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里出来,跟着干爹到了豪宅,见到了温柔的舒亚哥哥,她的人生里才真正多了一个精心呵护她的人。
她以为她可以信赖和依靠他一辈子,可在婚礼的前一天,她却听到了他对她说了一段冷漠而疏远的话,从始至终他只把她当妹妹一样来疼爱,他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只记得当时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她以为的美好世界一下旋转颠倒。
那种痛依然在心里,只是它已经久远,久到她现在回想起来,只把它当时过去的伤。
她将温热的双手轻轻放在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暖暖的,像是被另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偷偷填满了一样。
舒亚哥哥希望她回去,回到他身边去。不管刚刚那个梦是不是真的,舒亚哥哥的眼泪却如同炽热而真实的存在过,一滴滴伤感的泪水像是落在心里一般灼烫,蕴满了整个胸口。
她真的想回去,想念舒亚哥哥的温柔笑容,宠溺地揉着她水银色的长发,称赞它的美丽和与众不同。
她也想念豪宅里的那些下人们,他们至今还以为她是英俊帅气的吉恩斯少爷。
还有她爱捉弄的花匠伯伯,在黄昏的时候,她偷偷穿上一身淡紫色的拽地长裙,放任一头炫目的水银色长发在身后轻盈飞舞,从暗香疏影的花丛中缓缓穿过。花匠伯伯欢天喜地地以为他看到了花仙子,而且逢人就喜欢说起,结果大家都以为他老糊涂了。她把这件事偷偷告诉舒亚哥哥,他宠溺地轻轻刮着她的鼻尖说安妮,你太调皮了。
她更想念她的音乐梦想,她从小热爱钢琴,加上她勤学苦练,在国内大赛上屡屡获奖,还有一年就可以去维也纳深造了。她那架心爱的钢琴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人擦拭它吗?
想起温柔呵护她的舒亚哥哥,想起她还没完成的音乐梦想,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发了疯似的想念她所生活过的一切,眼睛开始泛酸,凄凉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不断滑落,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上,晕染成一片冰凉。
她不止一次地憎恨命运的不公,如果那天她跳进河水结束生命该多好,就不会落入这个魔鬼的掌心,被囚禁在这座冰冷的寝宫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垂下眼帘,瞥见未拉紧的睡袍里肌肤上青紫的痕迹,屈辱和羞惭像一面巨大而无形的网笼罩住她。她无力阻止他的掠夺,只能被逼着融入他的火热,忍不住沉沦下去,她不止一次厌恶这样的自己,抗拒不了他的撩拨和攻占。她像一个掉入漩涡而无法自拔的人,无论如何努力想要摆脱,总是那样苍白无力,永远也靠不了岸。
如何逃开这屈辱的一切,她自然而然想到了死亡。接收死神的召唤,可以摆脱这无休止的占有和她内心所受到的耻辱。“如果她死去或逃走,他将不惜一切,和她有关的人无一幸免都将用来陪葬。”脑海里他绝狠的话却瞬间制止了这种想法。
难道就真的无法逃开这个魔鬼吗?一个月的赌约,只要一个月她就可以摆脱他,重获自由之身。只要她偷偷吃那个药粉,她不可能怀孕,他的计谋也不会得逞。可是,一个月在此时看来又是漫长的,她还必须忍受他的触碰和占有。
她的身体被这个魔鬼占有了,她已经不再纯洁,再也不是舒亚哥哥身边那个天真无暇的安妮。她凄苦地低笑着,即使回到未来,她也不会待在舒亚哥哥身边,她会用尽快的速度带着自己的钢琴梦想去维也纳。
抬头望着月亮红晕晕的镶嵌在夜幕中,涨红了一张圆圆的小脸,银色的月光映着羽毛般的洁白云朵。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月圆之夜,所以她才会突然这样想家,想念她生活的现代,想念周身的一切。
全身的血液里莫名地流窜出一股股寒冷,她拢紧身上的睡袍,伤感和凄楚紧紧攫住她的心,闭上双眼,冰冷的泪从眼眶中挣脱,轻滑下不腮,如冰刀般刮刺着细嫩的脸颊。
站在窗前兀自沉浸在伤感中的人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双鬼魅般深沉幽暗的紫眸凝望着她。他面若凝霜,放在身侧的双拳死死地握紧,那满是泪痕的苍白小脸,像雪一样透明,仿佛顷刻就要融化在月光下,从他眼前消失一样,让他再也抓不到她,就连指尖也触碰不到她衣角。这一瞬间,绝望铺天盖地而来,那么狠狠的,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心。
生怕惊醒他惹来他的怒气,她紧咬着唇忍住啜泣声,怔怔地凝视着窗外的圆月,任眼泪冲刷着内心的痛楚和忧愁。
一双坚实的手臂毫无预警地从身边环住纤柔的腰,单薄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转眼落入了一堵温暖的胸膛,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带着些许压迫席卷而来。
不知道他站在她身后多久了。她惊恐地睁大雾气朦胧的水眸,不敢转身,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想象他看到泪痕交错的脸颊后,她所要承受的狂怒火焰。
他俯身从她身后搂住她,宽大的怀抱紧紧圈住娇小的身子,吐出的热气萦绕在耳畔。“你怎么不睡,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愣了愣,把脸深垂在胸前,轻轻摇了摇头,不敢开口回答,哽咽的声音会泄露她此时的伤感和满脸的