥几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安妮,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一整天了,派人四处找你。我以为你生我的气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一下坐到她的身旁,握住她的双肩,焦躁的嗓音里竟带有几分慌乱的哽咽。
她突然有些怔住了,那双清澈见底的浅蓝色眼眸颓废黯然,下巴上满是胡茬,一向整洁干净的白衬衫也是皱巴巴的,随意穿在身上。
“我……”
“不,你不要说话。”乔舒亚像是害怕失去一般倏然按住了她的唇,“安妮,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我错了,我道歉,我不应该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把孩子打掉。如果知道你那么在乎那个孩子,我决不会那样做。”
按在她唇上的指间透出烟草的味道,记忆中的舒亚哥哥早就戒掉了烟瘾,因为她曾经说过,她不喜欢他吸烟。
“你原谅我好吗?安妮,你……你可以答应我吗?”他按着她的肩膀,双手在不可抑制地颤抖,“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
一贯从容不迫的舒亚哥哥不见了,他此刻更像是个害怕失去的男人,可惜,她现在的心清晰得如同明镜,她看清了这十几年来对他的感情,她对他的喜欢像是一根无依无靠的小树藤对于大树的敬仰和依赖,这些与刻骨铭心的爱恋无关。
她可以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只做妹妹,但永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