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帝森巧妙地借助与安妮相握的手臂站起身,右手臂极其自然地搂着她,向神庙外走去。
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静静立在祭坛旁的身影,两道针锋相对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的眸底暗藏尖锐的愤懑和莫名的仇恨。
好奇怪,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脑中闪过那天在神庙的树林里,他提到大祭司时那股浓浓的恨意,还有那句奇怪的话。
“无论他如何隐藏,本王子总会一眼认出那双粘着疯狂血腥的双眼。他想要十年前的事再次上演,本王子决不会让他如愿。”
直觉告诉她,这个十年前的事就是导致他仇恨大祭司的根源,她记得那天他跟她说过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这次沐浴仪式过后,她一定要抓紧时机问个明白。
蓝紫色纱幔遮盖住大祭司的真实面目,但却无法掩饰那双阴佞而冷谲的眼神,这再一次提醒着她心底的记忆,她最确定这双眼睛真的似曾相识。
“现在剩下最后一道程序,沐浴。”搂着她的臂膀轻轻在肩上收紧,拉回了她的思绪,他们开始向神庙的木杉门外走去。
见到从神庙里走出的皇子殿下,所有人刹那间恢复了肃穆和谦卑的姿态。静默中,大家难掩激动的心情,一致用崇敬和瞻仰的目光注视着皇子殿下和未来的王后。
只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依然响彻在首城的上空,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用自己的方式庆贺这次的祭祀的成功。
踩在厚软的大红地毯上,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浅浅的弧度,似乎也感染了平民们的欢呼和喜悦心情。
安妮的心情可就没这么轻松自在了,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沐浴”两个字。那股对耶塔拉斯诡异湖水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往他宽大的怀里靠了靠。
思绪随即想到了他身上的伤口,同时又坚定了一股信念,为了帮他躲过大祭司的利眼和众人的目光,她愿意冒一次险。不就是中了毒之后两个月不能动弹吗?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再经历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
大红地毯的另一端就是圣湖的沿岸,那里早就用三四米高的围幔里外圈成一个大圆圈,厚厚的围幔阻挡住众人窥探的目光。
他们刚跨步走了进去,搂着她肩上的手臂倏地一松,刚刚还若无其事的高大身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她条件反射地赶紧环住他的臂膀,半拉起他虚弱的身体。
在里面恭候的侍女慌忙走了过来,眼明手快地架起皇子殿下虚软的身体。
安妮见旁边有一张软塌,想是库里奥大人精心布置的,便示意侍女们将他扶到软塌上。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反正这里很隐蔽,别人也看不到我们,倒不如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
安妮小心地擦着他额际渗出的冷汗,原来他刚刚一切如常的表现都是在硬撑,一颗心不禁为他心疼起来。
走动时伤口牵扯而引发的疼痛,加上身体极度虚弱,这种些都会轻易摧残意志,让人在不经间倒下去。而他却坚持下来,这会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她无法想象。
他睁开因昏眩而闭上的眼眸,将正在为他擦汗的小手包裹在大掌里,稍稍摇头。“不用,我还能挺住。这次沐浴仪式很重要,虽然没人会看到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但是所有的臣民都在关注这里。在圣湖里沐浴,是一个君王在登基前举行的最隆重的仪式,用圣水洗去凡俗的尘埃,这喻示着从一个凡人晋升为神的儿子,今后的统治才会诸多顺利……”
他的气息很微弱,她手指轻压在他唇前,制止他消耗体力。“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早点完成,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安妮叹了口气,协同另一名侍女将他软塌上扶起身,转过头吩咐在一旁的侍女。“抓紧时间,为皇子殿下更衣吧。”
两名侍女上前左右架住皇子殿下摇晃的身形,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他宽衣解带,做沐浴前的准备工作。
另有两名侍女上前服侍,很快安妮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亵衣裤,她羞涩地连连摆手,不让侍女脱去掩住曼妙曲线的仅存衣物。
“女人,你该不会想穿着衣服沐浴吧。”
低笑的嗓音传来,她扭头瞥了一眼已经褪去所有衣服的莫帝森,略显惨白的脸上此时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几名侍女一起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她除去了掩饰的单薄衣料。
她羞怯用手遮住身体的重点部分,快速转过身躲开他的注视,不满地嘟起红唇。“你先下水。”
身后再一次响起他的低笑,他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圣湖,不紧不慢在浸入湖水里。
他轻轻眨了眨眼,示意该她了。她咬着唇,盯着恐怖的墨绿色湖水,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
圣湖的沿岸铺着光洁的大理石,赤脚踩在上面冰凉而湿滑。她差点摔倒,还好及时稳住身体,才不至于在他面前摔得太难看。
脚尖轻触到湖水的一刹那,她深吸了口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